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山河
作者:笑一笑十年少 | 分类:历史 | 字数:141.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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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监狱风云(六)
“好的,你想试一试,我就满足你!”五品官端起桌上的一碗茶,他轻轻地吹着,然后从他那充满茶香的双唇间,吐出一个很臭的字来:“打!”又是那个大汉,他走了过来一只手揪着刘超的头发,另一只手,对准刘超的嘴,又是狠狠的一拳!
刘超的脸,本来就肿得像一个猪头一样,这一拳下去,他的鼻子也流血了,流到了他的口角,也无法确定,他的口角流血没有。这个大汉,将刘超的一只耳朵狠狠的揪住,他俯下身子来,恶狠狠地道:“我们堂官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你必须有问必答!你是不是哑了或者聋了?如果让我将你的舌头剪断,将你的耳朵刺伤,你就可以不用回答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时候,刘超的脑海中,跳出这些词来。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呢?想到这里,他道:“好的,我听清楚了。”
这个五品官慢慢地放下他手中的茶杯,笑了笑道:“这才是合作的态度。我们都是文明人,为什么一定要动粗呢?每个人面对别人的笑容,比起面对着一张哭脸要强上一些吧!好吧,但愿我们有一个良好的合作!我再强调一点,我问,你答!你回答的,一定要是真实的,你不可能拿一些假的来骗我!只要我查清楚了,你的供词中,有一个字不是实的,对不起,我杀你全家!我说得出,就可以做得到!然后最重要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所回答的内容,一定要尽量让我满意!只有让我满意了,我才会让你们满意!我不希望我们都不满意!好的,我们开始吧。你叫什么名字?”
刘超本想将自己的真实名字说出来的,但是他一想,如果这个时候他将自己的身份与地位抬起来,那么,这个案子他们会怎么断?他们一定会以欺君之罪,杀了他的!这个天下,谁敢打帝王,谁敢关新官帝王,这已是欺君之罪了!
这两个欺君之罪,份量当然不一样了。前者的欺,是欺骗的欺,为什么要欺?只是因为,自己的还是怕了君王,自己所作的事情,生怕没有办法让帝王满意,于是欺骗一下,这个时候,他对帝王还是有畏惧之心的。
后者的欺,则是欺负的欺,这个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就等于骑在帝王的头上拉屎拉尿了,这个时候,他们的心中完全没有帝王了,这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刘超马上想到了,如果自己将身份亮出来,就逼使他们这些人来一个欺君之罪,是欺辱的欺,是欺负的欺。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下不了这个台面,他们只能做一件事,就是杀人灭口。
反正这里是天牢,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多死一个,又算得了什么呢?也没有人来查。
现在关在这里的这些犯人,他们没有一个有存在感的,他们唯一有存在感的时候,就是丧命的时候。
刘超没有时间多想了,他只能随便说了一个名字:“我叫朱富,我是来这里玩的,我的家里有很多很多的钱,我来自岭州,我们那里,很多的人这一生都没有见过什么雪,于是我便想过来北方看一看雪,听说那个东西像盐一样,我很想来试一试,它是不是咸的!”
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了,这个时候他还能编出这么一个笑话来。
五品官问道:“你能不能将你家里的情况向我们说一说?”
“好的,我叫朱富,我们一共有三兄弟,我有两个弟弟,一个叫朱福,一个叫朱贵。我爹是岭州的盐运使,我们的家里,一直都不缺钱花,但是这一两年来,却不行了,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东边不发盐了,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也不知道,在我们那里,盐贵得要死,百姓们吃不起盐,于是就来我家闹事,没有办法,我看到他们天天在我家里吵,在我家里闹,我看着也烦心,于是我就一个人出来了。”
“一个人?那个少年人是谁?你怎么是一个人呢?”五品官问道。
“你们是说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少年呀,这个人就是一个骗子,一个混吃混喝的主!我一个人来到了都城,对这里的一切都感觉好玩极了,新鲜极了,但是我没有向导,也不知道这里有哪一些地方好玩,他便来了,他带着我,在都城里瞎转,有一些地方,他明明转过两三次了,可是他还是告诉我,这是一个新地方!他骗了我不少的银子,我还找他算账呢!”
“朱富,那你说一说,你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是这样了的,我来都城也有半个月了,该玩的地方也玩了,该吃的东西,也吃了,在这里也没有多少意思了,于是我提出要走,我要去北方,我要去看大雪,我想证实一下,同样是白的,那雪能不能有咸味?如果有的话,我就告诉我爹,让他驾着大马车来,运它几车回去!这样,我们也可以将这些年以来的亏空,全都补回来。我提出要走,他不同意,他告诉我,如果来到了都城,你不去一个地方,那你来都城是白来了。于是我问他在哪里,他便将我带了过来,他告诉我说,这个地方,不但是都城,也是整个中汉,最为黑暗的地方!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些阴阳人!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见过什么阴阳人呢,于是我就跟着他来了。”
“那他叫什么名字?他的家在哪里?”五品官发现刘超也是一个善吹的主,于是他又问道。
“这个家伙,他是一个骗子,也许是一个神经病!这样的问题,我至少问过他十次,他也回答了我十次,可是每一次的答案都不一样,一会儿他告诉我,整个中汉都是他的家,一会儿他又告诉我,他的家就在哪一个桥洞内,一会儿他叫阿三,一会儿又叫阿四,反正没有哪一次是相同的。所以,他到底是谁,我还真不知道。”
五品官道:“如果你认都不认识他,他又凭什么为你,与这些守卫们拼命?”
“他除了会说话,会吃东西以外,这也许是他的第三个优点了,这个家伙,挺讲义气的。义气为先。有一次,在街上吃包子,一个小贩,多收了我一文钱,结果他硬是将那个小贩给暴打了一顿。最后,为了一文钱,我赔了十两银子!我们被街上的其他小贩给打翻了,没有办法,掏了十两银子,让人家去买药吃。”
刘超越来越能说了,还说得条条是道。
五品官又问道:“那你家到底有多少钱?你是老大,看你这个样子,也是一个又聪明又有学问的人物,你爹对你特别的疼爱吧,说不定他将这个家都交给你了,是不是?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想到,为了减轻你爹的负担,不远万里想来雪的,是不是?”
刘超摇了摇头,道:“我北上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为了贩雪,而是为了赏雪!雪这个东西,太神奇了,听说六角形的,一会儿又是鹅毛一样,一会儿又像是盐粒儿,好玩得紧,一个晚上,它就可以为整片的江山,全都披上白色的外套!多美呀!在我们岭州,可是从来都看不到的。至于我的家财有多少,这个我还不是很明白,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至少有这个数。”他说着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万两?”五品官问道。
“不对,你再猜。”刘超笑着摇了摇头,他的整个脸都是肿的,一笑的话,他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