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司的路上，她还是和哥哥一辆车，之后各自去自己的办公室，现在哥哥主管开发部门，自己主管销售部门，纵然林纾有再大意见，但是面对小小的一次打压，再加上非常时期，也没有表现的太那么明显，只是接近新年，感受到变革越来越近的时候，水沐晴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哥，有事你直说吧。”水沐晴叹了一口气放下文件，再次看了一眼在自己办公室转悠了N圈的人，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自己都替他着急。

“小晴，你说……追女孩子的话，要怎么做？”水凌风一听妹妹的话，双手垂直在身体两侧，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抓包了一样，不过愣了一下最后苦着脸，凑到妹妹面前，纠结了一会，小声的说着话。

“……陶姐？”水沐晴看见哥哥一脸苦瓜的样子，心里有种要笑翻的冲动，这个真不怪她，从小到大优雅贵公子的哥哥，终于也有开窍的一天，不过……这样的问题，还需要问人？

“你怎么知道？！”吃惊的眼睛瞪得老大，水凌风看着一副淡定的妹妹，苦苦的闭上嘴巴，脸颊竟然有些红了。

“有哪个女人平白无故的为了一个男人去死的？她那个时候救你的命，和自己主动送死没区别，也就你这么迟钝才看不出来。”水沐晴嗔怪的看了哥哥一眼，嘴角即使掩饰也难以盖住那展露的笑容，一点点无声放大。

“好了，小晴，别笑了，你既然知道，倒是给哥哥说个办法，陶姐现在冷冷淡淡的，感觉怪怪的。”水凌风别扭的说着话，样子似乎很苦恼。

“哥，这个我没办法回答你，只能说……你用点心吧，陶姐和其他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她要强，聪明能干，最主要一点，她心在你身上，物质上的东西她是没什么缺的，最主要是看你的用心了。”水沐晴摇摇头，继续埋头看文件，陶姐上次在那次哥哥出院的宴会上消失之后，就再也没看见她的身影，按理说……他们经历那一次陶姐不应该是不理会哥哥的，态度冷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陶姐在意的是自己的身体。

陶姐的身体，她是清楚的，当时医生也说了，胸腔肺叶被利器穿透，按照她那个身体，连太刺激的事情都不能碰上，不然呼吸就成了一个问题，常年累月的身上要带着喷雾药剂，和哮喘病相比起来倒更像是心脏病，以后怀孕生孩子有一定的风险，医生当时建议的是最好不要让她怀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家，有丈夫，有孩子才是完整的，而陶姐却失去了其中一样，那次痛苦悲哀的神色，其实她也很无奈惶恐吧，只是那个时候哥哥根本毫无察觉，直到陶姐态度转变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些问题。

“小晴！”水凌风无奈的看着不理会自己的妹妹，就是看着同样是女孩子，他才放下脸面过来问的，谁知道妹妹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哥，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对陶姐是喜欢爱护，还是愧疚感激？”水沐晴被哥哥的眼神盯得无奈了只能抬头望着自己的哥哥，不解风情的家伙，有些纳闷陶姐究竟看上哥哥哪一点的，不过除了不太懂浪漫，哥哥玩赛车会耍帅，爱护家人，对朋友又义气，性格也不错，长得帅气，身份也不用说，或许这些优点也足够招风的了。

“这个……”水凌风被妹妹的问题突然问的愣住了，右手放在头上懊恼的拨了头发一下，随即这个那个了半天依然无果。

“既然你现在连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她都不知道，那我劝你还是等自己想清楚再去找陶姐吧，毕竟……如果你是因为感激和愧疚和她在一起的，那对陶姐来说，也是非常残忍的事情。”水沐晴又低下头，虽然这是自己的哥哥，但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来说，她有些同情陶姐，居然爱上了一个木头一样的家伙。

“……小晴，愧疚和感激不同样也是爱的一种吗？为什么一定要分的那么清楚呢！”水凌风纳闷的喃喃自语了一句，虽然相对来说他似乎是对自己的疑问，更像是对水沐晴的话提出来的疑问，说完站起身走出了水沐晴的办公室，而水沐晴则是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了一下。

