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好人
作者:一妙心 | 分类:其他 | 字数:76.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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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介子推
70
归诊所,已是午后。
乌云布满天,细雨酝酿在云层内,某些人的心思积攒在脑海里。有痛苦、烦扰,以及强装镇定下的恐慌。不知是云干扰了心,还是事情真的很复杂。
后者,预示将要发生的事更为可怕。如果没猜错的话,瑾饴打算安排两人潜伏进乞丐大本营,进行可怕的捕猎“计划”。
尽在掌控中。
诊所蓝衣男,清扫着药柜积灰,他只是个下属。见到一帮人回来,若有所思却不说多的,冲瑾饴乖乖点点头,离开诊所,不知去向何处。至于他娘,大概去山上捡野鸡蛋了吧?不在这里,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年轻人的事不屑多管。
腾好位子,落座椅子。
终于能够缓一会儿,风餐露宿加饥肠辘辘,还走了一个时辰的路,谁不累?谁不劳苦?
如果能饱腹,相信在座各位再走半天也愿意。关键是,饿。盼不到吃饱饭的那一天,得过且过,也早就厌恶这种没有新奇与乐趣的生活。
白虚肠胃咕咕叫,她挨饿了多久,各位知道吗?
红着眼,突然斥责起来:
“你连师父都不放过!不让我说,我偏要说!那些都是你的罪证,他可是你爹!你不是他亲女儿吗?我们才只是他收养的徒弟,我……”
终于,白虚得到瑾饴的恐吓。
装有武器的盒子推到怀里,笑着抚盒,瘦骨嶙峋的爪子黏着皮,分明是鸡爪。细皮里裹着的好像仅是一层水,命不长久矣。
怎能忍心看?
小剜望向门外,竖起耳朵静静听。
广阔天空下田地与荒山。
“这能怪我吗?我不知道那是爹。”
“你知道。”
荒山上只有成堆的枯草,被收割后却抛弃田野中。
“你们就没吃?”
“没有!只有你。明知故吃!”
田野刮来一阵风,飞沙走石。风把枯草吹散,落入山谷。
“我真不知道!”
“少狡辩,虎毒不食子!”
…………
……
她们间的交流中,有少量信息泄露。却又彼此十分默契地隐藏,不会明说出口。
到底当年发生了啥?
也正是这个时候,白虚突然发难,弯身倒过去撞击瑾饴。
那装有武器的盒子掉落在地。十分戏剧性,让人怀疑这一幕会不会早已排练过,在演戏吗?
这给了小剜最好的机会。
一脚踢开盒子,再跳过去保护好,不让任何人拿到。现在,这玩命的武器被不会使用它的人拥有,是好是坏?
瑾饴眼看武器被拿走,面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或许因为她对小剜足够了解,不是吗?
这一切都变得太快。
谁知道白虚会突然撞这么一下。瑾饴比看上去还要脆弱,一天天接近“逝世时期”,唯有微笑面对,并且收敛笑中那份苦楚。她不会好过,也不怕被小剜一发给崩了。本来就活的日子所剩不多,逝世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计划尽在掌控。
她会逝,绝不会输。
小剜得到盒子后,并没着急打开取武器,而是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坐回老位子。
解释:
“我不会这个玩意儿,但我知道大概的使用步骤。还是我来保管。
你们,能不能和平相处?
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所有。不要再骗我。”
不硬气,是祈求。能如他所愿吗?
当然能!
现在白虚不怕了,恨不得立马把所有关于白瑾饴的罪证给抖出来。
快快,别憋着:
“饥荒持续数年,有一次我们实在支持不住!师父为我们,不!准确说,是为了她——”
指着瑾饴。
“亲生女!
却像介子推为重耳……
别说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就问你,师父那时瘸着走路,你看不出来吗?你以为肉真是天上挂来一阵风,从老鹰嘴里掉下来的啊?”
割股奉君,半真半假。
她俩到底在说啥?
小剜拍拍盒子,喝道:“从开始到结尾,白虚,请你说个详细。少引用典故。”
两边各自有不同说辞。瑾饴着重讲述“无齿刃带”的恩恩怨怨;白虚则表示自己对瑾饴不忠不孝的不齿!
俩个,或许都没说真话。
却可以从中找到共同点。
来吧,白虚,正式开始你的表演。
——
“那我从一开始,再详细说一遍。
加入师门,勤加修炼。师父的徒弟只有我和大哥两人,我那个时候还完好无损。前几年饥荒还没开始,日子过得辛苦也充实。
饥荒初期,师父为了把名声传播出去,打造一把配刃,也就是你系着那把无齿刃带。这只是他其中一个扬名的方法,扬名为了找活儿干。
饥荒中期的事,我说过——最大一件事,便是师娘与‘补药’。在那之后,我虽还没被赶出师门,却被安排进……聚日阁治疗!聚……”
——
知道!
小剜打断:“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这里请你选择性跳过。”
——
“之后我获得回师门的机会,好在大家都没有以异样眼神看待,背地里怎样,我不知道。唯有她——我的小妹,越来越无理,变了许多。而且师父居然把我的小名给了她,她还嫌弃!自称‘金灵’,不要脸!
也正是那个时候,回来没多久,师父却在那几天发生和我同样的遭遇。我差点又被赶走,这次是直接把恶意挂嘴边。
饥荒关键期,这时候往大街上一瞅,随处可见站立的野兽。连富人都吃不起,更何况盲流?
我们的食物也曾被抢夺过,还没送回山洞,半路就没了。又恰巧是她——师父为她,付出太多。
恩人,你别看她现在乖巧伶俐,她连蚂蚁都吃!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年她增添什么背景,但那些年罪责,一定会有报应!”
——
然后呢?
怎么不说了?
白阿东的结局是啥?
到现在,还是不敢说出口吗?
在白虚说这一切的时候,瑾饴很安静,她有反驳的机会,却无动于衷。难道她打算,揭露故事里细微的秘密?
不!
瑾饴总算开口,还点点头。
“二哥,你怎么不把我爹怎么逝去这一事给具体说出来?还是说,你最怕面对这件事?你没有想好怎么编话,对不对?你之前说的这一切,没错!
没错,是我陷害你,又怎样?
你不敢把真正自己的罪责也暴露出来!那么你就是那个骗子!你自己做了什么、隐藏了什么,还想逃避多久!你被大哥害了!不是我。”
错综复杂,谁有理?
无关对错,谁与道德挂钩?
还是说,这是一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