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

身后的声音再次喊了我一声。

我僵硬着身子缓缓回过头去。

一袭白衣，长发飘飘，巴掌大的小脸如拨了壳的鸡蛋，光滑细腻。

我盯着这漂亮姑娘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姑娘不是——

“白白？”

“想起来啦。”

“你今日怎地……”

“刚从雷峰塔下回来，想着去见见那人……”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姑娘，正是被凡人所构造成一出出凄美爱情故事《白蛇传》的女主人公，白蛇。

我叫她白白，与我是旧相识。

当年的白蛇是真的存在过的，甚至连那什么许仙法海都是存在过的，只是与凡人所叙的版本不同。

其实多年前的白白并没有那么好，甚至性子骄横，看见自己喜爱的东西不是抢便是夺。

可没电视上演的白娘子那般温柔体贴的。

我还记得这厮初初涉人世之时，还是个小白蛇的模样，遇到个山野村夫差点被拿村夫当做小白蛇一刀砍了。

索性那会儿被我碰见，否则这小白蛇恐怕连修炼幻化成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后来我见着她生的可怜便将她带回了冥府，助她修行。

没想到这小白蛇倒挺肯吃苦的，用了百年的时间竟真真的修炼成了人形。

成了人的白白不安分，一刺溜便跑的没影了。

我寻了她若干年才再次碰见她。

只是那会儿看见她时，她已经被困在雷峰塔了。

其中缘由却不得而知。

我问她，她也不说，一直到了那会儿雷峰塔倒，她从雷峰塔内再次出来了后，才与我说了当年她发生的事情。

我还记得那会儿我对她只感慨了一句造化弄人。

算算上一回见到她，已经是百年前了。

自从雷峰塔倒后，她到是宁愿把自己囚在那塔内了。

上回出来寻了我一次，询问了那人的消息后，便又回去守着她那破塔。

“我说这都多少年了，这次来就别走了吧。”

“不要，我还得回去守着，若是有一日他来寻我，寻不见我怎么办。”

我叹息一声：“那货投胎了数十次，在我这儿喝了多少遍的孟婆汤了，你还想着他能记着什么，不然今日我也赏你一碗汤喝，喝完之后便忘了吧。”

“我不，孟婆我今日来不是寻你喝汤的，我从外面带了些酒回来，你陪陪我吧。”

白白举起手中带回来的酒瓶子，我笑了笑。

“怎地还敢喝？就不怕这酒里下了雄黄吗？”

“怕，可是心里难受想喝。”

我伸手接过。

这些年，我看着她从个爱笑爱闹的小姑娘，一点一点的失去脸上的笑容。

说真的挺心疼她的，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将自己困在自己曾经的错之中不肯出来，即便我想拉她一把，她也不愿给我机会。

我从屋内寻了两个小碗，一叠花生米，摆在桌子上。

“说说吧，这回是怎么了？”

“我遇见他了，就在西湖，可是他不记得我……”

“那不是正常吗？喝了孟婆汤，当然急不得。”

“可是我看见他跟那个人在一块，那个人好像想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