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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十五，第一层总共有十五道门，哪一道是通向楼上的？

三人在喷水池旁来回彳亍，心想是不是要解什么谜才能获得开门的钥匙，难道说谜题就在水池里？

——极大的可能。

不一会儿天彻底昏暗，唯有四周灯火最闪耀，温馨得如过春节。十五道门里其中一道打开，走出两阴影。

为首那人享受着同伴的手电光照耀，问道：“你们仨来我司，有何贵干？”

看来，他要么是高层人士，要么就一跑腿喊话的。加油干，没准能飞黄腾达。不过话说回来，这儿也是做化肥生意的公司？

大概吧，陈院长信息不说完就把同伴派去办任务，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屡不悔改，无法无天，坏！

她递出一张纸，交到了对方手中。

那人借光看上一看，“哟，原来是白总管的介绍信，怪不得。跟我来吧。”

白总管，是白虚？

院长有白虚的介绍信，不奇怪。奇怪的是她俩的关系，应该没有表面上那么熟悉，可能是动用了不该使的方法。

别问，问就是台座。由欲念集成一体的台座，能力广大。

几人溜进其中一道门，门封。好似三只猎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退路消失不再，无法阻止时间把生路扼灭。

咕呜～

好黑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甚至有一声幽幽鸟鸣，在走廊的清深处传来，踏入的那一刻愈发寒冷，以至于惹人怀疑，是不是走进了古墓中。

枯藤、枯树与古墓，还有秋冬季霜气，加起来正好等于哀亡的味道。

周梦：我们可不是来上坟的。

更不是来寻逝的！

不知走过多久，直到手电筒的微光被一间房屋的白炽灯光比下去，终于是终点。

白炽灯一闪一闪亮晶晶，真像璀璨的流星。

看门上的标签，被几张考勤表给遮掩。这里大概是高层办公室，除了气氛冷了点，别的细节上不足为奇。

清静处，使人心安，就像陈埃住竹林，同一个道理。竹林又比枯树林好的到哪里去呢？不要对比，五十步笑百步。

几人走进去，闪烁的光线令人迷恋，又刺眼。

室内白净的墙面上各项工作的表单，看起来有模有样。

所以，三人来做什么工？

院长应该有安排，周、胡不用开口却也期待中带点苦闷。那不仅是苦闷，是排斥。昨天他俩还宅家睡了就吃，吃了就玩，一天之后世界变了，不适应。

也应该学会适应。

人如果一成不变，那他不如就那样逝去。在同一个岗位上拿着固定工资而不知上进，不过一赚钱工具，跟宅家啃老没什么区别，还是提前公墓里订个位子，没错的。

——这也是两人所期待的，终于能够做点此前从未想过的事，人生多了点趣味。

（是什么工作呀？）

小矮子显得兴奋的双眼不断移动，虽不是很喜欢这种清冷处，总好过此前宅家碌碌无为的生活。

同时她也明白，自己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征途虽不可能是什么星辰大海，没那个野望，那也比在这儿待一辈子要好。

离别温馨的家，什么地方不清寒？除了尝试着适应，别无选择。至少比净土那冻骨的风，要暖几分。

等会儿，那两人正自我介绍：

“我是孙仁益。这位，莫德谦。你们三位既然有白总管的介绍信，我们当然要考核一下真假性。

首先，白总管是你们谁？”

院长：“恩人，救命稻草！”

有备而来，不虚场合。

孙仁益回头跟莫德谦细声商量了两句，又问：“白总管的取向？”

这是什么问题？

院长一愣，反问：“那种可爱的男孩子需要什么取向？”

仁益点头，“倒也是。德谦，你怎么看？”

莫德谦：“用心灵之窗看。”

两人对视，孙仁益瘪了瘪嘴，心想自己的下属真不配合，大概是想篡位。边拿来椅子坐下，边转移话题：

“你们恩人的介绍信很有趣，推荐你们三个近似路人的散人来我们分公司，相当于从零开始，要不是白总管，我一定让你们去……”

莫德谦：“咳。”

（去厕所做保洁员。）

从身旁拿来员工入职表，再启动身前电脑，看起来真有录取的机会！

不过做什么工作，难说。

几句对话，倒是把胡小姐的期待值给降低了不少，她是队伍里最矮那个，今后必会吃亏，果然还是拿了秘方就走，早点离开是非之地。

她不怕体力活，怕偏见嘲讽。

而周梦，正好与之相反：怕苦不怕歧视，你说咱吃白饭也好，我吃我的，任你斥责，算半颗锅里耗子屎，已经很努力了好不好。偶尔埋头苦干，偶尔懒懒散散，随心。

入职表与签字笔，递来。

当周梦握着笔身那一刻，竟莫名怀念，自毕业以来，貌似好几年没执笔写字了。哪怕店里算账，也只是灵画符，糊几笔。何时认认真真写过字？

（那个，周字里是“土”还是“士”来着？）

可悲，连名字都忘了。断掉文字传承，一个曾辉煌的文明名存实亡。怎么可忘记，怎么敢忘记？铭刻在肌肉记忆里的字。

最后，成功写出名字的不是周梦本身，而是他的手。长时间盯着一个字看，会越来越陌生，但只要执笔的手把同一个字在纸上写个十遍，这十遍的记忆已经留在了手里。

没有填假名：路上已经商议过，亦不怕通缉。

（谁会想到，我的身体比脑袋更老实？更有文明人该有的人性与良知？）

填好表格，揩揩额头汗，一切都那么正常。

不对，任职那一栏的职名怎么勾选？什么考察、分析等字眼，不像是一家公司该有的职务。

（考察？不是化肥生意？倒像是去采矿或挖煤。等会儿，挖煤？我们被卖了？）

周梦意识到不对，可院长也在填写表格，她总不会把自己也给坑进去。

于是问：“职名怎么勾选？你们这里，做什么工作？”

不怕惹怀疑，大胆说出来。

孙仁益不在乎你是不是从零开始，啥本事都没有，回答：“可以把我们这里想象成地震台，差不多。”

地震台？监测地震？

转念一想，确实有几丝关联，化肥与矿物与地震监测，看来这家公司很专业嘛。

胡咕听进心中，眨眨眼，突然觉得自己的身高并不会带来多大困扰，反正都是地下的工作，谁看得清谁。

孙仁益：

“你们可以走了，明天再来勾选职务，德谦去送送，给他们找个寝室顺便说明我们这里的活儿。”

一切都那么的正常。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