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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许君渡相思

作者: | 分类:仙侠 | 字数:60.4万

第一章 临安乱

书名:花落许君渡相思 作者: 字数:2125 更新时间:2024-11-25 23:35:35

细柳轻拂,花香四溢。优雅的西湖在春风的撩拨之下皱起了眉头,在阳光的应和下,倒是增添了一些风韵。湖畔有佳人欢笑、才子弄文。

不远处的官道上,行人缓缓而行,偶有车马路过,也是静悄悄的,就算不远处树下的乞人,也有种淡定自若的感觉。

这场景,偏就像美梦一般,让人不愿苏醒。

这里是临安,临国的都城。太祖皇帝在当年征战之时,曾路过此地,直叹美景胜地,到了建国的时候,便建都于此。

湖边闲适依旧,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湖边的笑声停住了,有几个才子不快地皱了皱眉,往那边看去——

一群军士气势汹汹地驾着马匹扬长而去,与一般军士不同的是,他们的铠甲都是银白色的,闪着瘆人的寒光。

“那是,戍国军?”有人惊呼道。

“莫非是出大事了?”有些恐惧,或者说激动?

临国有制:“非卫天子之御,引谋逆之举,戍国军不得奉甲骑行。”临国建国以来也就是太祖出巡之时戍国军奉甲骑行,之后的君主也都没有过出巡。

而君主一向宽厚,临国历史上从未有过谋逆大案,也就少有人见识过这戍国军的风采,而这次……看着戍国军马骑消失的方向,众人似有所思。

……

“兹有大将军云钰,嚣张跋扈、举止不捡,以微薄之功逞僭越之举、以妖魅之术为忤逆之事,罪无可赦,按罪当诛全族,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云氏一族于国有功,朕亦不忍皆诛之,惜乎国法无情,斟酌再三,云钰之罪,当夷云氏亦儒一脉,皆以斩刑,即刻行刑。”

云府里传来了戍国军统领冰冷的声音,随着圣旨的读完,他后面的一众戍国军军士手持天子刀,慢慢地将云府众人围了起来,眼里满是杀意,大有云府众人若有一丝异动,便斩尽杀绝的气势。

“云先生,接旨吧。却不知大将军尚在何处?”统领看着跪在最前方的老者,缓慢而又警惕地说道。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大将军”是有一些忌惮的。

被唤作“云先生”的老者缓缓抬起了头,只见他年岁将近古稀、鬓发已白,却有种说不尽的文士气概,老者的眼睛已有些浑浊,却难掩那份震惊。

老者手微微颤抖着接住了那道催命符般的圣旨,“老夫……老夫遵旨。”嘴巴有些哆嗦,似乎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也是,云氏一族算是临国的望门,到了老者这一脉,那更是炙手可热。

老者名唤云亦儒,为当朝帝师,平日里别说戍国军统领,纵是皇帝见了他也得叫上一声“老师”,而这圣旨中说谋反的云钰,正是老者独子,为当朝大将军,立功无数,掌管天下兵马,足见皇帝的器重。

云家在今时之国朝而言,那应该是第一门户了。可这,满门抄斩、忤逆之事,却从何而来?

自己的儿子,云亦儒还是明白的,为人仗义,虽是行武之人,却也有些儒士风范,纵然性格有些自负,却也绝不可能谋逆,更何况,他与当今皇帝情同手足……

云亦儒想了许久,或是有了谋断。他看了看这位戍国军统领,说道:“云钰今晨出门,尚未归家。只是……”

“哐!”沉重的钟声从宫城响起,往来的路人停下来脚步向宫城看去,围着云府众人的戍国军众人也是顿了下,每个人脸上都闪过了一丝黯然——

云亦儒的话没说完,也不用说了,他朝宫城的方向看了看,只是一笑,问道:“却不知,何人继承大统?”

“益王殿下!”

“哐!”又是一声钟声……

临安城乱了……

毫无征兆地乱了,在今天早晨这座都城里那个英明的君主还在,那个望族云门也还在。可现在宫里的丧钟、菜市口那几十个待砍的人头却在宣告着这一切的终结。

临安第一次在申时未尽便开始了城禁,大街小巷全是持刀的军士,但见闲杂人等,格杀勿论!刚刚还一片盎然的西湖,霎时变得寂静。

所有人都躲到了家里,这个城要乱了。作为一介小民,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是收拾着物件儿,随时准备应对着各种可能发生的事……

云亦儒跪在断头台上,看了眼磨着刀跃跃欲试的刽子手,他可能在暗自激动,这口刀终于可以沾上大人物的血了。云亦儒又看了看一旁几十口云家的家人,妇孺哭啼着、男丁有的已经完全软瘫了……

叹了口气,他苦涩的笑着,宫里的丧钟敲响的那一刻他就有些了然了,当他知道即位的人是益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这是劫,是死劫!

云家完了,陛下也完了,却不知这益王又是如何做到的,摇了摇头,他闭上了眼,想道:“钰儿,莫要回京呀!”

……

“时间到,行刑!”

声音落,鲜血浸染了街道,只是,那些哭声似乎还没有停……

……

“神君,临安,乱了……”血水为河,彼岸生花。彼岸河畔,一个侍从模样的人低着头,对着在河边钓鱼的人说道。

那人一身素衣,披着头发,身周似乎有着一股气流,让这侍从看不到面容,只能隔着很远说话。听了侍从的话,他手里的鱼竿微微抖了下,刚聚了过来的几条鱼见状又散开了……

“他呢?”他问道。声音干脆,却听着有些遥远,似乎,那声音并不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他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悲、也没有一丝的波动,但给人一种窒息的压抑感,那侍从头更低了。

“在孤山。”侍从说完,他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乱了……”他喃喃道,顿了顿,好像想到了什么……

这里没有天,头顶是一片奇异的色彩,偶尔还散发着光亮。

彼岸河的水流着,不似西湖的温柔,有种死亡的气息,却也很美。四周的花开着,在一股莫名的暖风下,凌乱的摆着……

他曾说:“彼岸河,是世间最美的地方。”

而这美,是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