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深最后一个进来，里面场景被几人挡住，但他能想象到有多凌乱，不免有些恼怒，三两步跨过去，站在季连玥面前：“长公主不在这里。”

说着，他盯着季连玥：“大小姐呢？”

“你的大小姐已经成了骨灰，那是死去的天命师而化，就是一堆白骨，醒醒吧！”季连玥咬牙开口，瞪了眼此时还不明悟的东陵深，抬脚越了过去。

地上除了各色绸缎，还有不少红色花瓣，季连玥拾起一片，手指轻轻摩擦，一丝异香钻入鼻腔，季连玥顿时皱眉丢掉，忽而想起元恒介绍过这种花，叫与春娇。

白骨化作云出袖的模样哄骗东陵深，借此发生关系，仅仅是为了打入他们内部？

不可能这么简单。白骨与她对峙时，迅速露出本性，一是迫不及待想知道是否有活着的天命师，二是因为她是堕灵师。白骨的天赋是掠夺，掠夺什么，生命还是身体？

季连玥更偏向后者，天命师灭绝而亡灵犹存，最渴望的，自然是重生，拥有肉体，亡灵是是极恶之灵，堕灵师是极恶之体，只要杀了她，这具身体，岂不是正好？

或许她一开始盯上的是东陵深，只是还在衡量，结果栽了自己手里。

这样说来，整个万花城的亡灵都知道他们的存在，东陵玉溪和云出袖被困，倒成了不幸中的万幸。

季连玥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敲在东陵深脑袋上，他愣住，脑中闪过女子的笑语嫣然，仿佛此时才意识到，真正的云出袖是不会那样对待他的。

而他一时情迷，竟与一堆白骨行了那欢愉之事。

东陵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实在忍不住跑到一旁呕吐起来，众人顾不上他，开始分头在楼阁搜索。

——

根据壁画上的叙述，天命师对所有物很是偏执，东陵深是在这里遇到的白骨，那东陵玉溪与云出袖一定在这，或者不远的地方。

上了二楼，季连玥只觉眼前被蒙上一层黑纱，看得到每一处，却看不真切，朦胧中见黑影闪过，她冷声道：“有亡灵。”

黑影只有她能看得到，白骨众人可见。

众人纷纷屏气凝神，周身涌现灵力。

再往前走几步，周围忽然涌出几十只亡灵，化作白骨纷纷扑过来，定睛一看，其中不乏眉间有红点的。季连玥神色一凌：“眉间有红亡灵是天命师，当心他们的天赋。”

这话一出，沈敛星等人神色顿时严肃起来，目光在白影中寻找，果然看到几个头骨上有红点的。

“离开这里。”一眉间有红的白骨缠在房梁上，四周黑雾涌动，黑漆漆的眼眶盯着众人，刺耳沙哑的女声带着尖锐。

季连玥心中一动，抢先道：“什么时候天命师一族，干上强抢民女这等龌龊之事了？”

“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敢来抢人，活腻了。”白骨一张一合，看得人后背生冷汗。季连玥目光扫过二楼，最后落在黑雾最浓郁之处，侧首对沈敛星道：“掩护我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