是吗？愧疚和感激也算是爱的一种吗？那自己对沈流年呢？基于前世的种种，带着对他的愧疚和感激重生，她是不是早在重生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那种投入过多的关注，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了味道？

水凌风离开了办公室，不仅他的事情没找到解决方法，连带着水沐晴的心情也变得异常复杂了，满脑子都是沈流年的影子，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沐晴？”熟悉的声音响起，水沐晴才惊醒的看了看手机，原来已经拨通了沈流年的电话，不由得满头黑线。

“怎么了？”沈流年没有听到回答，又一次的出声询问，水沐晴动了动嘴唇。

“没事，我按错键子了。”对于单方呼唤十来秒钟，水沐晴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小声的对着手机回应着，声音里带着一点囧意。

第21章

“没事就好，对了下午要不要一起去东城区那边看下？”这段日子事情太多，水沐晴前段时间经常是过去监工看下，南非承父亲生病入院，也已经很久没去了。

“嗯？你下午要过去吗？”水沐晴听到这话才想起来，最近因为哥哥的事情，因为欧阳祯的事情，自己几乎是把地产开发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嗯，除了你留下的那块地，其他地方初步地基都已经完成了，年前做些准备工作，给他们放几天假，年后就可以开始大型动工了。”沈流年应着话。

“好吧，那你过来接我，吃完午饭一起过去。”对于开车水沐晴一直是无能为力的，没办法她其他的可以试着学习，上手也算是快的，唯独这一样不行，她和哥哥几乎是一个大大的反差，哥哥完全没有音乐细胞和欣赏兴趣，而她却对开车这样的事情毫无办法。

“嗯，好。”一个无意中的电话，却成了一个邀约电话，水沐晴在发愣中挂断了通话，发呆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傻傻的。

中午的时候拒绝了父亲和哥哥一起用餐的提议，现在对于她和沈流年的关系，他们是保持沉默态度的，不过比起上一世和沈序言在一起，水沐晴自动把这种态度理解为支持。

吃了一顿饭之后，平稳的开着车冲着东城开发区驶去，一点点出了市区的影子，水沐晴侧头看着认真开车的沈流年，最近他似乎更忙了，尤其是昨天的那两个人，他也没提为什么会出现，不过后来细想想也知道，或许是他的人，而不是沈氏的人。

“对了，工程最近监察怎么样？沈序言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经过上一次的绿化主题折腾了几天，之后中间又断断续续的出现了一些小麻烦，不过事后沈流年也只是给自己打个招呼，再之后没有提起，应该是解决了，小麻烦倒是没有了，最近太过平静，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一切都还好，放心吧，我有加派人手，过手的材料都是安排亲自带出来的人监察的，沈序言……最近可能他自己都有些应接不暇了。”不知道为什么，水沐晴总是觉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流年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腹黑，狡黠，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事实上证明，她确实猜想对了，再后来的几天，关于沈序言的负面新闻一条接着一条的被爆料出来，甚至还有报纸直接写明，他私下的产业里有经营不法生意，贩毒，关于这一条水沐晴有些不置可否，虽然上一世没见过这些，但是沈序言那样的性格倒是有些可能的。

第二天，他们又去了六爷的那里，总算是情况看起来好了很多，而且最近气色也好了很多，免去了那个针灸治疗，六爷还是笑眯眯慈祥的模样，不过水沐晴总是觉得这样的笑容让人看着都有压力，又是一大堆的补药单子领了出来，沈流年像第一次一样没有直接送水沐晴回去，而是中途转了弯到了那个孤儿院，还是停在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刚好透过车窗可以清晰的看到门口那个地方，甚至门口两旁高大却略显萧条的树木。

“为什么每次都不进去？”说是每次有些夸张，不过水沐晴一共和沈流年也算是来过两趟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这里他的心情似乎都在变化着，有些失落，有些孤寂，或者是不甘和愤怒，周身的气压降低，但这个时候的沈流年却足以让她心疼。

