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又是一哆嗦，贼眉鼠眼的往左右看看，果然这里除了他和老霍之外没有别人，于是只能抖着手又把那个纸包拿了出来。

木桶里的牛肉汤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就算根本没有几块肉，可到底也是用牛骨头熬的，田二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寻思能不能下药前先给自己喝两碗再说。

老霍仿佛看透了田二的想法，狠狠瞪了这孬货一眼。

田二害怕，不敢再胡思乱想，急忙展开纸包就要把里面的药粉往汤锅里撒。

田二也是没干过什么坏事，撒药的手都在颤抖，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大力传来，田二还来不及呼痛脚下跟着一个趔趄整个人就直接扑进汤锅里，热滚滚的牛肉汤兜头泼了一头一脸，只把这小子烫得哇哇大叫！

“哇哇哇……烫死我了……”

老霍知道要坏事，二话不说转身就跑，结果没跑出几步却发现不知何时通道两边早已被千机卫的人牢牢堵住，他一眼就看见站在人群后面正一脸鄙夷看着自己和田二的孙大厨，原来这老家伙刚才虽然没找到证据，可还是把自己给怀疑上了……

老霍一阵懊恼，暗骂自己还是大意了。

……

郑妍推开舷窗，迎着夕阳做了一遍第八套广播体操。

上学那会儿，郑妍跟所有同龄人一样恨不能想尽办法逃避那半个小时的课间操时间，可来到这里之后，她反而怀念起无忧无虑的学生生活起来。

“姑娘，您什么时候去寻表少爷啊？”

宝婵把晚膳摆好，心里有点好奇自家姑娘要怎么帮那位严姑娘救人。

郑妍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宝婵一眼，不答反问，“我找他干什么？”

“您不是答应只要严姑娘肯出1000两黄金，您就帮她救人吗？”

宝婵一头黑线，开始怀疑自己下午的时候耳朵是不是跑去开小差了？

郑妍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你瞧见她送钱来了吗？”

好吧，宝婵无言以对。

“那严姑娘要是一直不送钱来……您就真的不管严公子了吗？”

不得不说，现在严宝升严大公子在一众侍女们的心目中人气空前的高涨，毕竟那可是肯替自家婢女出头的好主子，虽然大家同情明月的遭遇，却也羡慕她能在严家当差。

“听你的口气好像对那个什么严公子有点意思啊？”郑妍夹了一口红烧肉，大快朵颐的同时也不忘调侃宝婵。

“姑娘，您、您别胡说……”

宝婵的脸瞬间爆红，她其实连严公子的真容都没见过，只是这两天听人讲得多了，一片女儿心思就有点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直觉不希望这样的好人无故遭罪。

郑妍懒得探究宝婵的想法，她想得很明白，现在隆城水寨正撒网抓景国密探，这时候跟去闹事的人，就算身份没问题，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当然，郑妍也不会跟钱过不去，若严怀香当真肯付1000万两黄金救人，她收人钱财，倒也不介意去探探歧湛的口风，可若那姑娘只打算给她开空头支票，那对不起，她郑大风水师还真不怂这个！

……

与此同时，歧湛走进一个暗室，里面田二正被五花大绑的蜷缩着，脸肿得像猪头，显然已经被狠狠的招呼过了。

歧湛走进暗室，有人立刻给搬来一把椅子，歧湛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田二面前。

“说吧，为什么要下药？”

田二这次是真的快哭了，哀哀的苦求道：“大人，真不是我要害人，是老霍他、他威胁我……”

有人把纸包递到歧湛面前，歧湛打开后闻了闻，眸光瞬间冷了几分。

“不管是不是被威胁的，你意图谋害隆城水军和千机卫却是证据确凿。”

歧湛不是危言耸听，现在水军和千机卫一起吃喝，若这药当真被撒进汤锅，他不敢保证千机卫的人会不会也中招。

田二全身冰凉，声音都已经开始发抖，“大人，我真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啊，是老霍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说可以帮我还赌债……我问过他了，他说这药死不了人的……”

“死不了人你就敢下手了？”

歧湛一脚踢中田二的肚子，田二不敢喊疼，只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

“说说吧，老霍是什么来头？”

田二长这么大没遭过这么大的罪，哪里还敢隐瞒，直接把老霍给卖了，“我是在一个赌坊认识的老霍，本来也没什么交情，可后来有一次我被追债，是他出面帮了我……后来，他不知道怎么接了给水寨送菜的活儿，这才一来二去熟了起来……”

“他们说……你是三年前进的水寨……”

田二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想起当初的事情……那可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老霍能知道就已经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了，现在怎么连这个千机卫的大人也知道了？

“是……是……”田二的声音有点发飘，明显有问题，可就在这时，田二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突然迸射出慑人的求生欲望：“大人，大人，我知道了，我知道谁跟老霍是一伙儿的……只要您放过我，我，我就把我知道的全告诉您……”

“哦？那你说谁是老霍的同伙？”

田二以为自己说出这些能得到歧湛的承诺，可显然他的打算落空了，知道是糊弄不过去了，只能把牙一咬，把知道的全说了。

原来，田二曾经有一次看见老霍跟水寨里的账房鬼鬼祟祟躲起来说话，当时他以为是领菜钱，也没太放在心上，可回去之后一琢磨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儿。田二只是厨房的学徒，知道自己就算把这事说出去恐怕也没人相信，何况他也只是怀疑，又没有什么证据，说不得还要引起老霍的报复……

于是，田二几乎没什么挣扎就把这件事给瞒下来了，只是从那以后，他开始有意无意的观察老霍，还真让他发现了水寨里跟老霍有来往的人还真不少，而且各种身份的都有。

有田二的主动交待，歧湛立刻让等在外面的胡国兴派人把那几个跟老霍接触过的人全找了出来，结果这一看，居然至少有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