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

黑白二虎呢喃自语，脸上表情和未曾接触过仙道的江云飞一样，两眼茫然，一无所知。

就连小黑有着千年道行，同为妖族，也未曾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妖兽存在。

沉吟少许，卢象升蓦然开口：““我倒是曾听人无意说起过一些，却不知对与不对。”

说完，也不等诸人答话，将自己听来知晓，悉数道出：“上古之时，天山有神鸟，名混沌，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混沌无面目，聆音善舞。”

闻言，诸人惊异，想不到这世间，真有混沌这样的妖兽存在，也很难想象，一个形状肥圆如囊，像火一样通红，却长有四只翅膀、六条腿，无面目，却有神通聆音察物，善通歌舞，会是怎样一种凶兽。

要说两者唯一共通的地方，或许就是兽首了，许彤血脉激发，由混沌之气显化无名兽首的时候，和现在卢象升所描述的一样，都没有五官，却有神通血眼，很是凶戾强大。

正在这时，公孙兰点头，道：“不错，当是如此，我曾有幸在浩然学府的万书楼内，观阅经卷，偶然见得一篇人族先贤典籍，上面也有类似记载。”

“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慝，天下谓之混沌；又有，南海之帝为儵，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混沌。”

“儵与忽时相与遇于混沌之地，混沌待之甚善。儵与忽谋报混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混沌死”。

“额.........”

诸人哑然，面面相觑，这里没有儒生文圣，研读道经他们在行，通读一般古籍书传，前人遗刻，他们也不在话下，但眼下公孙兰这段，明显要比卢象升所言，要晦涩难懂不少，却是一知半解，词不通意。

少年心性无所顾忌，念及这不知名的混沌，很可能关系到彤儿身上一直纠缠的怪病，不禁有些急切道：“兰姨，你说这些不太懂，能解释一下吗？”

闻言，公孙兰在诸人恶寒反胃的注目下，嗔怪的看了他们一眼，姿态动作甚是“娇媚”，在让人脸色青红，转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缓缓开口说道：

“其意便是人族圣皇有不肖子，他们不仁不义，以行凶作恶为氏，残害百姓，冥顽不化，是不知是非善恶的榆木疙瘩，天下人嗤之以鼻，呼为“浑沌”，却是以其凶恶，比拟混沌之名。”

“与混沌同为四恶，凶名在外的，还有穷奇、梼杌、饕鬄，此三种在澜川大陆，皆有血脉后裔称雄，想来你们也并不陌生。”

江云飞皱眉：“那兰姨，你前面说什么南海之帝、北海之帝、中央之帝的又是什么意思？这与彤儿有什么关系？”

公孙兰一滞，她侃侃而谈，正是兴起之时，被江云飞这么一打断，顿时不爽，抬手便砸了一下他的头，虎着脸道：“你急个什么劲，老娘不正要说吗？听好了！”

“在太古之初，百族放逐，中天世界尚未分崩离析，没有澜川、蛮荒两座大陆的时候，神、人、妖、魔，鼎立中天。”

“那时，妖族统御天庭四海，混沌便为妖族大圣，坐镇中土，以帝君为号，混沌有两个好友，一个是南海帝君，名叫儵，一个是北海帝君名叫忽。因相交莫逆，二人常到混沌那论道，混沌亦尊善待之。”

“因而混沌无面，纵然修为高绝，实力强大，也仍受天生血脉限制，轻易无法幻化，一日论道，儵和忽感怀旧恩，便在一起商量，天地生灵造物，皆有五官七窍，独混沌血脉强大，一窍不通，实在匪夷所思，天生封印，若是将其破开，以灵宝造化，凿出几窍来，只怕能入天人不灭之境。”

“中央帝君混沌听闻，也觉此事可行，便向二人言谢，应下此事。于是儵和忽两位帝君，就带了至宝混元斧、九离凿去给混沌开窍。他们千年凿一窍，揭破其先天血脉的七窍封印，每开一窍，混沌便如二人道证所言，血脉通畅达彻，有混沌力量撕裂天道，自天外而来，修为实力与日剧增。”

“混沌信心倍增，同样有预感，七窍全开之日，便是他巅峰最强之时，以他妖圣羽化之境，介时，必然可以突破，更进一步，成就天人不灭之身。”

“事实也是如此，七千年后，在儵和忽的帮助下，混沌破开血脉封印，达到了羽化境最为巅峰强盛的状态，便是两位帝君合力，也不是他一己之敌，但最后，他却并未踏入天人，超脱天道，而是莫明其妙地死去了。”

“记载由此而断，所焉不详，这便是我在浩然学府万书楼，见到有关凶兽混沌的传闻，至于究竟和这小姑娘有何关系，恐怕只有断宗主，能为我们赘述一二了。”

浩然学府超然物外，为人族道统四大圣地之一，其万书楼更是名满中天，号称藏书百万，道藏三千，览尽诸天万界，世间奇闻古秘，无所不包，便是以神机妙算，奇门遁甲称雄万载的仙门，天机门，也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此时，公孙兰所言，为浩然学府万书楼观阅，自然不会有假。

但这也让诸人心神微凛。

四大圣地，皆为镇古太宗，别说是超脱圣境，哪怕是轮回真仙，不得符诏，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但公孙兰不知因何，却能进浩然学府观阅道藏，其身份，只怕同样也非同小可。

断愁眸光闪烁，众人言语之时，他并未开口，而是在一旁倾听，将小白（拓跋幽座下白虎血脉的六阶妖兽。）放出，和小黑一般，一左一右，大肆放血。

听得卢象升和公孙兰所言，断愁心中亦是有所思量，混沌之名，是他用六道天轮镇压许彤血脉时，所感应到的，其种种神通外相，用混沌之气衍化山海凶兽，都像极了前世神话描述的四凶之一，混沌。

因而有此一问，果不其然，这世界光怪陆离，有龙之九子、天地四灵，有神魔妖鬼，仙门圣地，更有王侯将相，明汉争雄，这山海经之物，却也同样在中天世界存在，虽然混沌典故有所出入，但大致却并无分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