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花仙:上神很高冷
作者:赫姝然 | 分类:其他 | 字数:4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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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人间,桃花坞3
青槿见他又是剁蒜切葱,又是生火添柴,一个人忙活得热火朝天,而自己却站在一边闲得无聊,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师父,槿儿想帮忙。”边说边将袖子挽上『露』出晧白的玉臂,一副势必要掺合的意思。
“去把桃花洗好切碎。”他一时忙得没时间去看她,只是随口吩咐道。
“好。”她雷厉风行地舀了瓢清水把囊里的桃花一股脑儿倒进去洗干净。
离渊将鱼切斜几刀,姜片葱段都放在鱼肚子里,又在鱼身上抹了酒,盐,摆上盘里。
青槿切好了碎花装在碗里,回头见他已经盖好木锅盖,她洋洋自得地说:“师父,切好了,还要做什么?”
离渊拿着碗低头闻了闻:“香,待会儿等鱼蒸好了就洒在上面,地地道道的桃花鱼。”
他把碗搁在灶台,牵着她坐在烧柴炉的前面,只有一张小板凳,他让她坐着,自己蹲着,热烘烘的火气从炉洞里涌出来,照得两人红光满面,他还在拾掇着柴火往里面添,火越烧越旺,不一会儿他的额头就大汗淋漓。
青槿撑着下巴看他。
“槿儿替你擦擦汗吧。”
青槿扯着衣袖去触到他的额头,他顿了下,没有说话,她的衣袖被他的汗水打湿,手心也在出汗,她小声说:“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像是没听到,仍在低头捡柴。
她也仿佛在自言自语:“要是可以一直这样,我们可以在外面种一片菜园子,园子留个空地,在里面搭上葡萄架,架子下面弄个秋千,等到夏天的时候,槿儿可以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师父在一旁替我晃着,还要守着我,因为我有点怕,然后,槿儿又给师父摇晃,不过师父比青槿重,槿儿要好好吃饭,变强壮些才能摇起来……”
他突然开口:“柴没了,你看着,我出去捡……”
他已经走出去了,青槿还望着门口喃喃地念:“就像一对平常夫妻一样,永远也不分开。”
附近没有现成的柴,离渊拎着斧头砍了些树枝。
回来的时候见木窗里大片大片的浓烟往外冒,像一条条腾云驾雾的白龙。
啪。
树枝蓦地散落一地。
他来不及思考,脚已经往里面冲去,浓烟熏到眼里把眼泪给『逼』了出来,像火烧一样疼,可还是看不清楚,眼睛像被蒙上了。
“青槿!青槿!”
他大喊了几声,声音撕裂干哑,没有回响只隐隐听到几声轻微的咳嗽声,不真切,像是幻听。
浓烟挡住一切,就像昆仑虚后山下的云烟,唯一不同的是,那是渊水升出的寒华散发着冰冷,眼前却是热火蒸腾出的浓烟,散发出的明明是四周席卷而来的热,可真正到他身上却是和昆仑虚的寒华一样寒冷。
无数次他身处那其中竟也没有此刻一般瘆入骨血的冰凉刺骨。
终于趔趄到了屋里,他才看到那抹青『色』的身影,正慌『乱』地在灶台边忙活着什么,他突然想起,衣袖一挥,重重浓烟顷刻消散,他方看清,原来她是在拿着木瓢往锅里掺水。
他大步上前拽着她的胳膊往怀里一拉,双手紧紧地把她箍住,他语气有些失控:“你为什么不用仙术?!”
“我……鱼,糊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语无伦次的解释,声音还带着些战栗,想是还没从刚才的恐慌中出来。
他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死死按在他的胸膛,过了许久,她不再发抖了,他心跳也平静下来了,他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语气低沉:“是我不好,不该把那么多柴全部放进去,不该丢下你一个人,你原谅师父好不好?”
她费力的摇了摇头,脸被堵在他的衣服上,瓮声瓮气地说:“槿儿没怪师父,是槿儿笨。”
他听到这句话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紧得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里,她快呼吸不畅,过了许久,才问:“师父……我们吃什么?”
他这才终于笑了一下,带着莫大的庆幸,“真是个小馋猫。”
离渊把糊得一片凄惨的蒸鱼从锅里捞了上来,摇了摇头:“扔了吧。”
“不要……”青槿连忙阻止他,“里面还是好的,槿儿想吃。”
离渊皱了皱眉,“全是糊味,你吃得下去吗?”
青槿打了个激灵,抓了把桃花碎撒上去,喜滋滋地说:“这下就香了。”
离渊拗不过她,看着她拿着竹箸捧着一条鱼挑挑拣拣地吃得乐在其中,他就捧着剩下的一坛酒一碗一碗喝得闲在当头。
“师父。”
他放下碗,眼前已经多了她递过来的一块鱼肉,是完好的,难得又嫩又香,想是她挑了好久才找到的,“你怎么不吃?”
“槿儿已经吃了很多了,师父吃。”
她一举一动都在他眼里,她到底吃了多少,吃的是香的还是糊的,他通过她舒展颦蹙的峨眉就知道。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鱼肉,突然伸手把她手上的竹箸抢了过来,将鱼塞到她嘴里,“难为槿儿孝顺,师父来喂你。”
青槿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鱼肉,满齿的香嫩,还没反应过来,离渊已经把她桌前的一盘鱼给拖了过去,也像她一样挑挑拣拣地翻着,找到几块好的就往她嘴里送,她被嘴里被塞得鼓鼓的,他翻了一遍又一遍,确定再没有能吃的了,才终于放下筷子,倒了碗桃花酿到她嘴前,“解解渴。”
她喝了一小口才将食物全部咽下,也才可以说话了:“槿儿都吃完了,师父怎么办?”
“师父不饿。”
他觉得不尽兴,索『性』直接抱着酒坛子仰头喝了起来,大股的酒水沿着他的嘴角往下流,流到衣襟,打湿了一片,可他不觉得,皱着眉头硬是一次将大半坛酒灌完灌尽。
青槿去拿走他的酒坛,他的双眼已经泛红,浑身都是酒味,她想他醉得厉害,扶起他往内室走,果不其然,他步子踉踉跄跄的,整个人都瘫在她肩上,他头埋在她颈项里,咧着嘴呓语:“槿儿身上好香啊,和她一样,木槿花的香味。”
青槿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像是嗡嗡声,模糊不清,她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搬到床上规规矩矩躺好,又脱鞋又脱衣服还端水来给他擦脸,弄了好大半天才算完。
她在床边,他已经熟睡过去,脸颊还有红晕未散,山矾味很淡了,已经被酒掩了大半,她靠近他的唇边也只能微乎其微地闻到一丝,或许他的身上还有,可她不敢再往下一点,仿佛那一点即是万丈鸿沟。
因为,那里既是心中所爱亦是万劫不复。
她直起身来替他掖了掖『毛』毯,终究还是只能这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