“不，出来了，就不能进去了。”沈流年眨了眨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门口，萧条破旧的视觉环境，水沐晴也没再多话，只是对于他这句话有些好奇，抬头看着他，却见他也低头看着自己，目光略显灼热，让水沐晴有些别扭的别开脸，耳根发烫。

“院长说，出来了，就不要再进去，我们走出去的每个人都会接受到这样一句话，她希望我们出去的孩子都能拥有一个幸福的家，而不是再走近那个孤儿院，让我们被叫孤儿的地方。”沈流年说着话，即使别过头水沐晴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炙热光芒，那一次他在这里问自己，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这一次……她似乎感受到了他心里的孤凉，手下意识的握紧他的手，用力的握着，像是要给他力量。

“其实，他不是我的养父，是我的亲生父亲，只是……我是私生子，见不得光，比养子还要见不得光。”沈流年的话让水沐晴猛的转头，表情里掩饰不住的惊讶，活了两世这是她才知道的秘密，她相信这对于沈流年来说，绝对是秘密，怪不得他的父亲会让他拥有继承权的竞争权利，对于养子的身份，这种条件未免让人有太多的猜想，若是亲生儿子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却不想你打着我的主意！”沈流年的指尖掠过她的鼻尖，来不及反应，却被他的话愣住了，从他的怀中直起身子，紧紧的盯着那认真的墨黑眸子，表面从容淡定，心里却早已经紧张万分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是说出了口，其实她也知道，有些事一旦到了一定时机就是要解释的，但是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心里踌躇着要怎样和他说。

第21章

“一开始，你就想接近我，对吗？”沈流年拂着她耳鬓的发丝，声音低沉，语气柔和，脸上也挂着温柔的笑意，水沐晴看着他几秒钟，之后抿着嘴唇点点头。

“据我所知，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彼此并不相识，我想知道……为什么？”沈流年手指摩挲着她光滑如丝的下颚，对着那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睛，眼眸渐渐深邃。

“沐晴，我不知道一开始你有什么目的，或者……又是为了什么人才接近我的，我只想问你一句，此时此刻，你是认真的吗？对我，是认真的吗？”沈流年感受到了她的为难，虽然很想知道，但是却不忍心看着她那样的神色，终究还是自己退缩了一步。

“我并不是为了谁，也没有什么目的，我们之前确实没见过，但是……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从来都是认真的，沈流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除了你自己以为，可以完全信赖的人。”水沐晴心里终究叹了一口气，以后再找机会说出来吧，有些事放久了不说，慢慢的就会变成心结了。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为了谁，那么答案也是为了你，我想……让你快乐。”水沐晴直直的看着沈流年越发深邃的眸子，她毫不避讳那双眼睛里散发出来的气压和威严，她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任何心虚的痕迹。

水沐晴看着桌子上迷你版日历叹了一口气，继那天之后已经过去五天了，还有四天就是除夕，东城开发区那边的工程队也打算后天开始放假，沈序言那边依然是蠢蠢欲动，沈流年越发的忙碌，平时除了电话人影都见不到一个，哥哥依然是面露苦涩，看得出来他还在因为陶姐的事情而烦恼，南非承的父亲已经瘫痪在床，南氏金华彻底的交接到了他的手里，他的人影更是难抓，基本上已经化身为工作狂人了，每件事情对她来说都算得上不好不坏，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安。

初几的时候，政府在位人员会因为一件贪污大案而引发动荡，换届的事情提前进行，用不到十天，欧阳祯就真的成了他们凌沐的庇护后台，还有哪里，究竟那件事被自己遗忘了？

“沐晴，怎么了？最近看你都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傍晚的时候，端着饭碗竟然莫名其妙发起呆来，水沐晴在母亲的呼唤中缓过神色，看着母亲愣了愣，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在吃饭，努力牵起笑容摇摇头。

“就是在想些事情。”心里慌慌的，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直到接到沈流年的电话，她才想起来，她前世刚嫁给沈序言第一个新年的时候，年夜饭沈流年没有出现，本来平时他们见面的机会就少，偶尔到沈家祖宅也只是过年过节的聚在一起，所以那个新年团圆的日子，沈流年没有出现是因为他出了一点小意外，水沐晴看着病床上睡着的人，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苦涩了，为什么她总是忘记一些关键的事情。

