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拐角，森才发现这里竟然不是一个半圆形的拐角，而是四方形。之前走道的墙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并没有被打磨过，而拐角没有通道的这面墙不仅被打磨平整，还上了白色的染料。

墙的正中，赫然用龙飞凤舞的字书写着一首诗:

花开重重惹人嫌，

纹刻曲曲驻足观。

指尖朱砂墙上点，

令人心碎何人怜。

这似乎是什么谜语，不过却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能算是最基本的藏头诗。只一眼，森便看了出来——花纹指令。

而看着洁白无比的墙壁，花纹怎么看也不会在这里。森又看了看手里的灯笼和周围挂着的灯笼，洁红无比的笼纸，自然也没有它所说的花纹。那么……

看样子又是个说话喜欢拐一堆弯的家伙啊，森如此想到。剩下能让人想到花纹的地方，也就只有石墙前的两个香炉了。也就是又要走回去，真是麻烦。为什么人类会这么喜欢兜圈子呢……

森低头看向沈志康，看他那一脸疑惑的样子，肯定是没有理解。

“走吧，回去吧。”森无奈地说道。

“诶？”沈志康一脸懵逼。

“你自己先想着吧。”森没有直接点明答案。

若是让他习惯了依赖别人的智慧，那么他自己的智慧永远不会有所长进。当然，其他能力也是同理。这个道理他在千年的磨砺中自然而然地领悟了。或许这也是未来他在成为声名远扬的老祖的同时，也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导师的原因吧。

虽然沈志康不明所以，但还是不得不跟着森往回走，毕竟唯一的光源还在森的手上。

回到石墙边，两炷香才燃了一半左右，时间过去了半刻钟。

直到这时，森才第一次注意到两个香炉的样子。而之前的注意力全被墙上刻的字所吸引，再加上那个问题与香炉无关，没有人会注意到，香炉上竟然刻着如此繁杂的花纹。

它确确实实的是花纹。从根部开始延伸的茎叶在整个香炉外壳盘旋而上，一圈圈缠绕其上。数朵牡丹沾染着朱砂，点缀在青铜制的香炉之上。而黯然失色的绿叶，也以锈迹的形式出现。可谓别具匠心。

朱砂？森注意到花朵处染着的朱砂，这是整个香炉上唯一沾有染料的地方。再回忆起刚才诗中那句：指尖朱砂墙上点……

“难道是让我蹭点朱砂，然后按墙？”森疑惑道。

“如果是这个意思，那花纹指令岂不是没用了？”兰否认道，他不觉得堂堂艺云道人的迷题只有这个水平。

“也许是我们误解了？或许本来重要的就只有第三句？”

“也有这样的可能性……”兰思索起来，确实也有可能所谓的藏头诗和其他的诗句都是障眼法，越觉得不可能的反而是正确答案。

“要不你试试？”兰提议道。

“好。”森点点头，摸了一下朱砂，又按在墙上。

为了防止是个错误答案，他先松开了握着沈志康的手再开始做这些行为。

一道红光闪过，墙毫无动静，而森人没了。只留下惊慌无比的沈志康……和同样惊讶的鬼魂森兰……

“这是……”森兰环视一圈，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他只是个亡魂，早该消失在世间的亡魂。他一直以为自己到现在还能存在于此，全靠沙雕千年的灵力吊着。若没有灵力的维持，自己早就魂飞魄散，回归自然了。

甚至他根本无法离开沙雕身边，即使想要去依附到别的东西上，也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回沙雕身边。因此他这百年来都与沙雕形影不离。可现在……

沙雕不见了，而森兰还留在原地，感受不到一点他的气息。

难道是被艺云道人的什么结界阻断了交流？森兰想到，毕竟艺云道人也是有着三百年道行的高人，有着这点能力不算稀奇。只是不知道沙雕去了哪里有些难办，还有就是……

“森哥哥？刚才发生什么了？”沈志康疑惑地问到。

“没什么，看样子是我答错问题了。”森淡定地笑道。然而内心……

这孩子居然能看见鬼魂了……是因为拥有阴阳眼？还是单纯因为孩子的眼睛纯粹，所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之物？

可如果是这样，刚才这孩子又为什么看不见我呢？森兰发现好像怎么解释都不通，只能归结于或许是沙雕的灵力挡住了这孩子的视线，于是鬼的存在就被他忽略。

现在沙雕不见了，沈志康才能看到鬼魂的存在。

“我们继续来解密吧。”森兰说。

……

另一边，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可怜兮兮的森看着周围的景象，很明显这是自己一开始传送进洞府前所在的地方。

简而言之，他被扔出来了……

为什么答错一次就淘汰啊！这也太严格了！为什么不答题还有的补救，答题答错就玩完！这是哪门子的筛选法！森郁郁不平的想着。

可恶，你把我扔出来，我就不能飞回去吗！

艺云道人一直以来筛选的都是普通人弟子，被淘汰了就只有回家洗洗睡了这一条道路。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她摊上沙雕老祖这个又会飞又不按套路出牌的雕，可谓是摊上事了。

就这样，森避开众人的视线，然后化作一只雕飞出了云起城。

他还记得艺云道人的洞府门口可以直接看到云起城的南城门，所以那座山应该就在云起城南边的某个地方。

可是……

森站在城墙上远眺着。别说高山，这里根本就是一片茫茫平原。

“……”这让我往哪飞！

……

森兰蹲下身子，开始研究起香炉上的花纹。既然朱砂不是正确答案，那么藏头诗所说的花纹指令便是唯一解了。

而这错综复杂的茎叶交错，盛开其上的牡丹花……到底要传达出什么样的指令呢？或者说……光这些东西，又能如何传达指令？

茎的交错组成了文字？还是利用视觉锈迹传达暗号？又或者再简单一些？还是再复杂一些？

如果诗的每一句话都有其深意？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