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虑下，来当我第一部电影的男主角。”

他神态轻松，不过却是认真的。

文谦看着窗外。

窗外是高楼和天空。

他眼眸中还是那样干净，不过没有笑容，脸庞的肌肉更是因为些许的紧张而紧绷着，更主要文谦觉得他的话一点也不好笑。

当那朵云似乎移动了一点距离，文谦转过头看向他。

“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拍电影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潜规则那些无知的少女，我知道你对那些成名的女星没有兴趣。”

他很奇怪地看了文谦一眼。

“你的意思是我要潜规则你？”

文谦抿紧嘴。

两人对视了片刻，文谦笑了，是那种干净的笑容。

“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厌恶地看了一眼越来越圆的肚子，叹了口气。

“紧张什么，我们的棋已经下完了，剩下的事都是警方的事，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再说我对秋彦有信心，他一定能搞定。”

“我说的当然不是这件事，而是‘七彩蝴蝶’，你就不怕他们的报复？”

“‘七彩蝴蝶’感谢我都来不及，什么都没做就有了名声，而且最后的宣传一定是只抓到了那些拍卖者，‘七彩蝴蝶’本身丝毫未损，所以我一点也不会紧张。”

文谦带着笑意又看向窗外。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小师叔这么有信心。”

“从他第一次进我办公室。”他拧起眉头认真思索，眉宇间甚至有些后怕，“看到那封故意给他看到的信，那时我觉得他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甚至让我感到所有的伪装都被看穿时……”

“苏昌的儿子果然厉害。”

“小师叔一定不喜欢你的评论。”文谦摇摇头，“他是他，苏昌是苏昌。”

他大笑起来，由心而笑。

……

郑晓晓很奇怪。

他总觉得今天的乐明德有些心不在焉。

乐明德就是清矍老人，他是收藏协会的主席，也是郑晓晓格外尊敬的人，在郑晓晓心目中，乐明德虽然没有任何证书，但是对于各类收藏品的鉴赏知识是那些专家远远及不上的。

这些年来，他亲眼见证了收藏协会在乐明德的带领下日益壮大。

甚至一点都不比那些权威机构逊色。

但是今天，会议已经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乐明德的发言却绝对没有超过五句，而且老是低头在看什么，甚至不断接听手机。

只听不说。

他在想什么？又在干什么？

就在郑晓晓充满疑惑时，乐明德忽然笑了。

大笑。

“很好，大家的建议都不错，就按照你们的建议去实行，我相信你们的办法一定能让协会更上一层楼。”

他说完就站起身向外走去。

郑晓晓更不解了。

什么建议？

他听到的都是争论后毫无结果的杂乱，哪里来的什么有用建议？还按照建议去实行！怎么实行？

乐明德到底怎么了？

郑晓晓想起身，想追问乐明德到底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却先一步站起身，拍了一下郑晓晓的肩膀，示意由他去对乐明德说，看着中年男子紧随乐明德走出会议室，郑晓晓叹了口气。

乐明德和中年男子来到了大堂。

大堂中的客人还是寥寥无几。

“成功了。”

乐明德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过那双眼眸中还是残留着挥之不去的兴奋。

“这个孙启苗还真有一手。”中年人叹了口气，“一口气拿下了六幅，加上我们拿下的四幅，十幅画现在都是我们的了……”

“而且价格不算离谱，以后卖掉就能大赚一笔。”

“你错了。”乐明德微笑摇头，“这些画一幅都不卖，至少在我死之前是不能卖的。”

中年人一怔，有些不明白乐明德的决定。

虽然拿下十幅画的价格不是市场价，但是一口气拿下十幅画的总价却委实是个不小的数字，不卖以后他们的资金从何而来？

不过他不会去问，他更明白乐明德的决定是不容置疑的。

“来了，西宁街八百九十三号。”乐明德看了一眼刚刚传来的短消息，呵呵一笑，“那里是个仓库，而且还是在市中心，‘七彩蝴蝶’办事果然够绝，越是这样的地方才越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我们走。”

“会长，你不用去。”中年男子劝阻，“还是由我去。”

“这一次不行。”乐明德摇摇头，很坚决，“我一定要亲自去，因为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十幅东方游的画作挂在墙上。

每一幅画的上方都有一盏射灯照射。

这个场景更让人觉得是在画展中，而不是交易黑货的场所。

乐明德和中年男子进入仓库后却没有看画，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那个正在鉴赏十幅画的人吸引，那人当然就是秋彦。

“都是真迹，每一幅都能让人莫名感动。”

他慢慢转身，带着那抹雨后阳光般舒适的笑容看着两人。

中年男子忽然觉得这个人和孙启苗不一样，更像另一个人。

“熊海，我们见面了。”秋彦看向乐明德，笑意渐渐敛去，“或者更应该称呼你蒙榛，你说是不是。”

乐明德慢慢皱起稀疏的眉毛。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懂的。”秋彦笑了笑，“你们扔在垃圾桶里的叫价器已经被我们警方捡起，现在已经在鉴定科化验，上面有你们的指纹……”

“你拥有的五处房产，七个收藏室现在都有我们的人在搜索，那些忽然消失的画作以及收藏品一件都不会遗漏。”

乐明德的脸色立刻变了。

“原来这是你设的局。”

“不完全是我。”秋彦摇摇头，“我只是推波助澜了下。”

乐明德一怔，“还有谁？”

“这不重要。”秋彦摇摇头，“重要的是就算你不承认以往犯下的罪行，光是熊海这个身份就足够让你死在监狱中了。”

乐明德的脸色变得惨白。

“输在你的手上我认了。”

“你又错了。”秋彦忽然认真地说道，“你不是输在我的手上，而是输在东方游的画作上。”

乐明德忽然笑了。“我明白了，是不是还因为她，东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