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小时后车子到了石碣，因为是过路车，他们在石碣镇中心下了车，然后需要坐摩的回各自的地方，徐天清楚知道齐灿其实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怕她再出什么问题，再三和她确认过她能自己坐摩的回厂里后，徐天才让齐灿自己搭乘摩的先走了。

徐天回宿舍睡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完全不带醒的。

然后，满血复活，开始上班，为了挣钱多，来钱快，他夜晚下了班，如果是加早班的话他就又去水果市场批水果卖，弄了个小推车，放一捆子甘蔗，香蕉西瓜什么的，通常一个夜晚也能挣个五六十块钱，他又看到了人生的希望，因为有小推车，拉的有货，又只好花120块钱租了个房子存放自己的物品，摆了一张床，偶尔晚了就在出租屋里住下，平时还是住在厂里。他不想让厂里的同事知道他夜晚在干副业惹得大家都眼红，于是就特地把房子租到了另一个工业区，平时夜晚就在这个工业区卖水果。时间长了，徐天也慢慢摸索出了门道，只要自己不抠索，对收“圈内”的人的好言好语，费用按时交，平时根本就没有人来撵你，时间久了，圈子费也是可多可少的事，不是自己以前想象的那么恐怖。当然他们也会收取一定的费用，有市场的什么管理费、卫生费一些乱七八糟的由头，反正就是你想摆摊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摆的，入了行，随了市，也就入步正轨了。

徐天摆摊十几天后，渐渐的作息时间也规律了，每天早上四点多到达水果批发市场，以时鲜水果为主，单价也很重要，得让那些和他一样的打工族们吃得起的那种水果，总之就是水果美丽，单价也要美丽，苹果便宜他就大量上苹果，梨子便宜他就上梨，柚子便宜他就论个卖，别说高档水果就是零售价要到二块钱左右的水果他进货时都不敢进多，大家的消费水平在那里，没有多少人舍得吃那么贵的水果。一车水果可能需要卖个两天左右，夜晚上11点半左右收摊，卖不完的自己就消耗掉了，蔫巴了也不好拿去送人。

那天夜晚卖的是甘蔗，过来几个女孩子，挑了两棵甘蔗，徐天称重、削皮，再砍断，一根一根的放进袋子里，一气哈成的递给那些下班后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孩子，其中一个女孩子掏钱包付钱，因为要找钱，徐天在腰上的零钱包里翻，好不容易找够了，递给那女孩时，那女孩并不接，徐天抬起头来，这才看到是齐灿。

齐灿对她咯咯的笑着，笑的手舞足蹈，开心的似一个孩子捡了个宝贝一样。

齐灿让她那几个同伴先走，或是照顾了他的生意，或是又相逢了，或是生意很好，徐天也不好意思的对齐灿笑了，有些不好意思。

齐灿仔细观察了徐天，其实长的不算丑，也还过得去，比厂里的那些毛头小伙子要有味道，成熟，一笑一口洁白又整齐的牙齿就露了出来。

齐灿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是怎么刷牙的啊，牙好白啊。”

说完了，齐灿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徐天又削了一根甘蔗装袋子里递给齐灿。齐灿拿出来一截在徐天面前啃了起来。

“你不是上班吗？”

“怎么夜晚还做这个？”

“做这个比上班挣钱吧？”

“你天天来吗？”

“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

齐灿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徐天还没得及回答，只见又有人过来买甘蔗了，徐天称好重量报了价钱，他削皮的空档，人家把钱递给了齐灿，把齐灿当作是老板娘了。

齐灿也没拒绝，收了钱，弯着腰从徐天的腰兜里翻零钱找给别人。

“你叫什么名字？上次还忘了问你名字了？”

“徐天恩，在二区那边的鞋厂上班，你呢？“

别人在问自己叫什么名字啊，齐灿倒真是愣了一下，然后慎重的回答：“陈音音，你可以叫我音音。”

还能在这个地方再次遇见他，真是意外，齐灿特别的兴奋，留下来帮忙一直做到接近11点钟才收摊，人流量也渐渐的下去了，徐天车上的甘蔗还有三棵没有卖掉，徐天要都削掉让齐灿带到宿舍分给宿舍的女孩子吃，齐灿不同意，说交情还到不了请她们吃这么多棵甘蔗的地步。

徐天收拾了推车，清理了地上的甘蔗皮，说要请齐灿吃宵夜，感谢她的帮忙，齐灿也没吃，说是太晚了明天还得上班，匆匆忙忙就赶回宿舍了。

齐灿有点喜欢徐天恩，这一点她自己是意识到了的。

第二天夜晚下班，齐灿远远的就看见徐天恩还在昨天的那个地方卖甘蔗，于是一个卖，一个收钱，配合默契。齐灿有点黏糊她，徐天能感觉到。

徐天本不想招惹齐灿，不，他还不知道她的真名叫齐灿，是他不想招惹这个自称是音音的女孩子，她太小了，还没长开，完全是一个小孩，这哪里是做老婆的材料，但渐渐的他也发现了音音的可爱，阳光，有思想，也上过学，算是在人堆里也还比较扎眼的。徐天也一直随着齐灿的工友们叫她陈音音，时间一长就叫音音了。

他每天来，她也就也天跟着出现。徐天也并不太宠音音，毕竟两个人的年龄差摆在那里，徐天已经过了那个撒娇卖萌的年纪，最关键的原因是因为谈恋爱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加个班，多出个摊挣点钱来的实在。正常接触，不讨好，也不冷淡，两人不咸不淡的处了不到两个月。

