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珏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

跟外人想象的不同，谢元并没有跟赫连珏“反目成仇”。

夫妻俩，依然保持着信件的往来。

每隔两三日，谢元就能收到赫连珏的最新情况。

当然，谢元也没有瞒着赫连珏。

比如她在大殿上，直接骂那些“劝谏”她贤良的朝臣“放屁”，她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赫连珏。

赫连珏：……

虽然看不到现场画面，可只是想一想，他就无比开心——

阿元吃醋了！

阿元果然吃醋了！

贤妻？

哈！

世间哪有愿意把丈夫推给别的女人的“贤妻”？

如果真有女人这般做，也不是所谓的贤惠，而只是不爱罢了。

不爱？

赫连珏绝对不能忍受。

别说是“不爱”了，但凡谢元对赫连珏的爱，不如他对她的深，他都不能接受。

“原本想要给你一个惊喜。高昌进献的美人儿，会跳舞，还会引蝴蝶，倒是个有趣的玩意儿。”

赫连珏拥有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哪怕身在几千里之外，也知道京中的动向。

坊间的流言，朝堂上的纷争，就算谢元不说，赫连珏也一清二楚。

于是，在下一封信里，赫连珏便将高昌圣女的事儿告诉了她。

而正如谢元猜测的那般，赫连珏会收下这位美人儿，是有原因的。

一来，是为了安抚高昌国主。

二来，则是想送给自家妻子一份“礼物”。

唔，对于帝王来说，天生异香、能歌善舞的美人儿，就跟胡姬、乐人差不多。

全都是供贵人们消遣的玩意儿。

赫连珏偏执又洁癖，还有着严重的自恋。

只要不是自己心仪的人，再美、再奇妙，也不会另眼相看。

那日，高昌使臣将圣女进献上来的时候，看到她翩翩起舞，阵阵奇香引得蝴蝶飞飞。

赫连珏新奇的同时，莫名有些遗憾：可惜阿元不在！

不能亲眼看到这样有趣的表演！

旋即赫连珏又想到，阿元不在，那就把人带回去啊。

就像宫里梨园里豢养的乐伎、舞姬一般，随时可以给阿元表演。

谢元：……

好吧，这才是真正的帝王，早已在心里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在这个架空王朝，想要实现真正的人权、平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谢元所能做到的，就是在不被同化的同时，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唉，外头的那些人，哪里懂得一个疯批的帝王是何等的不正常？”

还试图用正常的思维去揣度！

幸好谢元早已认清了赫连珏的真面目，坚持相信赫连珏，并强势地回怼那些朝臣。

否则，但凡她开始像个“贤妻”，哪怕没有主动张罗帮赫连珏纳妾，只是稍稍松个口子，就能让某人原地发疯！

三年前的那一遭，已经让谢元耗费了全部的演技。

她真的不想再去面对一个发狂发癫的疯批！

所以，谢元牢记自己的人设——深爱丈夫，爱到愿意与他同生共死，一起化成灰烬！

她甚至还会主动展现自己善妒、霸道的一面。

而正在归途的赫连珏，知道了她的反应，果然十分高兴。

“……赫连珏果然不会变心！但，‘同生共死’什么的，始终是个隐患！”

谢元不愿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别人身上。

上次赫连珏是装病，可下一次呢？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

就算身体康健，也可能会有意外。

一旦赫连珏有个万一，谢元却不想陪葬。

她有孩子，有自己的抱负，更有着美好的人生。

她真的不想陪着赫连珏发疯。

“我必须做些什么，让赫连珏知道，真正爱一个人，不是强求，而是让对方过得更好！”

谢元一边整理信件，一边暗自谋划着。

或许，赫连珏的这次回来，会有比较好的机会！

就算没有机会，她也可以创造一个。

“娘娘！罗统领求见！”

就在谢元出神的想着的时候，殿外响起了宫人的通传声。

“让她进来吧！”

“是！”

不多时，罗佩玉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看到罗佩玉的脸色，谢元变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奴拜见娘娘！”

罗佩玉虽然急切，却还是没有忘了规矩。

双手抱拳，恭敬地行礼。

谢元摆摆手，“无需多礼！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罗佩玉知道自家皇后娘娘的脾气，从来不来委婉、迂回那一套。

她直接说道，“娘娘，独孤芷死了！”

独孤芷？

谁？

谢元先是一愣。

很快就反应过来，“独孤雄的女儿？”

那个疑似重生的人？

“她不是‘病’了嘛，一直在城郊的庄子修养？”

谢元说得还算含蓄。

独孤芷哪里是病了，分明就是疯了。

至于为何会疯，赫连珏没有告诉谢元，谢元却能想象得到。

独孤芷太不小心了，轻易暴露了自己的“异常”。

而作为对万万人拥有生杀大权的皇帝，他意识到了独孤芷的价值，不会虚与委蛇，而是会直接命人动手。

古代的酷刑太多了，残忍到反人类。

独孤芷又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子，哪里承受得了。

估计都不用真的动刑，只是让她“参观”一二，就能把她吓到精神失常。

赫连珏没有在得到口供后，杀掉独孤芷灭口，就已经算是难得的慈爱了。

独孤芷逃过死劫，却变得疯疯癫癫。

但，就算“病”了，独孤芷也没有被家族抛弃，反而被好好地养在了城外的庄子。

三年过去了，独孤芷渐渐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原本以为，她的余生也就这样了。

没想到，她居然死了？！

是病死的，还是——

“说是意外！独孤芷失足跌落水潭，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罗佩玉客观地回禀着，并没有掺杂自己的主观猜测。

“意外？”

谢元来到古代后，最不信的就是巧合、意外！

因为无数的巧合、意外背后，都是有人蓄意谋之。

只是，谢元想不通，独孤芷一个疯子，又阻碍到了谁？竟被人灭口？

“去查！我要知道，独孤芷回京后的一切踪迹！”

“对了，宇文灏那边，也要加大调查的力度！”

虽然三年前，宇文灏救了阿贞，但谢元对宇文灏始终都有种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