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子当然没有见过，沈的这些符不仅纸张毫不规范，笔力也显不够，甚至连朱砂都没有用，落在他的眼里看到，自然是古怪得可笑。

但是这样的一道符上他却感到了明显的法力波动，这才是让他惊异的地方。

“翻书修行？如果真的像他所，是自己翻书修习，但书里一般都会告诉他，写符要用至阳之物，不会有哪本书上会写符写在A4纸上的，可是就这么奇怪的符菉居然有法力波动，明这个人确实是有修为在身……”

一道符菉，绝对不是简单的一张纸上的几道线条而已，普通人就算依葫芦画瓢画得再像，没有法力贯注没有符胆，那也只是一张废纸而已。

沈的符使用材质古怪之极，看笔力程度也表明他修习符菉的时间并不长，但符菉上的法力波动，却明明白表示这个人已经踏入了修行的门坎。

明明有修为，却又如此怪异，吴成子看沈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难不成这些符菉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他为了掩饰真实身份的一个假象？”

“对面的人”吴成子还没有见过，但听师尊过他们修为都不低，不过修行的路数是完全不一样的，并不会使用符咒这样的术法。

“他的符画成这样，是不是因为他其实并不会画符……”

有修为却又不会画符的人……沈在吴成子眼中的疑问越来越大，嫌疑也越来越高。

吴成子看着沈微微一笑道：“道家法门万千不拘一格，本来就没有什么定式，有句话得好，不管黑狗白狗，抓到耗子就是好狗，你是不是？”

沈有些奇怪地看着吴成子，“吴道长，你是想猫吧？狗拿耗子不是多管闲事吗？”

吴成子哈哈笑了起来，“对对对，是我一时口误，一时口误。”暗道这你居然也知道。

伸手拾起一张纸条，对着沈道：“沈兄弟也是同道中人，我们不如来切磋一下，玩个游戏如何？”

沈不知道这个道长要弄什么玄虚，不过他昨今这些做作，都是为了对王东华建立起一个刻意掩饰的道法高人形象，所以听到吴成子一，先是故意推辞，吴成子当然会极力邀请，推脱不下，沈终于应允。

“这个我道法粗陋得很，能向道长请教实在是荣幸之至。”

沈其实很好奇吴成子拿一张纸准备怎么切磋，总不能像那宋道长一样比赛抓鬼吧？

吴成子拿出一盒朱砂，以指为笔，在纸条中心位置画了一道符菉，符菉很简单，弯弯曲曲的像一条蚯蚓一样，把纸条一分为二。

“这是一道灵阙符，沈兄弟和我各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纸条的两边，向纸条中贯注法力，这纸条中心的符菉就会移动，就像拔河一样，明白吗？”

沈从来没有玩过这种游戏，听他介绍之后，也觉得挺有意思，“是往对面推，还是往自己这边拉？”

“拉！”吴成子目光闪闪，很肯定地道。

吴成子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纸条的一头，把纸条递了过来，沈本想用右手，想了想等会要贯注灵力，担心掌会有灵光现出，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他掌心灵器的秘密为好，于提抬起左手把纸条捏住。

王东华从来没亲眼看到过斗法这种事情，一时也觉得新鲜好奇，兴致勃勃在一边道：“那我来当裁判好了，我开始，你们二位就开始了！”

沈和吴成子都没有什么意见，王东华站在两人中间，一挥手，“开始！”

沈立即向纸条中贯注灵力，抵达中心那条“蚯蚓”的时候，竟然真的感到一种强烈的抓吸力，沈催动灵力把那条“蚯蚓”往自己这边拉动，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道明明是画在纸条上的“蚯蚓”真的开始在纸面上移动起来。

王东华在旁边叫得最是大声，“动了动了！真的动了！”

沈感觉到对面也有一股吸引力在拖动着那条蚯蚓，显然吴成子也在发力，沈暗暗发力，感觉到对面的力道也越来越强。

“这种斗法一点花招都不能使，我才修炼了几，恐怕不能跟这个吴成子相比，但如果输得太过难看，王东华就不会对我有所重视！”

察觉到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沈不禁有些后悔，这一出输了，前面对王东华施加的一番心理压力差不多算是白费了，要再弄点手脚也会更加麻烦。

吴成子逐渐提高着自己的灵力强度，发觉沈的力道也在持续增长，这下他越发确定自己刚才的推测，“从现在他发出的法力强度来看，我已经使出了四成功力，他仍然能够抵挡，绝对不可能是一个门外汉，也不是一个刚刚入门的新人……”

“让我试试他究竟有多高。”

吴成子存心试验，再将法力提升到六成，沈感到“蚯蚓”上的拉力突然增强，立时催动体内的灵力全力把蚯蚓往回拉，但他毕竟修行的时间太短灵力不济，那条蚯蚓慢慢往对面移去。

“看来这就是他的极限了！”吴成子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沈的修为大约在他的五六成左右。

即便如此，这个修为已经比他师弟宋成子还要高出一些，这样的话，那些看起来粗陋可笑的符菉就更加可疑了。

而沈的年纪轻轻，这样的修为也显得更是突兀。

沈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已经让吴成子刮目相看，还在奋力催动灵力，全力去拉拽那条“蚯蚓”，在他看来，自己至少应该和吴成子拼个旗鼓相当，再以微弱劣势惜败，这场比试才应该算是达到目的。

只是他不知道，吴成子的实力在紫云观中实力已然不低，道法修炼本来就是循序渐进，以沈的年龄和目前的修为来，他现在的表现已经属于上乘，若能与吴成子斗成平手，那已经可以称为才了。

只是如果吴成子知道沈实际修炼时间只能按来算，恐怕会震惊得怀疑人生。

“灵阙符”上的比试没有任何花巧，沈身体中的灵力很快就耗尽，眼看着那条红条的蚯蚓一点一点移向对面的底线，沈不由自主握紧了右手。

“应该差不多了……”吴成子准备停止比试，突然发现对面的拉扯力道骤然增强，惊讶之下发力回拉，对面的力道竟然越来越强。

沈握紧的右手之中，灵器中的灵力源源不断涌入他的经络，将“灵阙符”上的蚯蚓一点一点拉了回来。

“嗯？怎么可能！他的灵力怎么突然增加了这么多？”

感觉到对面的力道太过强横，吴成子咬牙直接把功力提到十成，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十成功力竟然也只是堪堪稳住局面，但自己使出十成已经出尽了全力，沈却一副恬淡自然的模样，仿佛根本就没发什么力道一样。

“这个人身上古怪之处颇多，恐怕这突涨的灵力之中，未必是他的修为，可能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吴成子眼光一闪，暗暗松了力，那道蚯蚓一路向沈移去，倏地滑出纸面，在沈的指尖留下了一道红印。

王东华大张嘴看着那条线一直被沈拉了过去，然后又从纸面上消失，有些不可置信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咦了一声，松开手指翻覆看着手掌，除了食指上一道红印，那道“蚯蚓”已经不见了，“那条上蚯蚓呢？”

吴成子暗自调匀一下气息道：“这道符已经消失了，你手指上的只是一道朱砂印记而已。”

沈自是不太相信这种法，看这模样怎么都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只是他吃了见识浅薄的亏，看不出这里面的路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