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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许君渡相思

作者: | 分类:仙侠 | 字数:60.4万

第二百三十九章 洪城围(二)

书名:花落许君渡相思 作者: 字数:3305 更新时间:2024-11-25 23:35:35

“赵凌大将军?”王植微微愣了一下,这不还在里面躺着呢吗?怎得他的令牌就跑到了这不知出身何处的江湖郎中手上呢?他从城墙上向下探去,却只是隐约看见了那个郎中的身影而已,想了许久,他看了看身旁的一位军士,像是想说些什么。

“你去下面,将那个令牌拿上来,我且看看。”拍了拍这军士的肩膀,王植小心地说道。

“是。”军士应道,而后很快便跑了下去。

天色灰白,空中飘着些似有似无的冷风,王植看着城外出现的一个个营地,思绪却是有些乱的。如今卫国已然是破灭了,自己作为这卫国禁军中的一员将领,说得好听一些叫做将军,可若是说得难听一些,便是连个小兵卒也不如的。若是自己此刻贸然去赵铮处投降,难免有些不值当,赵铮定是不会重用自己的,若是自己将这城门打开,放赵铮这兵马进来呢?

想到此处,王植不由得有些神往,若真是那般,这一切,或许就会有些不同了。只是,他看了看四处的军士,心中却是又有些忧虑了,放眼望去,这些军士哪个又会真正听从自己的命令呢?

如今云易身死孤山,整个禁军之中也就他们这几个偏将能统领起来了,可问题是纵是偏将亦是有个三六九等的,而王植却是不巧,他的地位很尴尬,他在这群偏将中地位也是不低,甚至也是个首脑级别的,只是让他无奈的是,他的上面,还有一位,也就是如今禁军真正意义上的统领,冯询。

冯询是赵凌大将军的人,当年也是因为赵大将军这层关系才进了进军的,他刚来的时候王植压根没将这冯询看在眼里,左右不过是一个凭着关系上位的瘪三罢了,又能有什么能耐?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便是他瞧不起的冯询,却是深得云易将军的重用,仅仅一年时间里,便已然是升为偏将了,这还不算,在之后一次,皇帝陛下出巡南境,这出巡以往都是重兵守护,也不会出什么大的乱子。

便是说一句犯上的话,若是真出了乱子,也不是他们这些个人能够解决的。本来此次南巡是一路风平浪静的,皇帝陛下见过了南境的一些守备将军,又是查看了南境的风土人情,龙颜大悦,而后回来的时候也是一副自在模样。

谁能料到,这都走到了边境门口了,却是突然有人行刺,这行刺之人隐于前来接驾的禁军之中,便在皇帝陛下来了兴致去看一看围观的臣民的时候,一把箭矢突然射出,彼时四下寂静。

人人都看见了那支带着杀气的箭,亦是有些拦下来,可是那箭矢速度太快,根本是来不及的,便在皇帝陛下一脸惊慌失措便要就此认命的时候,冯询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支箭,皇帝陛下感动之余,更是不忘大肆封赏了他一番,自此,冯询势大,隐隐成了禁军之中的第二号人物。

而自己呢?说来可笑,那藏了此刻的禁军竟是与自己关系相近的一位偏将的人马,那偏将自是不消说的,斩立决,而自己亦是被关了许久,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地放了出来。

后来听说皇帝陛下本是准备斩了他的,却是冯询救了他,据说他在皇帝陛下面前慷慨激昂、力证王植无罪,皇帝陛下念着王植有功,思前想去,便是放了他。

按道理说,王植对冯询该是满怀感激之情的,毕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何报答也是不足的,可王植却是没有,甚至因此对冯询的恨意更是多了几分。

因为他恰巧知道,那日那位此刻的身份,与赵凌大将军有关,而冯询与赵凌大将军的关系他亦是知道的,细细想去,王植心底便是一惊……

“将军,那郎中不愿意,说是这令牌乃赵凌大将军亲身之物,不可交于他人。”那军士很快便跑了上来,一俩紧张地说着,王植这脾性喜怒无常,如今自己没有做好差事,也不知他会怎么对付自己,想到此处,军士便是一阵不安。

却是没有料到,王植却在陡然间是眼前一亮,只见他嘴角挂着一丝浅笑,那笑看着极是诡异,看了看那军士,也不恼怒,只是摆了摆手让他挪开,而后自己亲自走了下去,他敢断言,大将军赵凌,一定有问题!

