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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末——

从得到虫蛊到现在，也已经有三周左右的时间。在此期间，两人对小虫“丽娟”的掌控，从一开始的笨手笨脚到如今的滴雪养虫……貌似并没有什么变化。

除了玩虫、喂虫，宅在家里过着没有盼头的生活，多少是不耐烦。

胡小姐把手机都快磨成沙了，周大哥的报纸从平平整整的一张张变成纸飞机、纸青蛙……

无聊？不存在的，虽然还不太会使用缺翅虫蛊，至少有那么一丝丝进步，心中的期待压过了所有的烦闷。

在没有去净土之前，他们俩也是差不多活法。最近瘟疫闹得人人自危，别说茶馆的生意，整条街一到下午就没人，空得心慌。

偶尔，院长会找人送来粮食，比如昨天搁门口的那一袋米和一斤白萝卜，差点没有发现，被别人拿走怎么办？

午后时分，那么的安静。

听，街道上那是风吹树摇的声响。再过一周，大概会有几寸嫩芽从枯树上冒出来，生机勃发，一扫冬日久积的抑郁杂念。

小矮子端着手机，脸上微带点不乐和恶心，抬头是无精打采。

“玩了这么久，除了把地图逛熟，做了几把花式小铁器，好没意思。”

还在玩院长给的破游戏？

不是的，小矮子也只是偶尔点来看看，毕竟参与内测有话费相送。

这几周，小矮子比那位折纸度日的周梦要闲的多。除了逛网店，聊天，没别的事可做。去年的账簿（bu），翻了翻，只看到字里行间的穷字，越来越明显了。

胡咕不知道因脖子酸而抬头过多少次，这次她得静静思考，思考一件大概很重要的事。

（院长说，只要我们学会了虫蛊所有使用方法，就给我们一个意想不到的福利。）

（会是啥福利？）

铁盒就摆放在最里边那张桌子上，重点是虫蛊真的正常吗？两人不是没有打开铁盒好好检查过那只小虫子，除了吃雪时积极，平时完全不听使唤。

（咱家的丽娟是只饭桶呢。）

吃货属性？好吃懒做！

细细想来，院长会给什么类型的福利呢？养虫，然后院长坐收渔翁之利？

阴谋味浓。

“公公，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小矮子想要福利。

周梦了解。她那没用的小脑瓜里堆满了利益，只要给她看到一点好处，不去探个究竟，心里堵。

“你想去找院长，领取你说的福利？行啊，戴好口罩，早点回来，人群密集场所别去待。”

胡咕：“本大小姐不识路！”

“你可真好意思，”周梦侧身绕过板凳，把手中纸房子撂开，跳开木桌伸个懒腰。

这是打算，外出？

“走吧，成天在家待着都快长霉了。”

胡咕见此，不知是笑还是哭，就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动作与神态变化都那么的不应景。

（我只是说着玩玩……）

“公公别急，我先跟院长说一声，就说……我们已经会使用虫蛊了，该不该去她那儿索取福利金。”

假如真的有所谓福利的话。

消息发送。

……

…………

半小时后，茶馆店门外传来一声鸣笛音，在空荡荡大街上被拉扯，难让人相信，这个钟还有车从这条街上驶过。

紧接着，拍门声入耳。

茶馆俩赶紧把口罩戴好，消毒液准备就绪。

门缝窥见，是值得欢迎的客人。

院长今天穿了件很长的黑风衣，帽兜儿把耳朵与额头保护得严严实实。除此之外，手中所提铁皮黑箱，格外引人注目。

要不是那对似笑非笑的眉与没点感情闪过的瞳孔，谁会猜得到她就是陈埃？

开门，开灯。

两边人见面，神圣感意外的浓郁。要是让有心人见了，没准会认为是恶势力之间的某种交易，不纯！过于不纯！

“你知道我们想说什么。”胡咕迟迟开不了口，周梦替她说明。

“坐。”

坐远点。

陈院长的话也少得可怜，更何况这种特殊时期，将黑箱子放在离自己最近的位子，随后打开，里面竟也是黑风衣。

这是干嘛呐？

她慢慢地取出两件衣服，放在大概很干净的桌面上，道：“与我一齐去收拾残局，这才是你们真正的任务。”

残局、真正的任务。

“简单说，还记得之前给你们虫蛊时交代的话吗——神图公司与化肥厂厂长，前者逍遥法外，后者无人替他申冤。

然而他冤不冤与我们没关系，我想要他那化肥秘方，所以必须得潜入，盗取！

你们给我打下手，辅助我。”

话说完了，谁反对？

胡咕小矮子也总算明白院长这老人精为什么把虫蛊交给她，不就是想讨要人情吗？

啊呀，糟糕——

他俩还不太会使用虫蛊呢。

“不太会”的意思就是四舍五入：压根不会。

提前知道院长的野心后，他俩沉默，是实话实说求原谅还是推三阻四？

周梦出言：“我想我们可以先商量商量。”

院长往后退一步，保持距离，“等你们。如果还不懂如何正确使用虫蛊，不必担心，有我在。”

两人麻烦大，这是半个月不出门，一出门就是大老远，此次外出还能像之前那样活着回来？申小剜就是一个例子，别以为两人不知道，那位“好人”一定出事了。

周梦也吸满了经验教训，对电梯的恐惧感被之前的事故给刷满。

想拒绝，也的确这么做：

“对不起院长，我们怕了，虫蛊可以还给你，我们有研究过如何使用，但效果不明显，它就像只蛆——给它背上装螺旋桨并不能改变它不能飞的事实。”

小矮子罗里吧嗦几大堆，只有一个重点——

不参加，不贪福利。要虫蛊就赶紧拿走，哄人玩意儿。

“我保证！”

院长伸手，猛地把头上帽兜往后推开，看得出其情感与演技，很是到位。究竟是情感大于演技，还是相反，不重要。

重要是，两人有拒绝的理由吗？家里储备粮已经所剩无几，院长给的米和菜还搁在那儿没动过，不怕她收回？

再说，院长家大概很有钱吧，都有私人公交车，还是无人驾驶……人比人，没法比。

“只要你们愿意跟我来，我绝不会让小剜的惨剧发生在你们身上。”

惨剧……

怕是说漏嘴了。

陈埃一时嘴快，圆谎：“小剜受了重伤在病院静养，来找你们不是为了填补空位，而是人多力量大。”

许下承诺：“哪怕我逝，也保你们平安回家，保护你们……对‘我们’来说同等重要。”

慷慨激昂，饱腹感情。

别傻了，有钱人家为一家茶馆俩青年的生逝做担保？

“别这样，我们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