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失蹄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41.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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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听说陈敬国要死了
“以上不过是小女子的浅薄之言,所言有不当之处,还请诸位多多包涵。”说完之后,夏末依然欠身一礼表示一下谦逊之意。嗯,谦虚有礼貌的人就是说错话了别人也不会过多苛责。
乌沛:“你的怀疑有道理。我之前也隐隐觉得此事不同寻常才会想去郓城调查,不想却碰到你们。之后这些事更让我确定了这一点。”
说完,她看了看在场所有人,道:“此事非同小可,诸位当谨言慎行。”
众人称是。
乌越道:“阿姐,那我们是按原定计划去郓城,还是回邬城?”
乌沛想了想,道:“几日前,我派人回王宫送信还未回转。想必这两日也该到了,暂且在此地等等,待国主示下再做决议。”
乌越点点头,没再多说。
调查事件都已经汇报完毕,汪总兵和刘太守他们就告退了。陈宝国被这些消息震得心神不宁,也匆匆告辞离去。
连袁武和冬月他们都退下了,夏末本也打算走的,乌越忽然道:“小末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完全?”
夏末一愣。他咋知道?
乌沛正烦恼着,听他这么一说,就道:“小末儿有什么话直说吧,这会儿也没外人,但说无妨。”
夏末刚想不承认,但看到乌沛疲惫的神色又犹豫了。“这些话本来不该我说,说了恐怕有搬弄是非之嫌。”
乌沛:“无妨,你且说来听听。”
夏末只好开口道:“李家那样的权臣之家都心怀不轨,这种特殊时刻,旁的人有没有与其同流合污呢?”
乌沛:“旁的人……你是怀疑刘太守和汪总兵?”
夏末赶紧道:“那倒不是。刘太守与乌家是亲属关系,乌家不好,他也不会好,荣辱相关。汪总兵这人对阿沅你十分敬仰,不会做这种事。我怀疑的是其他官员和……冬月。”
乌沛疑惑:“其他官员确实要查验一番,但是冬月,为什么这么说?”
夏末:“额,目前她所有的信息都是由她自己口述,没有旁人能作出证明来。”
乌沛一笑:“这个不用担心,我飞云殿在大宇朝人尽皆知,想入我飞云殿必要经受检验,若有违逆心思,下场不是她能接受得了的。另外,我已叫来飞云殿管事来接收她,不必担心。”
“哦,倒是我小人之心了,你们别见笑。”想了想,夏末还是道:“你们怎么不怀疑我别有用心呢?”
乌沛与乌越相视一笑,道:“若是你别有居心,那我这么多年任人调度岂不是都错付了?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有自信的。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不良居心,若真有,能瞒过我也算你厉害。”
说得夏末脸一红,“我是没有不良居心。额,这说起来我有点较劲儿,但我其实一直觉得奇怪的是你们似乎从一开始就信任我,为什么呢?”
乌沛笑眯眯道:“初见时当然怀疑过你啊,我还派人调查过你的来历。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才打消疑虑。出身于小荒村那样偏远的地方,你也能有如此不凡的学识见解,你的父母真是了不起。听说你父亲是位秀才,只是因时运不济而落第,能将你教养得这么好,定是位知识渊博之人,可惜了。”
感谢干爹干娘给的身份证明!
天啊,差点就穿帮了!要是他们查出我的身份有假,我大概是不能安然坐在此处了,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座大牢里待着呢。这黑户的身份得捂严实了!
夏末干干一笑:“是啊,家父甚喜读书,我耳濡目染就学了点毫厘,称不上学识见解有何过人之处。只不过……我们朋友相交,我也不好再瞒着你们了,其实我是被他们收养的,不是亲生。二老为我考虑才对外隐瞒的。”
夏末站起来一礼,俯首道:“对你们隐瞒如今,实是我的不对,夏末在此道歉,还请二位原谅。”
“欸,快起来!”乌沛起身大步走过来扶起了夏末:“我们没有为此责怪你的意思。你与李家老夫妻非亲非故我们怎么会查不出来?方才不说明是不好直言你的身世,既然早已知晓又怎么会怪你隐瞒?是我不好,好端端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倒引出你这般自责来。”
夏末有点懵:“你们早就知道?”这咋办?现编一个身世?总不能直说我的来历吧?
