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道：“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你不能怀疑林统领，怀疑这里的任何一个兄弟！”

“我们不是哲学家，更不是圣人！现在谈这个，没有任何意义！”伤疤汉子冷笑道：“人为什么要穿衣服？你认为真的是为了御寒吗？那为什么到了夏天，还要穿裤衩呢？告诉你吧，是为了遮羞！人为什么要这样？是因为展现在外面的，与里面的本质，是不一样的！你没有见过哪个圣人，夏天光着身子到处跑的吧？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虚荣，人懂得表面一套，实际一套！”

林瘦子道：“你们可不可以不再吵了？看来你们真的吃多了，以后这野菜叶子也不要再吃了！这些事情，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吗？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都给我闭嘴！”

王麻子与伤疤汉子对视一眼，双双又坐了下来，不再言语。林瘦又道：“我今天到这里来，只是来看你们一眼，以后，也许再也看不到你们了！”王麻子道：“林统领，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死了吗？”“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没有人当你作哑巴！”伤疤汉子骂道：“统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和我们说说吗？”

林瘦子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我只能告诉各位，不要再争吵了。以前你们是兄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以后你们更是！你们要记住，我们有共同的祖先！”

伤疤汉子道：“林统领，上头真的决定要投降了？”林瘦子道：“这与投降不投降的，又有什么关系？不要乱想瞎说！”伤疤汉子道：“好的，你放心吧，我们兄弟们命，已经联在一起了！在这样的世道里，没有人关心我们的生死，如果我们彼此还不互相团结，那我们还能做什么？”

这一次王麻子没有和他抬杠，他点了点头，道：“就冲你这几句话，以前的过节，统统的一笔抹了，以后，我们还是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听他的语气，好像以前他们之间似乎有一些大结并没有解开。

不过，当变故来临的时候，这些结也就自动解开了。

林瘦子道：“好的，你们好好的休息吧，记住我现在所说的话，好好珍惜彼此！因为以后我们的路，必须由我们相互扶持走过！平日里你看不起的人，日后也许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他看着肖尘，道：“走吧！我们再去别的帐篷！”

王麻子又站了起来，他道：“林统领，别的帐篷，你就不要去了！”林瘦子看着他，点了点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要不是以前我和你们有过命的交情，这个帐篷，我也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对也不对？”众人都低下了头，有时候默认就是承认。

林瘦子苦笑：“你们放心吧，也到了必须要交待的时候了，是恩也好，是怨也罢，都必须要结清了。如果我们所有的恩怨，不在黄河这边结清，带到黄河那边去的话，对谁都不是好事！”

走出帐篷外，肖尘问他道：“林统领，你到底是谁？你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的理由是什么？”

林统领看着肖尘，反问道：“那你又是谁？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有问过你吗？我们彼此心照不宣，不很好吗？”

肖尘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可以肯定，你一定是百里清百里将军的兄弟！”

林统领有一些诧异地道：“百里清？你认识他？”他这个是不打自招，等他自己反应过来以后，也就释然了，他道：“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再隐瞒，也就没有任何诚意了。我不是百里将军的兄弟，我只是他的手下，他的一个卫兵罢了！”他愣了愣，再问道：“你认识百里将军吗？你听说过他的故事吗？”

肖尘道：“百里清将军，也是我最为敬重的将军之一，好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只告诉你两件事，一件事就是你打算怎么干？另一件事就是，我应该怎么干？”

林瘦子想了想，道：“现在局势，你也看到了，黄河太子军，从明天开始，就不复再存在了，我们是没有办不拦阻的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怎么保存这一支力量！现在我只能做到的，就是让他们都团结起来，联成一个整体，这样我们才能生存下来！”

肖尘摇了摇头，道：“林统领，你错了，你真的错了，你这样做，不是帮他们，而是在害他们！”

林统领道：“害了他们？这怎么可能？”

肖尘道：“如果你是四胡，看着投降过来的中汉军，还是如此的团结，你想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一定会小心的，一定会除之而后快的！这是必然的！谁也不想自己的身边，自己养的狗，一天一天地变成狼，到时再来反咬自己一口的！”听了肖尘的话以后，林统领头上的汗流了下来，他的泪也流了下来，他有一些哽咽地道：“那你的意思是，让他们自生自灭？这是十万兄弟呢，不是一个两个！”

“正是因为十万兄弟，我们更应如此！你认为四胡的那些将领们，他们中间就没有明白人吗？在我们的实力不足够强大的时候，在我们还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我们只能示弱，我们要给他们一种错觉，就是我们已经认命了！”

“有一些道理，如果不和他们讲清楚的话，他们也许永远也不明白！如果他们真的认命了，怎么办？”林瘦子想了想，道：“你又有什么办法吗？”

肖尘道：“他们自己认命？这是好事呀！”对于肖尘的这个说法，林瘦子显然同意了，他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完全可以感觉到，你小子一定是一个人物！因为你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我看人很准的，我很相信我的判断。刚才你的话，与你的气质，却是完全对应不上的。莫非你还在试探我？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要马上行动起来！到了那边，我们想说话，我们也找不到听众了！”

肖尘反问道：“他们为什么会认命？”这个问题，林瘦子当然没有办法回答。肖尘替他回答了，肖尘道：“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认为，他们不想回到过去了，他们认为，四胡要比中汉好，一个人天天有吃有喝，你还要他回到没吃没喝的日子里去，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相反的，如果他们在四胡那里，根本就得不到想要的，他们认为，在中汉要好，要强，那他们就会产生不满，就会自动投靠到中汉这边来。这样不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