孟越泽做好了笔录，把视频和针管交出去以后便离开了警察局。

许毅下班后打开车门，许莘发动了车子。

“哥，慕叔叔那边一切顺利，你怎么样？”

许毅点了点头，“我这边也是，而且我已经跟缉毒队的商讨和初步调查过了，慕昕提供的线索确实有用。”

虽然慕昕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但如果这回能揪出一条贩毒的线来，慕昕也算做了贡献。

再说，如果慕寇和确实是冤枉的，也该还原事情的真相，还他一个公道。

顾施宇小心翼翼地从顾滢滢手里接过那块真正的蒂斯亚传奇蓝宝石，“啧，还别说，慕昕之前给我的那块还真的足够以假乱真了。”

“不过真的这块果然更美。”

顾滢滢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你跟昕昕姐搞什么名堂呢，不过我可是帮你好好保管了的啊，你也给我好好帮昕昕姐的忙，听到没有！”

顾施宇露出一抹非常自信的笑，“放心，你哥我的业务能力可是有保障的。”

更别说，慕昕都把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这官司他要是还能输他直接退休得了。

结合柳珊珊日记本里记录的她接触的人和日期，再加上优盘里那段之前被删掉的监控，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柳珊珊之前根本就没有和慕寇和有过接触，而7月12日那天把她约过去的人是褚烨。

监控里也显示慕寇和是在褚烨慌乱地跑出包厢后才进入303的。

根据慕寇和所说，当时他正好在同一楼层有应酬，是褚烨来找了他，而同时褚光远又跟他打了电话，他才去了303包间，才有了那时被删减过后的监控拍到的证据。

而那个针管上也同时提取出了褚烨的指纹，施柏宇也拿到了褚烨曾经被褚光远暗中送去戒毒的证据。

根据当年档案里的药检记录来看，慕寇和体内的毒品摄入量非常地少，根本达不到他所说的因为吸毒吸嗨了才失手杀人的程度。

顾施宇“啧”了一声，“不过我在西盟混的那段时间，可是听说过褚修的名头的。”

“还是咱们昕姐有魅力，褚家那位腹黑的二少爷，根本就不舍得真的跟昕姐较真嘛。”

顾滢滢却不这么认为，“你怎么知道人家那不是为了爱情和正义，总不能因为杀人凶手是自己的哥哥就包庇吧？那叫助纣为虐，跟共犯有什么区别啊。”

“要是真对他好就应该让他承担自己犯下的错误，像现在这样牺牲无辜的人把他保下来有什么用，还不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顾施宇冷哼了一声，褚烨变成现在这样，褚光远的压迫和不正当的维护能占八成的原因，“你说得对，看来褚修没在褚光远身边长大，也算一件幸事了。”

“有的时候，我真的会希望，当初瞎了眼睛的人如果是我就好了。”褚烨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他已经从全茜那里听说发生了什么事，“我比你大一岁多，可是从小你就比我聪明比我厉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褚烨哽咽地说道：“爸他逼我逼得太紧了，什么金融经济商科根本就不是我想学的，我也一点都不想接管什么公司，我是真的太烦他时时刻刻把继承家业的那一套说辞挂在嘴边了……”

褚烨的眼泪唰唰地往下流，“珊珊她真的是个好女孩，我那天不该去见她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吸多了……”褚烨情绪激动，“当时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就给爸打电话，我就下意识地按照他说的做了……”

“褚烨。”褚修突然转过身，打断了褚烨的话，“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面无表情，“你是一个接近三十岁的成年人了，哪怕是犯罪的时候，也有二十六岁，不是六岁。”

“如果你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安慰，那么很抱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褚修的冷漠让褚烨抽了一下，他只能苦笑，一切都是自己的懦弱导致的不是吗？

褚烨张了张嘴，“慕昕她……我对不起她。”

“我只是想亲口跟她道歉。”

“然后我就会去警察局认罪！褚修，我不会再逃避了。”

褚修依旧面不改色，“她不想见你。”

“不过她让我替她带一句话给你。”

褚烨抽泣着，“什么？”

褚修扯了下唇角。

褚光远会被他一辈子关在疗养院里。

慕昕给了全茜更完整的配方，条件是，永远不要回国。

而他……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从今往后，褚烨的身边，空无一物，空无一人。

褚修开口：“她说，长路漫漫，祝你永远孤独无依。”

*

慕寇和出狱了。

在见到慕昕的那一刻，眼泪如雨而下。

把女儿紧紧地拥抱在怀里，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踏实过。

出狱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慕昕带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肺癌…中期……”

三年后，慕寇和会死于肺癌晚期，所幸，现在还不算太晚。

慕昕握紧慕寇和的手，“爸，没关系的，我们治就是了。”

等慕昕安顿好了慕寇和，褚修约了她见面。

私人游艇上，褚修突然问：“你觉不觉得，死亡于大海，其实是一件很美的事情。”

慕昕吹着风，“或许吧。”

“你约我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讨论死亡吧。”

褚修：“慕昕，你爱过我吗？”

慕昕轻笑了一声，“你呢。”

褚修也没有回答，“之前你要的理由，我给你了。”

他从身后抱住慕昕，感受着她的体温，“一切都如你所愿。”

夕阳缓缓降落于海平面，金黄的余晖洒落在湛蓝的海水之上，波浪逐风的声音落在耳边。

褚修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给我削个苹果吃吧。”

慕昕利落地削了皮，切割出了一块果肉递到了褚修的嘴边。

褚修笑得很美，“我想握着你的手。”

随着慕昕的指引，褚修握着慕昕的手，就着刀尖上的匕首低头咬掉了那块苹果。

“很甜。”

突然之间，握着慕昕的手用力往前，刀尖没入肉体的顿感让慕昕猛得抬起了眼睛。

褚修笑着，笑得特别地开心，“慕昕，你会记住我一辈子。”

“这样，我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