有一回正出着水果摊呢，突然下起了大雨，两人慌里慌张的把车子推回到了徐天的出租屋，两人等雨停，等了好久也还是下着，时间尚早，徐天提议两人去影像厅看电碟，齐灿欣然同意，那时正热播《像雾像雨又像风》，齐灿正想看看个痛快呢。

东莞这边每一个工厂聚集的地方，有商业区就必然会有好几家能看碟的地方，有公共的在大厅里看的，一台电视挨着一台电视，单价便宜，一块钱左右一个小时，或者包半天，或包全天，一到节假日或夜晚，这里都挤满了来看碟的年轻人。

别说是室内看碟，你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看的影片，就是室外的广场上的露天电视一样是被人围着个水泄不通。很多商家为了吸引人流量，门口稍微宽敞一点的都会通常在门口摆个电视，没有凳子，下了班了工人们或蹲或坐或倚靠在那里看电视，很明显围在这里看免费电视的通常都是年纪稍大点的，结了婚有了孩子的，每个月发了工资都是寄回家的，平时吃个雪糕的五毛钱都是舍不得的，哪里还会再花钱去看碟片啊。

室内看碟的那又是另一个景象了，有女孩子三五个一群结伴来看的，为了省钱又想看到心仪的片子，两人共用一台电视看的，有男孩子请女朋友来看的，有男孩子带着一大堆好吃的专门来搭讪女孩子的。

齐灿以前也自己来看过碟，两人到了好几家看碟的地方，都满员了，天气不好能选择的娱乐项目就更少了。最后到了一家，老板娘还是告诉他们大厅里没有位置了，单间有，问他们要不要。

每一个看碟的地方，都会有一层隔成一个一个的小单间，这样子更方便情侣们在里面看碟，也更方便于他们在一起做点“其它”的事情，毕竟在这里能找一个私密的空间除了租房子也的确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拿到小包间钥匙，徐天开门，齐灿有些不好意思，东张西望的生怕遇见什么熟人。

整个方间感觉就是家里的一张床的大小，有一张窄窄的单人床，上面铺的是红色的绒面单子，一张窄窄的条桌，上面有两台不大的电视，两套碟片机，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窄窄过道。齐灿拿了一整套的《像雾像雨又像风》的碟片，徐天看的是《孝庄秘史》，两人看到接近11点半了，齐灿还是舍不得走。硬是在徐天的生拉硬拽中离开了，一路上齐灿都在嘚嘚的抱怨，她好喜欢看电视，但自从来这里就感觉看电视也成了一种奢侈的事情。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用天线收台，所以电视也没有几个台。后来到了高中，教室里倒是有电视，也有节目丰富的有线电视台，可学校又限制着看。到了这里有有线电视台又台碟片可看，结果又没地方要看了。

一路上说的又委屈又可怜，连徐天都觉得有些心疼了。

没过两天就是一个星期天，通常情况下齐灿那边都是星期天白天加一天的班，夜晚不加班，所以到五点半就下班了。但那天还不到6点，就有人上来叫齐灿了说是徐天在下面等她。

齐灿跑下来时，徐天说今天不用她出摊了，要给她个惊喜。

一听说有惊喜，可把齐灿乐坏了，一路上不停的问惊喜是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新衣服？新鞋子？

一直等到徐天开了那个存放他卖水果的三轮车的出租房时，齐灿才看到，屋里又新添了一个小桌子，一台电视，一台DVD机和一套她上次没有看完的《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整套影片，齐灿想了一路上的惊喜，都没有想到是这个，的确是太惊喜了。

齐灿激动的搂着徐天的脖子踮着脚尖尖转圈圈。

“都是二手货，在旧货市场淘涣了，但确保都是能用的，没有任何问题。”

“嗯嗯……”

“我也没有单独买个椅子，你就直接坐床上看吧，床上我换了一套铺盖。”

“嗯嗯……”

“这个房子在一楼，会有人走来走去的，客户上我都贴了窗户纸，你可以在里面放心看，以防有人能看到咱屋里面。”

“今天晚上你就不要给我一起出摊了，在这里看电视吧！看个够。”

“好的，我先过两天电视瘾，到时我还陪你去出摊。”

“好，没事，我自己也可以的。”说完又放了一些桔子在床头。

徐天走时，齐灿去关门，她主动的去贴了贴徐天的脸，算是亲了一下吧。于是徐天自己一个人去出摊，齐灿留在这里看电视。

徐天出摊回来，齐灿还不愿意走，拗不过她，徐天就让她留下和自己睡。

小小的床，两个人都侧着身子，脸对着脸借着外面透进来的灯光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真的是亮亮的眼睛啊。

然后齐灿把头埋进徐天的怀里。

这样子睡第一次没有问题，第二次也没有问题，再三再四之后，他们可以互相把手伸进对方的衣服里，然后又伸到了不该伸到的地方。

两人都费了很大的劲儿，直至满屋子都漂散着承诺、柔情蜜语的气氛，他真的如愿的让齐灿见了“世面”。

不太顺畅但还可回味。这是齐灿事后想到的一句总结。

其实自打齐灿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时，徐天心里就清楚，追到这个单纯的女孩子轻而易举，事实上他也没有怎么费力的去讨好去追这个女孩子。但是每当齐灿他们过来时同伴中有男孩子时，徐天总是特别担心那些男孩子总有一天会把齐灿骗到手，徐天自己也不记得是在哪一个瞬间，他突然觉得应该让齐灿跟着他。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事后在心里安慰自己，就齐灿这样子傻不拉叽的女孩子，自己不下手早晚也是别人的盘里菜。

与其这样子，还不如让她跟着自己，自己除了家里穷点，自己其实还是个不错的人，勤奋能干，独立有担当，还没有什么不良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