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美人
作者:盛月公子 | 分类:古言 | 字数:15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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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落雪之征(一)
当赶到清湘行馆所在,小半行馆已经处于勃勃火海之中,惊骇地望着眼前一片火红之色,把一干人那忐忑之心都逼到了喉咙处。
我如着了疯魔般下了马车,插入到已经人满为患的围观者之中。
他会在里面吗?!我脑海里第一个闪入的念头,就只有它了。那越烧越旺的火,不断地在我惊恐万千的眼中跳耀着,像一个个疯狂扭舞着的妖魔,屈服在它们的肆虐之下,不敢轻举妄动半分。
惊慌的我,无疑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急声地朝围观之人求问上。
“里面还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一干围观之人都惊讶万分地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怯怯地我,却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给我一个答案。站在涌动的人群中,一潮又一潮地无助将我的心推向绝望。
“有人还困在里面!”
一个急切地声音,刺破了这颇为冷漠的沉寂,我和慕容曜皆是面上一愣,急急回头望上淹没在人群背后之声。那人也急急地穿过人群,寻上询问之人,待看清了我的面容,来人的声音也是转陡之下,一声急厉。
“君惜,公子为了抢夺周暮雪偷走金花宝蟾,人现在仍困在行馆里未出来;行馆救火的人太少,你赶紧让靖德帝加派人,把火势给控制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终于有人解开我心中的不安,可瞬间而至地是更大的惊骇。
我结结巴巴地说到:“公子在里面?什么偷走的金花宝蟾?那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能救你小命的宝物!”
情急之下,小光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公子说能替你续命的法子,就是那只鬼医寻来的金花宝蟾!这宝蟾乃苗疆百年难得一遇的宝物,喜欢纳外毒为食;听夏蝉姑娘说,鬼医得知公子欲替你解白头霜之毒,便托她日夜兼程的将宝蟾送来太邺。可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风声,这事让周暮雪得知了这只宝蟾的存在,趁所有人不备,她不仅偷走了金花宝蟾,还放火烧了清湘行馆,似乎准备来个玉石俱焚!眼下公子进去抢夺金花宝蟾快半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出来,这该如何是好?!”
说着,急色就更加汹涌,抓住我的袖子就不停地讨法子;可当下的我,哪里有半分主意在心,脚哆嗦站得住已经是奇迹了。
很显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想撇清,就能撇干净的。
“那什么金花宝蟾,真能替她清毒保命?”
此时慕容曜也无暇去分辨眼前之人是谁谁,一把抓住小光的衣袖,惊慌不定地问上她。
“废话,不然公子当下拼了去抢什么?”
撒气地一扯袖,小光看着火势渐旺的行馆,又气急败坏地催促上:“你现在还有心情袖手旁观看戏?赶紧派人灭火,若公子有个什么差池,你的女人也别想有活路。快啊,愣着作甚!”
“柳飞!!”
厉声中一个清醒腾起,慕容曜立马唤到随行保护的柳飞。
“传我的口谕,火速调派羽林卫前来增援,再去跟成王叔支会声,把他手下‘御水军’一并借过来帮忙;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把火势控制住!”
交待好救援人马事宜,慕容曜在作乱一片的现场上,高声唤到:“清湘行馆的典官呢,典官是谁,速速滚到朕这来答话!”
毕竟天子的金科玉律,在场上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那负责管理清湘行馆的典官就灰头土脸地跑到了我们跟前。
“下官失职,刚正组织手下在西面全力扑火,一时情急,无暇分身间,故未能及时来此跟皇上复谕,请皇上恕罪!”
“少跟朕废话。朕问你,此时要进清湘行馆内,还有什么旁门可借道?”
典官急答:“进不去的,火势已经把几处入口封死,且里面浓烟太重,即使有道可进,也呆不了多长时间的。皇上三思,现下火势过大的清湘行馆太过危险,万不能再擅入!”
“朕顾不了那么多,去,速叫人准备些湿被褥和毛巾,再找几个熟悉清湘行馆情况的,且胆子大的人随朕进去。”
“不行,你不能进去!”
一听慕容曜犯了这混劲,我激灵窜脑间,当即阻止上他的胡来。
“莽撞亦有个度,清湘行馆如今已烧成这个样子,进去了就再无出来的可能!你自己看看,现下行馆四下都是浓烟滚滚,人别说在里面带一时三刻了,就是一时半会儿,都有生命危险;再者,这行馆都是木质结构,火烧了一个多时辰了,就算你有本事躲过浓烟窒息,高温灼体,怕也防不住那些随时可能垮塌的楼道,木梁。”
“可是那女人手中的那只宝蟾——”
“我来之前和你说得那些话,都是废话不成?!!”
知道他又因为我的安危操心上头,没了好性子劝解,我当即发飙起来。
“还要多少人为了我做无谓的牺牲,你们在施舍乞丐,做善事积功德不成?不需要,我不需要,不需要,你到底明白不明白!!一个个忘我的舍得,好伟大,可对不起,我要不起,更还不起你们一个个的舍命之恩!”
大约是说话过急,一股眩晕感猝不及防,我当即两腿一软往下坠。
“淳元!”
幸好慕容曜眼疾手快,将我人给扶稳在怀,不然真要在人前摔个惨。
“不要动气说话,师父交代过,你现下情况一旦动气,极容易让两种毒素迸发得更快。吐纳,慢慢呼吸,我不急你,真的,不急了。”
用了好半天功夫,才那股涌起的急气压制住,我一把拽住他胸口前的衣衫,声色俱厉地说到:
“一个澹台无垢,已经够让我心力交瘁的了,再添个你胡来,此时不如一刀把我了结掉来得解脱。问问我吧,求求你们也问问我本人的意见,别什么事儿都凭自己的喜恶做决断,我夹在这些是非中,真得快喘不过气了。”
边咳边说间,憋闷感生生的把那些软弱的眼泪给逼出了眼眶,掉得狼狈。
我只有一个,有且只有一个,该怎么分给这些让我倍感压力的人?
“有人,屋顶上有人!”
正处于虚虚晃晃中,忽然一阵极大动静声在耳边腾起,紧接着四下人满为患中炸起了不休的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