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来了个半仙
作者:月上凡星 | 分类:仙侠 | 字数:53.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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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传家镯
流霰看着带在自己手上的镯子,无关乎样式,无关乎材料,它的意义是贵重的。明明只是假成亲而已,她真的能承担得起这份重任吗。
流霰下意识的最后推拒,可罗母却是死死的按着她的手。
“我虽然老了,虽然身体不行了,不中用了,但是有些事情我心里还是明白的。流霰,你的性情心地是再好不过的,我只奢望我的儿子能找到一个像你这样的姑娘,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我心里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流霰,罗明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是有怨恨的。”罗母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如同蚊蝇一般细细的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可对方是谁呀?那可是太傅之女,我虽是乡野村妇,没读过什么书,但我也明白那是不好惹的大官。罗明他年轻气盛,刚刚走马上任,实在不能和这样的人为敌。”罗母紧紧的抓着流霰的手,明明身子已经如此虚弱,可却还是如此用力的抓着。
罗母并不知道罗明实际上已经和他们为敌了,并且已经在皇帝的授意下扳倒了前丞相。
罗母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站在母亲的立场上,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涉险。
“你答应我,千万别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
“好。”流霰点头。
罗母说完这些话,就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听到流霰回答的好之后,便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流霰心头一惊,摸了摸对方的脉搏,这才确定只是睡了过去。
罗母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还长,喝的也只是一些补药,用来吊命。
流霰看着手上的镯子发呆,那是极为朴素的一枚玉镯,玉的质地睡不算如何光泽,但也不算特别劣等,应该算是中等的价格。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家庭里,用这样一枚镯子作为传家宝,想来也是花费了不少的积蓄。
流霰轻轻地握住手上的镯子,这是责任,这是莫大的责任,她一个假新娘,怎么能承担得起这种责任呢。
她刚才把镯子摘下来,外面就传来嘈杂的声音。
流霰跑出去看,就看到罗明带了一些人来,手中都拿着大红绸,大红布,还有大红的喜字。
罗明见流霰打开门要出来,立马把流霰推了回去:“你在屋里等会儿,我让这些人布置一下。”
“好。”流霰明白罗明的意思,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以免影响自己的名声。
流霰在屋里端坐了一会儿,便看到白露拿着喜服走进来。
“这是罗明买的,他说成亲的时候就要穿这些。你换上吧。”
白露帮流霰换成衣裳和发饰。
“伯母呢?她怎么样了?”流霰问。
“伯母应该也要换身衣裳,罗明请了人,已经帮她收拾了。”白露道。
流霰点头。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才听到有人敲门。白露打开门便看到罗明一身婚服的站在门外,好一个面如冠玉,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白露从头到尾都是板着一张脸,即便看到罗明也是板着一张脸。
“我来接流霰,外面的人都散了,我娘已经准备好了。”罗明声音温柔,语气中还是能听出几分不自在和歉意。
“走吧。”流霰缓步走到门边,一身的大红喜服应的格外娇艳。
流霰的气质本身是清冷的,平常穿的衣裳,不是白色就是青色,罗明从未见过如此花团锦簇的她。
原本那清冷的气质和身上锦绣的华服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冲突,这个冲突却是格外恰到好处的显示出令人惊艳的反差。
罗明看的有些怔愣,知道白露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轻咳了一声,罗明这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来接流霰。
流霰将自己的手递给了罗明,罗明看到了带着她手上的镯子。罗明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镯子,自己的母亲带了一辈子,从来不曾褪下来过,这是给媳妇儿的。
罗明心情更加复杂了,无味杂陈。他将手中的红盖头轻轻地盖在流霰的头上:“很快就结束了。”
流霰微微的点了点头,在罗明的牵引下到了大堂。
罗母也是穿上了一身半红的衣裳,显得格外喜庆。就连那张本来苍白虚弱的脸,也都带了几分红润的颜色。
罗母脸上始终挂着满意的笑。
罗明和白露对视了一眼,白露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然后大喊:“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流霰在罗明的牵引下,完成了三次的拜礼。
流霰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红绸,她是紧张的,虽然这只是假成亲,但流程是真的呀。
“反正在场的也没有外人,我们就不按照流程直接送入洞房了,也别等到明天再改口了,不如现在就改口吧。”
这是罗明之前和白露商量好的,白露虽然并不赞同假成亲,就连最开始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几分不清不愿,但为了流霰,她还是要尽量完成。
罗母也是很想按照传统的规矩来的,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真的不能再折腾了,也许明天就没有力气下床了。
“好。”
白露听到了好之后,立马跑到一旁端来了早就准备好的改口茶。
“娘,请喝茶。”
流霰从生下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她只是一只流浪猫,无意之间闯入了修仙圣地,从此便开始了没日没夜的修炼。对于这个称呼,她是平生第一次喊,甚至有些生疏。
“好。”罗母分明是在笑着,可笑着笑着就有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下。
罗母喝完了茶之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红包,直接塞进了流霰的手里,眼中闪着微弱的泪光:“我这个做娘的也没什么大本事,这都是我这些年我替我儿子攒的彩礼。你为了我接受了这么仓促的一场婚礼,什么都没有,真是委屈你了。”
罗母紧紧的握着流霰的手,又是如此的用力,好像不想松开,好像一松开,流霰就会消失,或者说好像一松开,自己就再也握不到这鲜活的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