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这就受不了了？还有更不堪的呢，你那死鬼娘根本就是辰王送进宫的，她就是一个低贱的细作！生下你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不是野种是什么？”褚皇后就是要让君郦雪再也抬不起头，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褚皇后当着大臣们的面给与君郦雪最后一击，“现在你还有什么依仗的，你的身份在长宁根本没有立锥之地！”

“你当朕是死了不成？”皇帝的声音远远传来，众人回头，果然见恭帝出现了。

褚皇后大惊失色，步步后退，眼睛因为惊讶睁大，不可能的！她明明让太医给恭帝下了足够的安神药，他是绝对不可能醒过来的，难道又被君郦雪动了手脚不成？

“父皇！”君郦雪跑过去扶住他，褚皇后面对他的眼神心神俱灭，忍不住跌坐回去，“陛下还是要袒护那个来历不明的细作？”

“咳咳咳...你这个毒妇！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咳喘了两步，恭帝来到龙椅上坐好，冷眼扫过褚皇后和这一班大臣，“朕只要一倒下，你们就迫不及待的在这立储君，是不是等朕死了，这长宁都要被你们送人了？”

众臣山呼不敢，恭帝冷笑一声，指着褚皇后：“你刚才不是在这里大谈身份吗？好啊，朕今天就让你褚家看看朕敢不敢废了你！来人，拟旨！”

褚皇后忙不迭下跪求道：“不！陛下不要！臣妾是您的发妻啊，我们是先帝赐婚啊！”

先前为皇后拥趸的众臣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深怕皇帝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恭帝并不理会她，径直下了废后诏书，还细数褚家罪状，不顾褚氏树大根深，都贬为庶民。

旨意一下，哀嚎求情声不绝于耳，褚皇后在被拖下去的时候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废了，大哭着骂恭帝无情。

“皇后，朕一再忍你，没想到你如此不知足，既然长宁的皇后满足不了你，后半辈子就去瓦官寺中好好反省吧。”君郦雪感受着恭帝发抖的手，只怕来到这里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赶紧将他扶回去叫太医。

桓璇直到大殿空空如也，依然还站在原地，缓缓张开手心，是君郦雪那封和离书，此间事了，他们就真的再无瓜葛吧。

恭帝已到油尽灯枯之际，倒是还能紧紧握着君郦雪的手，强撑着交代后事：“我去以后，会将骁骑尉留给你和驸马，新帝登基，你可辅政，当然，那些兵权给你，尽可自保，切不可再像以前一样万事出头。”

“嗯，我会的父皇。”君郦雪强忍着点头答应，紧紧握住他的手臂，深怕一瞬间消失了似的。

将早已经写好的遗旨交给袁公公，恭帝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一辈子太多遗憾，皇帝这个位置带给自己的更多是无力的痛苦，现在就要解脱了自然有些释然，嘴角带着一丝笑，慈爱的摸摸女儿的头，“雪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是谁吗？”

君郦雪抬头看着恭帝，她确实想问，但她知道这是父皇不想提起的伤痛，他不愿意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摇摇头：“父皇，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傻孩子。”恭帝挣扎了一下，“扶我起来。”

“父皇？”君郦雪感受到他的倔强，将人扶起来。

恭帝踉跄着来到后殿，在床头旁边有一处机关，将它转动后面前的就徐徐打开了一道暗门，竟然是一处密室。

两人来到密室，君郦雪这才看清这里被布置成一处小小的灵堂，有香案烛台等物，君郦雪抬头看去，那香案前供奉着一副女子画像。

“这就是....我母亲吗？”

那女子容貌柔美，与自己就已经有七八分相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浑身上下透着灵动，看着她眼角那颗泪痣，君郦雪不自觉抬手抚摸自己的眼角，她们真的是母子吗？

恭帝深情的注视着画像上的女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在自己脑海中的样子依然那样清晰，看着发呆的女儿点点头，“是，她就是你的母亲，她叫婉儿，杨婉。”

“杨，婉。”君郦雪喃喃念道，原来她才是自己的母亲，回头看着恭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可是....”

“你是想问她去哪了？”恭帝眼里悲痛一闪而过，回忆着往事，“啊，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她为什么会抛弃我，还有刚刚出世的你，为什么。。。。咳咳咳”

君郦雪赶紧给他顺气，难道母亲最终消失了，而且还是连父皇也不知道母亲为何消失了吗？

“褚灵瑗说得没错，我认识你母亲确实是因为辰王，那时，”恭帝的思绪回到二十二年前，那时，他还是一个普通的郡王，先帝子嗣众多，却个个贪婪凶残，背后各有自己的势力支持，不时相互倾轧，那时的自己反而是最没用的一个，好在自己从小寄养在王贵妃的名下，与她的儿子辰王情同手足，王贵妃很得宠爱，辰王君文道又文武双全，他这才得以苟且偷生。

那时辰王还是兵马大将军，常常被好战的先皇派往各处征战，事情就发生在那一年冬天，从边境回来的辰王带回来了一群奴隶，里面有个女子能歌善舞，还生的十分美丽，自己在献俘的宫宴上第一次见到他就已经移不开眼睛了，她美丽聪慧，虽然是个奴隶，却果敢善良，他很想保护她，可是那时自己还是一个不得宠的郡王，根本做不到。

后来他们也时常在辰王府见面，君文道很喜欢她，处处都依着她的性子来，可她始终没有成为他众多宠妃的一员。

那时的杨婉，就像天上清冷的月光一样，他连伸手碰一碰的资格都没有。

再后来，获得了褚家和将军府的一点支持，自己被立为了太子，也从辰王府搬了出去，本以为他们再不会有瓜葛，一年后君文道出征梁国，深陷敌军生死未卜，王贵妃救子心切，为了求他出动将军府解围，竟然将杨婉送进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