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桉嘴里是酸甜的菠萝味，心却是苦涩的。

她呆呆地站在傅易时的病房外，想着里面的那个男人时心痛得不行，又舔了舔嘴里的棒棒糖。

不是说只要多吃一些糖，心就不会觉得苦了吗？

都是骗人的。

-

傅易时的门是紧掩的。

夜深人静了，他睡下了，却睡不着。

门明明是关着的，可是他却感觉到有种熟悉的气息，大概那就是心灵相通。

傅易时拖着恹恹怏怏的身子，大步走向门口。

咳嗽声从门里面传来，离门口越来越近，叶长桉感觉到不对劲，立即转身要走。

开了门的傅易时从身后拉住她的胳膊，“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这声音沙哑得厉害，哪还有原来的音色好听，甚至像杀猪声一样。

好好的一副嗓子，却病成这个鬼样子。

叶长桉心疼极了，却还是假装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一手拿着棒棒糖咬了咬，一手无情地挥着傅易时缠来的手，挥了几下，挥不开。

傅易时紧抓着不放，“你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叶长桉侧对着他，声音清冷，“我只是经过。”

“不是特意来看我？”傅易时。

她答得像是真的一样，又用另一只手用力地掰着他那只骨节清瘦的手，“不是。”

掰不动了，叶长桉就放弃了，把身子转过来，正面面对着傅易时，假装不经意地吃着棒棒糖。

这男人虽然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但是脸色还是苍白得吓人。

差点过鬼门关的人，脸色哪里能好看？

她含着棒棒糖瞪着他，“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是这里的医生，去巡视病房正常经过这里，怎么就成了特意来看你了。”

“我不管。”傅易时拽着她的手把她带进怀里，反正他开门的时候她就在站外面，“我只当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他带着她进了病房。

身后的门被他抬腿踢过去，咚的一声，门掩紧。

病房里没有开灯，幽暗而凄迷。

傅易时把她抵到墙角，消瘦了一圈的他还是那么高挺，他垂下头来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就是来看我的。”

“傅易时……”

“……”

“你放开我，唔……”

“……”

“我的糖，你还给我。”

嘴里的棒棒糖被他抢了，他喂进嘴里尝了尝。

“我吃过了。”叶长桉瞪着他，你也不嫌恶心吗？”

他说，“是我喜欢的味道。”

说着，又垂下头来。

“傅易时……”

“嘶~”傅易时抬头，摸了摸被她咬过的薄唇，“叶长桉，我的初吻也是菠萝味的。”

“……”

“你是不是不相信？”傅易时自嘲地嗤笑，“三十二岁，除了你以外，我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跟我有什么关系？”叶长桉不在意道，“我又没有让你为我守身如玉，别搞得好像我欠你似的。”

“是，都是我自愿。”傅易时把她死死地抵在墙角，“我脑子进水了，才会让你这么糟蹋我的感情。”

“傅易时，你放开我。”

她挣扎着，身后披着的外套落到了地上。

傅易时顺手扯开她扣着一排扣子的白大褂。

有白色的扣子弹落在地面，散落一地。

弹跳到各个角落处的声音，清脆而绕耳。

白大褂被他褪到了她纤细的腰身以下，里面的针织毛衣也被他撕碎了。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力气，病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把她拦腰抱起。

叶长桉真佩服他的力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丢在了病床上。

……

见叶长桉久久没有回去。

傅临漳有些着急。

他在十一楼的各个病房外看了一圈，没有见到叶长桉的身影，只好去楼下找。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情是有多糟糕，透个气会透到哪里去呀？

急死傅临漳了。

傅临漳在医院的各个角落找了两个小时。

手机明明打通了，但是就是没有人接。

病床上，傅易时的病号服敞开着，结实的胸膛上细汗密布。

他看了看叶长桉落在地上的手机，虽然开着静音，屏幕却一直亮着，来电一通又一通的打进来。

傅临漳的名字在上面很刺眼。

傅易时眸色一沉，“他天天都陪你加夜班吗？”

叶长桉起了身，弯腰把落在床边的手机捡起来，来电提示让人烦躁得很，她果断地挂了。

衣服都破了，白大褂只剩下一颗扣子了。

叶长桉把手机放在床边，扣好那颗孤零零的扣子，又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傅临漳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靠坐在床头的傅易时满眼餍足，“他要是知道这两个小时你都在我这里，他会怎么想？”

“……”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我们都是正大光明的。”

“……”

“我和你是合法的夫妻，他才是小三。”

叶长桉去拿手机，被傅易时抢了先，看着来电里的名字，傅易时好奇，“既然那么恩爱，为什么不备注一个亲爱的？”

“把手机还给我。”叶长桉去抢。

傅易时抬起手来，拿着手机举过她的头顶，又把手机拿到了他身体的右侧。

叶长桉上去抢，傅易时已经拨下了自己的号码。

叶长桉给他的电话号码保存名是：生同衾，死同椁。

傅易时当然看到了。

“不爱我？”傅易时问，“把我当替身？又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备注名？”

“别自作多情。”叶长桉把手机抢过来，“这个备注名是给傅临漳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死了，才把感情转移到你身上。”

傅易时拨下自己的号码后没有挂。

叶长桉把它摁断起身。

尽管她现在很狼狈，可是还是拉开了门绝情离去。

-

回到值班室后，叶长桉正好撞见返回来的傅临漳。

“你跑去哪了？”傅临漳上前握着她的双肩，看到她衣衫破烂，头发又乱遭遭的样子，担心极了，“我差点就去傅易时的病房找你了，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去那里。”

看到她脖颈间的痕迹，傅临漳的目光沉了沉，“你不会真的去傅易时的病房了吧？”

“嗯。”叶长桉挥开傅临漳的手，慢慢走回坐位上坐了下来。

“你们，你们……”傅临漳跟过去，坐到了对面，“你们不会……”

“你猜对了。”叶长桉没了力气。

“桉桉，不是吧？”傅临漳打死也不信，“你们在病房……而且傅易时还生着病，你们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