“我没事。”不知不觉间放在床沿的手被握住，水沐晴看着睁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的沈流年，赶忙帮他放好打着点滴的手，掩好被子，虽然有暖风吹着，但毕竟是冬天又是病人，身体虚弱不能着凉。

“怎么这么不小心。”二十八这天早上正吃着早饭，突然接到沈流年电话，头一天晚上打他手机还是关机状态的，心里越发的不安，果然一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沈流年却昏睡了过去，好在和医生了解了情况，只是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碍。

“下次会小心。”沈流年没有说原因，只是说从楼上跌了下来，摔到了头部，但是水沐晴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可能如此不小心的从楼上跌下来，沈流年一直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

“和沈序言有关？”水沐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着，沈流年静默的看了她一会，最后还是无奈的眨了眨眼睛。

“不太确定，不过百分之八十是他做的，我正在下车间检查工作，刚走到二楼，就碰到两人吵架推搡，平时知道公司下人去检查的时候，从来都是纪律严明的，那天的事太凑巧了，那个车间是沈序言手下的人在管理。”沈流年支起身子，水沐晴赶忙把枕头垫在他的后背，许是头还晕眩，看着他脸色不太好，白的发青。

“身边放两个人吧，这个节骨眼上，他没那么容易消停。”沈序言的个性她太了解了，上一世其实骨子里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相信，因为他在自己面前，总是很温柔，自己或许是太眷恋那种类似于罂粟毒药的温柔，所以刻意去忽视一些明白的现实，今天能从楼上跌下来摔个轻微脑震荡，明天说不上又出什么事了，连大火烧自己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面对沈流年，她更相信那个人不会心慈手软。

“嗯，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了。”沈流年用没有打点滴的手微微抬起放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揉了两下，水沐晴抿了抿嘴唇没有躲开，只是转着墨黑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

“承哥也来了，去买吃的了，等下就回来了。”从明天开始全公司放假三天，所以今天水凌风并没有来，而是去了公司处理最后的事物，南非承则是一贯疯狂的工作机器模式把年前该忙活的都忙活完了，水沐晴来医院的时候，刚好接到了南非承仿佛解脱的电话，结果一听到沈流年住院，又匆忙的赶了过来。

“我也没什么事，晚点你去公司吧，就今天一天的工作了，要是不去明天还要加班。”沈流年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她的话，微微笑着，这样勉强的笑意更是让水沐晴心疼。

“没事，哥哥和父亲都在，医生说打完这三个吊针就可以出院了，直接去我家吧，这个年在我家过吧。”水沐晴摇摇头，抓着他的手放在脸颊上轻轻摩挲了几下，模样甚是让沈流年觉得可爱，不过温馨并没有几分钟，南非承从外面推门而入，看到他们的样子，还呆愣在那里一会，后来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是恋人关系，说实话自从他们确定关系以后，几个人几乎就没什么时间聚一下，所以这样突然温馨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南非承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买了点白粥和小菜，比医院餐强点，听医生说你从昨天到现在都在昏睡，胃里也没东西，吃点粥先垫垫底。”南非承反应过来之后，从容的走到病床的另一边，把白粥和小菜打开放在床头柜上。

数日不见，南非承变得似乎成熟很多，也难怪，一些人经历了一些事之后面容甚至会随着表情的变化而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官效果，南非承瘦了很多，但是两眼却依然是炯炯有神的，倒是比以前看起来更加吸引人一些，至少那股气质现在看起来好太多了。

“嗯，有日子没见你了，没想到一见面就在病床上。”沈流年第一句话竟然是冷幽默式的话语，让南非承对水沐晴有些刮目相看了，这才在一起没多久，调教的倒是不错。

“废话那么多，还不是你平时看着挺稳重的，这么大个人好好的工作也能把自己送进医院。”南非承笑了一下，在他们面前显然看起来轻松很多，外表的沧桑和成熟，倒是让水沐晴想起了前世那个杂志上蜕变到让人咋舌的南非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