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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

一晚上折腾，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啃噬过的饭菜和乱糟糟的铺灰地面，那群小家伙比想象中机灵。

两人收拾了厨房来到沙滩。

抬头一看，又是一个大好天气。

瑾饴气冲冲直视阳光，坚持不到三秒回过头来，不开心。

“我们还是赶紧开溜吧。”

不帮忙戒茶了？

原本计划不是把茶叶在这几天偷藏再嫁祸给耗子吗？耗子没抓，茶也待转移。怎么可以临阵脱逃。

小剜想了想，大概她只是说着玩吧。报恩啥的，实在太难。

也正是这一会儿功夫，老翁赶鸭子回来。

瑾饴不等小剜同意，私自开口：“姜大爷，我们已经帮忙逮住了几只耗子，但一直住你这儿，实在是对不住。还有急事未处理，先走一步。”

说罢，拉住同伴的手，嘴里好几个“再会”。最终一溜烟，跑了。跑得如此潇洒！如此畅快！

为何突然变卦。

小剜就差把“看不起”三个字写脸上，他不说，等她解释。

跑出百米远。

瑾饴撩起头发，先吹后捋。只是一根头发，何必可怜巴巴。

“对女士来说，头发是命！该逝！昨晚那群臭耗子绝对在我头发旁边爬过，不行！我要回家洗头！用各种各样洗发水、护发素，”

不用皂角，用这俩玩意儿？

瑾饴把目光投过来，拉直发丝还蹦着说道：“再不洗头我会真正变成疯婆子的，与其留在那儿帮他们戒茶，不如我回家叫爹收买了卖茶人，让他们永远也买不到茶。”

也是，救得了这对父子一时，救不了一世。万一没过几天又抽呢？克制不住的情绪，一边恨着自己当初沾染，又一边继续不知悔改——这就是劣根性。

坏习惯哪是那么容易能改变。

于是乎，救人变成了救头发。

小剜感觉自己还在做梦，“洗你个毛线的头啊！我的头油油腻腻，头皮长血痘，理发师都称这为‘癞子头’。我说什么了吗？它长它的，我过我的小日子……”

瑾饴：“你个不爱干净的家伙！我不想见到你！呜呜，头发好脏。”

她是认真的！

原来弱点是头发，这个洁癖还真是……不知怎么说才好。

不过，她并没有把小剜往来时的路带。

奇怪，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姓白的？我们去哪儿？你明知道不可能帮那父子戒烟的，对吧？”

小剜的逻辑还是挺准的。

瑾饴也总算和颜悦色，俏皮地指了指远山更深处。

解释：“其实吧，刚才那家人根本就没施舍过我们家半点食物。你也不想想，在饥荒时期谁会那么好心？编个理由是让你相信，而不至于说漏嘴。

都跟你说过了，我们是来游山玩水的。如果我想报恩，以我亲爹的经济实力，能用钱解决的事，我不想那么麻烦。

走吧，昨天混吃混喝了第一家。今天继续进发！嘟！”

最后学着火车鸣笛声，稚气少女呃，真讨厌。

又被她耍了！

难怪小剜昨天听她提出戒茶这差事就觉得古怪胡闹，原来根本是场玩笑。混吃混喝直说嘛，演技跟得上。好一个“游山玩水”。

抬起手臂，指着她正想开骂。

哈，如果小剜真的骂了人，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后憨笑几声，闭眼叹一声痴狂。

是他太相信她说辞。

哪有一辈子无聊朋友？

彼此仇敌般欺骗敌视，这样的生活才不单调。人们通常都喜欢爱恨情仇、欢喜冤家的剧情胜过片面相爱，正是同一个道理。

“你太有趣了！金灵。”

小剜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为自己的愚蠢与找到一个很好的“敌友”而高兴。

瑾饴撇了撇裙角，“是你知之甚少。”

还有更大的、不可说的秘密。

“对对！我笨、孤陋寡闻。你可不要笑逝人。”

“活该！快点走，还得找个湖洗洗头。”

“你不是装的吗？”

“可昨晚确实有耗子践踏头发！不然我不会这么急拉你出来。”

如此一回事。

好说，附近湖泊众多。前天下了暴雨，最次也能找个洼地，别说洗头，游泳都行。

之前简单的把污泥清理过，今天天气这么好，小剜也想洗洗。

要不要……

还是算了。

多余的玩笑少来，小剜是个很严谨的人，再加上对瑾饴的了解。嘿，没准她真会答应。

别想太多。

——

走过没多久，一湾湖水映入眼帘。碧波反照着天空，晶莹透亮。水至清则无鱼，恰好这水半浑半清，仔细看还真的有鱼儿在水底潜动。

（嗯！早饭有着落咯。）

“快来小剜，这儿有……有鱼！”

都是些小不点鱼苗，没啥甜头。要是真冒冒失失下去抓，不妥。

两人却又眼馋，四周望一望没见到什么可利用的东西，更不可能有渔民落下的网。缺少捕鱼的工具，那只能下去用手抓了。

“帮我把风，我下去抓鱼。”

瑾饴选择一个安全点。

小剜担心道：“水深危险！”

却叫不回她，只好转过头去，“发生意外时，记得喊我。”

“嗯。”

凭什么两人之间彼此信任？

这点他们说不出，就是那种……更像是时空间的友谊。明知道留不住，便好好珍惜，把该倾注、该控制的情绪合理掌握。

因为不相信对方会那么弱，所以信任对方坚强不屈。

在此期间，小剜听着声，为了避免内心上先尴尬，看了看远处山坡——很清心。放松下来，果然在山水之间最能陶冶情操。

过往烦恼与近期怒火一时随高高的白云而飘远，以及思绪，早已经到达九霄云外。

好羡慕云朵，也好嫉妒自己。

恨此刻美景不能经常看到，于是大声问：“那个金灵啊，安全吗？”

其实他想在这搭个窝。

回应声来：

“安全。”

没事就好，毕竟小剜很害怕她就这样掉下去。没看出来吗，这很可能就是轮回诡祭说的“劫”。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可别就这么一去不回。

那封信或许是假的，但轮回诡祭这个人极有可能真的存在。不然信怎么会到院长手里？也不排除院长、瑾饴就是诡祭这两种可能。

总之，现在很慌。

可以听见声，但还是想提醒：“要是有什么异常就叫我，马上救你。”

或许这样就能抓住那只陷入危险的手。

“我在呢，不用担心。”能得到如此关注，是她的造化。望向那边背对自己的人，居然是点滴幸福。

细声一句“谢谢”，算是最好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