前些日子他是去过赵凌待着的那间屋子的,彼时便是在赵凌的身上系着,那是一块象征着身份与权力的令牌,令牌的底是用了皇家独有的白玉打造,而令牌之上更是镶嵌了几颗极为珍贵的宝石。

如今这郎中手持令牌却又不愿意让自己见,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这令牌只是个冒牌货,那郎中是敌方的探子,妄图混进去,其二,这令牌确是赵凌的那块令牌,这郎中拿在手上颇是有些不安,因而不愿将这令牌交出,若是第一种可能倒还罢了,但若是第二种可能……

王植缓缓点了点头,拍了拍那军士的肩膀,笑着说道:“也罢,我便下去看看吧,左右也该重视一些才是。”语罢,王植便是摇着头,朝着下面走去,想着过往种种,他已然是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了,但无论哪一种,于他而言,都是一桩大富贵。

“便是你了?”看着眼前的郎中,只见这郎中面色肃然,不苟言笑,定非是什么鸡鸣狗盗之徒,自然也不会是敌方的探子了,王植先入为主,脑海中尽是这第二种可能。

“老朽……老朽乃汴京人士,前次赵大将军突围汴京,将令牌交给了赵夫人保管,前几日赵夫人听闻自洪城逃出的人说赵大将军得了重伤,便让老朽来为赵大将军看看,又担心门口的军士不让进,便是拿了赵将军的令牌给老朽,便是了。”

这郎中捋了捋胡须,倒是有几分不适,他这做了多少年大夫了,为了治病救人,竟先得要骗人,俗话说医者父母心,可这赵铮却是卑鄙,不管他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已是将这郎中的家中亲属一并抓了起来,想到此处,郎中便是一阵无奈。

听了郎中的话,王植心中却是思绪不少,这老者的话乍一听倒是也有几分道理,毕竟前几日洪城出逃了些百姓,现在什么皇帝驾崩、大将军重伤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闻了。

“你倒是仁义……大将军受伤,你这一把骨头了,还是硬撑着跑来为他治病,忠心可嘉呀。”王植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依着这郎中的说法,他该是个国士才是了,毕竟这兵荒马乱之际,一介郎中为了救一个跟自己素昧平生的大将军,不顾生死地跑来,怎么听也是有些荒唐的。

“唉……不瞒将军说……老夫的家小尽数被赵夫人抓了起来,若是我不来这一趟……他们,便无生理了。”郎中微微一愣,这话那赵铮倒是没有教他说,只是这临了灵机一动而后这般说道,说罢,还是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

“先生劳累,且给我看看这令牌吧,若是属实,便叫先生进去吧。”说着,也不管这郎中是否同意,王植当即便将老者身后那小伙手上的令牌拿了过来,小伙有些不快便想着去夺回来,却是听到了身旁利刃出鞘的声音,一时间便是一脸惧意,缩回了头,一动也不动。

这令牌王植是认识的,却是赵凌的令牌没错了。

看了眼这郎中,王植竟是莫名地还有几分感激之情,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自是不打算将这令牌还给这郎中的,毕竟这令牌在他手里,才有这更大的作用。

“先生,你这便进去吧。”摆了摆手,又看了看两旁的几个军士,他们自是不蠢,连忙将这城门打开,而后也不管这郎中还要说些什么,亦是被硬生生推了进去……

随着门哐当一声的关上,站在此处,看着远处赵铮大军的营地,王植的脸色渐渐是阴冷了下来,他终是找到了自己的去路了,如今差的,只是一个靠得住的人罢了,四下望去,王植便又是一阵沉思……

天色昏暗,落日的余晖早已被夜幕遮盖了全部,偶尔的几阵光亮,也是这军营中散出来的微弱的光。

中军大营里,赵铮手里正拿着一快令牌,便是今日王植从郎中手里拿来的那快了,王植为人倒还算不错,起码真遇到事了,他还是找到了一个自己真正信得过的人的。

“你们王将军意欲何为?”赵铮饶有兴趣地看了眼跪在地上一身夜行衣打扮的男子,此刻他想来竟是只想大呼天助我也,他摸了摸下巴,将令牌放了下来。

“王将军说您看到了令牌,便明白一切了。”这男子说得极是乖巧,这倒也是,临行之前王植给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姿态低下一些,莫要惹恼了赵铮。

“这是,赵凌也要来投奔我吗?”赵铮眸中闪过了一道异色,那郎中是自己派过去的,只是他却是没有想过连这王植这般角色都会认识这个令牌,亏了这憨货此刻只想着逃命,不然自己得又要费多大的力呀。

“您说笑了,这是今日王将军自一乡野郎中手中缴获的,这令牌前一日还是在赵大将军身上,却在今日出现在了他人的手里,王将军说,您会明白的。”这男子的确不知道太多,只是说着些今日王植三三两两告诉他的事情。

“明白,明白。”点着头,赵铮已是一脸的笑意,只是笑得却非是手里的令牌,而是这赵铮的投奔,解了他此刻的一个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