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低哑的男声响起来，其他人相继看过去。

而他也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谁也没想到，再次重逢，地点居然还是这里。

一时间无言。

倒是文煜瑾先开了口打破这种氛围，“沈哲奕，你现在都弱到端不稳酒杯了？不是说才退役吗？这么快就成老弱病残了？”

退役这个词落在沈哲奕耳里，无足轻重。

他现在眼里都只看见一个人。

那张脸。

真的是她。

文煜瑾还没来得及多嘲笑几句这个表弟，他就看见，自己刚刚泡上没多久的女朋友，被她那个刚回国的朋友，拉扯着出了包厢。

她还挺有礼貌的，“借许然一会儿。”

然后就转过头去，冷声道：“许然，跟我出来。”

许然：“……”

好凶噢。

包厢里重回热闹，但更多的话题却是在讨论，那个刚刚进来了又出去的女人是谁。

唯有那个刚刚摔了一个酒杯的年轻男人，重新低回脑袋，默不作声地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许久，才听见他从嘴角溢出的一声嘲讽的笑声。

文煜瑾觉得自己的表弟不太正常了。

“喂，你怎么回事？”文煜瑾推了他一下，“该不会是看上刚刚进来的那小妞了吧？”

沈哲奕没搭理他。

文煜瑾不死心，“是不是给个准话啊，是的话待会儿哥帮你，省得你每天跟个死人一样死沉沉的。”

沈哲奕还是没理他。

他起身，往门外的方向走去，文煜瑾在后面喊道：“你去哪里？”

“洗手间，刚才有酒溅到鞋上了。”

文煜瑾：“……”

你他妈去洗手间需要到外面去吗？

包厢里的洗手间难道不符合你沈少爷的审美？

说谎能不能编个合适的理由？

你说你到外面抽根烟他还选择信几分。

——

许然被乔悦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拉出来，半句话不敢多说。

乔悦没跟她废话，“什么时候回去？”

许然悄咪咪地往后站了一步，然后稍微理直气壮了些，“不回。”

乔悦眯了眼。

许然要哭了。

从小到大，她最怕乔悦露出这个表情了。

“很……很快。”被迫无奈，许然从嘴巴里蹦出了这么几个字。

阳奉阴违的事，许然不是没有做过。

乔悦没有信她，“具体期限。”

许然：“这我怎么知道？”

她也控制不了啊。

“那个男朋友是怎么回事？”乔悦换了个问题。

许然更怂了，“就男朋友啊。”

声音都不敢大。

乔悦却笑了，“你现在翅膀都这么硬了？提醒一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是要如实上报给舅舅的。”

许然真的要哭了，“表……表姐，你别告诉我爸，他知道了说不定现在就立刻马上过来撵我回国了呜呜呜……”

从小到大，许然只会在对乔悦有所求的时候才喊表姐。

因为两人之间，只有两岁的年龄差。

乔悦看她真有几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模样，啧了一声，“不亏是当演员的人，这演技，是比以前好多了。”

许然：“……”

她造的到底是什么孽啊？

在家最怕是老爸，出门了还得怕表姐。

“许然，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乔悦的声音很低，“耍小聪明的时候注意别让自己给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