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脚冰凉，就像她的手一般，不论四季，总是冷冰冰的。

低头轻轻搓揉几下，乔泽煜拿起另一只拖鞋套在她的脚上。

“谢谢……”倪诗音支起身，“一尘哥……”

看到乔泽煜，她脸色一变，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脚。

明明让别人碰都很乐意，被自己老公碰却露出这样的神情，乔泽煜很不爽，脸不禁拉长：“怎么？看到我就这么不高兴？”

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倪诗音怔了两秒，反应过来。

她跟陆柏年说句话都能被曲解成出轨，乔泽煜铁了心要她身败名裂，势必也会借此机会让陌一尘脱不开干系。

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颊惨白更甚，倪诗音急急地说道：“你不喜欢的人是我。”

“我说了我没有！”乔泽煜辩解道。

“你要对付，就对付我一个人。”倪诗音说道。

乔泽煜更是火大：“我为什么要对付你，你究竟听这人说了什么？”

“不是你让我去陪杜滔的？陪了一次还不够，还要我陪第二次，末了，你说是我不自爱。”倪诗音无力地笑了一下，“你不就是想看我被人唾骂么？说吧，这一次，你又要我去陪谁？”

听了她的话，本如玉般彬彬有礼的陌一尘一把抓住了乔泽煜的领子：“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是你老婆，你把她当什么！”

“一尘哥哥！”倪诗音按住他高高举起的拳，劝嘱道，“你的手是用来画画的。”

“为了你，我宁可不画！”一拳打出，陌一尘拉住倪诗音，“我错了，当年我就该带你走，而不是把你留在这个禽兽不如的人身边。音音，我不想再看你流泪了，跟我走，我保护你，好么？”

他说的那么恳切，那么真诚，那么打动人心。

歪着身倒在椅子上的乔泽煜死死地盯着倪诗音，等着她的回答。

倪诗音摇头：“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

“值得。”陌一尘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音音，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带你走。”

“她不能走！”乔泽煜站起来。

倪诗音看他一眼，收回视线：“那，走吧。”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开他，不计前程，不顾后果。

“倪诗音，你不许走。”握住她的手，乔泽煜说道，“你还是我老婆，你不能走。”

“我以前，真的很希望你能这样称呼我。”倪诗音低头看着他的手，“但现在这句话，却让我恶心。”

因为是他的老婆，她只能听他的吩咐，就像被链子拴住的宠物，一遍遍麻木地执行着口令。

他根本没把她当过老婆，只是把她当成泄愤的玩物，他可以随时亵渎她，哪怕她不愿意，他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在她的忍耐下一遍遍出轨还不够，他甚至私拿她的作品去讨别人的欢心。

可留给她的，除了伤痛，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的甜蜜是那么少，却支撑了她十年。

希冀的火花熄灭，倪诗音的眼神绝望又冰冷：“乔先生，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