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道声音的刹那，萧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关键时候，来人居然是他。

嘴角勾起一抹放松的笑容，萧辰望着柯永长摇摇头道：“其实我也就是逗逗你玩，就你这德性，要是真当了我永安的军师，那岂不是带偏了我整个永安？”

“你……”面对萧辰态度的忽然转变，柯永长顿时有些气急，他习惯占据主动，尤其是在萧辰这样尊贵身份的人面前，这会让他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柯永长冷声道：“萧辰，你当真就不怕死吗？”

萧辰理所应当地道：“怕啊！只是……”

萧辰邪魅地道：“现在死的，可不一定是我了。”

柯永长眉头一皱，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

一股秋风吹过空旷的街道，让柯永长不由得觉得身体一阵刺骨的寒冷，风吹来的方向，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慢步走来。

男子脸色平静，如同在大街上闲逛的旅人，在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来人，赫然正是欧阳旭和韩澈。

看到韩澈，萧辰脊梁在悄然间挺直，一脸神气地指着欧阳旭道：“打得过他，你才有杀本王的资格。”

柯永长的目光在欧阳旭身上来回打量，虽然后者看起来其貌不扬，那在他身上的那一股冷冽的气息，却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那是死亡的气息，江湖中只有那种杀人无数的魔头身上才会拥有。

看着默不作声的柯永长，萧辰嘿嘿一笑，扭头看着欧阳旭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看好韩澈吗?”

欧阳旭道：“韩澈跟我在一起就很安全，可我若是不来，王爷就不安全了。”

点点头，萧辰脸色变得认真起来道：“来都来了，那就活动活动筋骨吧。”

欧阳旭笑了笑，俯下身摸了摸韩澈的头道：“澈儿你就待在这里，师傅去杀个人就回来。”

韩澈点了点头，眼神中跳动着兴奋的神采。

将这一切的都收入眼底的萧辰轻轻摇了摇头，就目前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是不用担心了，倒是让欧阳旭教导韩澈是不是正确，萧辰心中泛起了嘀咕。

看着眼前的韩澈，萧辰仿佛看到了一尊冷血的杀神，萧辰想，韩风在地府，怎么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吧。

站起身的欧阳旭整个人气质大变，整个人杀气腾腾，看向柯永长的目光中带着冰凉的漠然。

那种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具尸体，果决之中又带着一丝悲悯。

柯永长好歹也是一方豪强，哪里能咽下这口气，旋即挺直胸脯道：“小子，你是何人，你可知道我君子剑柯永长的名字。”

“我劝你最好还是速速远离萧辰这种混账，弃暗投明的好。”

“柯永长？”欧阳旭呢喃了一声，随后摇摇头道：“没听过！”

说话的瞬间，欧阳旭手腕一抖，一把短剑赫然出现在了他手中。

“韩澈，你看好了，这就是为师接下来要教你的，杀人之术！”

一道残影飞速朝着柯永长奔袭而去，柯永长脸色一沉，完全没有想到欧阳旭出手这般果决。

面对这一击，柯永长不甘示弱，挥动长剑回以一击。

两人的第一次交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只听得“铛”一声巨响，柯永长被一击击退数步。这一击，高下立判。

萧辰坐在马背上，漫不经心的看着这一幕，两人显然都是真我境界的武者，可与柯永长不同的是，欧阳旭的境界乃是在杀人之中磨练出来的，他的剑，只为杀人而出，远不是一般的花拳绣腿可以比拟。

击退柯永长，欧阳旭得理不饶人，再度欺身而上，一剑刺向柯永长胸膛。

柯永长大惊失色，虽然欧阳旭只出了两剑，可这两剑都让他有种胆战心惊，无力招架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柯永长甚至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眼前这个如冰霜一般的男子彻底看透。

但在死亡的威胁之下，柯永长心中顿时又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他还有许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手中长剑忽然嗡嗡震动起来，柯永长浑身在这一瞬间仿佛都挂上了一道淡淡的光幕，以剑术见长的阳鸣派，同样也练习了一身底蕴深厚的内功。面对欧阳旭这样的强者，柯永长自然不敢留手。

欧阳旭的反应很简单，依旧是那一剑，一往无前。

双剑接触在一起，转瞬间交手数十次，都说是一寸长一寸强，可这种情况在两人之间好像并不成立。

欧阳旭手中的短剑就如同一只在森林间跳动的精灵，上下翻飞，灵活无比，而反观柯永长，虽然手中有长剑之利，辅以雄浑的内功，却是疲于招架，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这倒是让萧辰感悟颇深，没有绝对强悍的兵器，关键是使用兵器的人，能不能发挥手中武器的长处。

两人战至二十回合，柯永长已经是满头大汗，错招频出。

六十回合，柯永长衣角被划破，腹部被欧阳旭刺开一道刺目的口子。

一百回合，柯永长再无力抵抗，一剑短暂逼退欧阳旭后，仓促逃离。

……

望着远遁而去的柯永长，欧阳旭只是手持长剑望着，并未深追。

韩澈一脸兴奋的跑到欧阳旭身后道：“师傅，你好厉害。”

回过头，欧阳旭望着韩澈，叹了口气道：“对于一个杀手而言，让目标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本就是一种失败，有什么厉害的？”

韩澈歪着头，一脸不解的望着欧阳旭，试图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在韩澈看来，自己的师傅明明是赢了，却为什么要闷闷不乐呢？

萧辰策马来到欧阳旭跟前笑道：“好了，你也不用自责，那柯永长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存在，能把他逼走，你已经算是救了我一命了。”

“对啊对啊！”一旁的韩澈也是接过话茬道：“师傅你已经很厉害了。”

欧阳旭没有说话，而是转身默默的看着柯永长离去的方向，喃喃道：

“澈儿，作为我的徒弟，我永远要你记住一点，你要杀的人，一定要让他死在你的剑下，否则，你就不配做我的徒弟！”

“就好像今日的柯永长，我早晚有一天也一定会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