“你以为呢?暗探查这个还是很有一手的。何况你那村子人也不多,随便问一圈就知道了。只是苦了你自小无父无母,辛亏被李家老夫妻捡到养大至今,实是不易。”乌沛摸摸她的头发算作安慰。
听这意思,似乎是干爹干娘和村民们一同撒了个大慌,对外说我是从小捡来养大的。
他们怎么这么好。夏末瞬时红了眼眶。
看到她眼眶都红了,乌越急忙转移话题:“阿姐,咱们不说这个了。关于李家和陈国有勾连一事,现在当如何解决?”
乌沛摇摇头,道:“说李家与陈国勾连毕竟没有切实证据,仅凭几句片面之词难以令群臣信服,恐会被李家反咬一口说我们容不下他李家而出此构陷之策。”
“这确是难办。”
乌沛:“前几日我便将李家之事告知国主,按脚程算,这两日就该有消息返回了,且等等吧。该探查的还是要探查,不要松懈。”
乌越点点头,这事已经吩咐下去了。
这时离开了的陈宝国忽然冲进来哭道:“我父王要不好了!”说着就哀哀哭泣着,语不成句。
乌沛皱眉:“怎么回事?慢点说。”
慢一步跟进来的王长史连忙道:“是这样的,太子殿下方才心气不顺就想去外头走走,哪知遇上个汉子上来就拜倒在地上,口中喊着‘太子殿下,国主重病危矣!请速回平城!’,那人手上还有无音哨以及国主印信,声称是国主病重之时令他前来相寻太子殿下回去见最后一面。”
谢旬这时也进来道:“属下检查了无音哨和印信,均为真。那人我方才也盘问过了,王宫侍卫,番属和班次也都对的上,身份应当不会错。”
陈宝国听罢更是泪流满面:“父王……我要回去看父王……”虽然他父王待他越发严苛,但幼时还是很疼爱他的,毕竟也没有夺他的太子之位,生身父亲,如何能不悲痛难当。
王长史低声劝慰:“殿下莫要悲伤,我们即刻赶回去就行。只是这消息不知道是否有误……”
“怎会有误!那是父王的无音哨!我认得的!平日轻易不示人前,贴身放置,若不是情况紧急怎会用它做信物来叫我回去!父王只怕是……只怕是……”凶多吉少这几个字实在不愿说出口,最后只得一声不成调的呜咽。
王长史心内焦急悲切,与谢旬互换眼色也拿不定主意。若是陷阱,凭他们三人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倘若国主病危之事是真,太子殿下不回去却是不孝,恐遭世人诟病,对他日后继陈王位不利。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着实令人为难。
乌沛和乌越也犯了难。
出于朋友之宜,理当陪同陈宝国回陈国,但偏偏出了李家之事,且与陈国有干系,李家的事还没定性,母亲的王命还未到达。虽与陈宝国无关,但此事已不是个人得失的问题了,牵扯甚多,不得不谨慎些。
乌沛请他们三人先回房间整理一下行装,答应会派人护送他们回陈国。至于她和乌越两人要等国主的示下。
这事儿就只能先这么安排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
陈宝国他们回房后就开始整理行装。其实也没什么可整理的,他们三人的行礼早就在那场大火后就焚烧殆尽了。这会儿收拾的也不过就是几件衣裳,还是乌沛命人准备的。
陈宝国坐在凳子上默然不语。王文礼打好包袱,过来道:“太子殿下,乌少主将我们支开,是否不愿意相帮与我们?”
陈宝国摇头:“不会的,乌姐姐既然应承了会派人护送我们就不会食言。叫我们回房收拾东西大概是要跟乌越商量怎么帮我才好两边都顾及上。我们待在那里反而不好。”
王文礼:“原来如此。是我小人之心了。太子,我们真要回平城吗?”
“怎么?你不想回去了?”
“自然是想回去的。只是陈国王宫里不安宁啊。您这趟回去福祸难料,我是担心太子您的安危。不说平城朝堂官员,就那丽贵妃,为了她儿子做了多少丧心病狂之事!先前都差点害了殿下您!何况国主后宫里还有那许多心思歹毒的,我是真有些怕了。”
陈宝国拍拍他的肩膀:“文礼,我知道你的心意,都是为我好。只是父王毕竟是我父王,他大限之际,我既知道消息如何能置之不理?他虽待我刻薄,但我不能不孝。不仅仅是为我自己的名声,也为了我母亲的名声,王家没有贪生怕死不孝不义之徒。”
王文礼眼眶红红地望着他,道:“太子殿下经了此番劫难,长大了许多。王妃娘娘在天有灵一定会很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