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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做好人

作者:一妙心 | 分类:其他 | 字数:76.3万

第61章 娘骨

书名:我只想做好人 作者:一妙心 字数:2353 更新时间:2024-11-16 22:40:47

61

逝去前有个疑惑——

(刚才辫子扣到的啥玩意?)

还反弹了不小弧度,扯出风声又断掉风声。只怪天黑无光明,都在暗中潜藏。思绪也至那刻起断裂,种种希望破碎。

忆起昨日金发丝丝绕绕醉人香,不曾想,今时今刻刃剑相向。谁玩弄谁?

小剜有话要说——

“值得吗!”

字字句句,染泪雨伴鼻涕。倒更像在叩问他自己:为何穿越,啊?为啥子?

现在,他不怕了,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回光返照”。同其他渴求长存的生命一般模样,拖缓一秒就是一秒、一分是一分。或许能多留给世界一个无遗憾。

在等。

顺势猛吸这世上难得的宝藏空气。活得似贵族,满腔能量恨“关机”,因为生命可待机,无法重启。

白瑾饴,她对生命尊重吗?

令人憎恶(wu)的暗夜,传出她那蛊惑力满满的笑声:“谢谢你,我以为你走了。既然你回来,我……很开心。”

谢?

谢个毛。

小剜:“搞什么花样?”

那把武器还抵着,没有收回。对此,谁能料到她下一步行动?难道是想听听遗言?恶趣味。

瑾饴:“跟我回去,看我娘。”

小剜:“你娘有什么好看……”

瑾饴:“想逝吗?”

虽然不明白她的真实想法,眼看这命暂时能够保住,谁不高兴?没有另外选择,人生地不熟又是遭逢大难,善变的靠山,依旧是最大依仗。

能跑一次,就能跑第二次。

(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或许吧。

后面是怎么个经过,小剜记不起来。只知道当时浑身是汗,手脚似乎不属于自己,脑袋全是黑暗空白;世界没有一丝光点,渔船也闭了灯。星星隐入朵朵灰云蒙蒙中,后半夜可能下过润物无声雨。

白虚不知藏到了哪儿。没有站出来,也无法站立——她好不到哪去,活下去属于奇迹,消逝则是一万个必须。

只有小剜活,白虚才可能活。

至少在乞丐山脉附近,如此的铁规则。

小剜的狼狈,属于他自己。执行任务的经历将成为历史,以及他人脑海里永远记不住的过往。直面过的人,可曾记得他的脸庞?

陌生面孔罢了,谁愿记得。

别误解,他还没逝去。

就是心已疲倦。

…………

……

第二天,朝阳下晴朗。

露水湿润后背,小剜慌慌张张起身,环顾一圈,未发现旁人。手背撑着青苔,滑腻惹人不欢。

“嘁嘿,我没逝。”

这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美好滋味。清新空气令人向往今后美好生活,生活好像一片软踏踏吐司面包,中间夹带甜腻腻乳酪。

承认吧——

“好饿。”

要是面前有半杯水配面包,哪怕只能看而不能吃,也能让他高兴半天。一天一夜饥劳,谁受得了。

山洞里,独剩他一人。

“恶毒孽障去哪儿了?”

如果她不在,小剜有大把时间逃走。还是说,在他睡着这段时间,又发生了很多大事?

到洞外,白瑾饴就在那儿,摆动着什么东西。一旁有袋包袱松散开,露出森白之物,是某种动物的骨头。

醒的不是时候。

——意识之后,脚步先走。

静静往后退一步,就装作不曾冒出来过。退回山洞内,无事可做,办法应变不了变化,从未脱离虎口。

憋计谋,计谋生又灭——

(天时地利均不占,人不和。一个人护一个拖油瓶,怎么办?得溜走,回去救白虚。我无计可施,看情况先救自己。)

想到此处,小剜带点庆喜。

昨晚没把白虚作为筹码交出去,用以保全自己性命,可见他的勇气,不是一般的大。

一命换一命,因为值得。

小剜乐意,不要生气,他就是这样的人蠢心善。平时虽然不怎么给别人让座、扶老奶奶过马路,一到关键时刻,必会有行动;很会衡量道德尺度,正如他那句“可以蠢,至少所做所为得无怨无悔、无愧他人”。做就是做,对错一人承担。对便是对,错了知道反省——反省后改不改是另一回事。

简单灵魂,不甘示弱。

(如果这是我葬身之地,八十年之后还会有我存在于世吗?)

干笑几声,一腔风寒化作如雷般咳嗽声。

“哈……咳轰!咳轰!呼嘶~”

肺上寒气酝酿,昨晚病得更重。命和健康,怎么选?好笑好气。

听见咳嗽,瑾饴从洞外进来。

还是那样——仿佛登上断头台、走向黄泉路,也不会减退笑意。可惜笑面后藏着野兽,住着不真实的灵魂。英姿飒爽,嬉皮笑脸,会让心存仇恨的人更反感。

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白瑾饴。

连小剜都觉得她很不真实,像个孩子,又像个乔装打扮过的机器人。谁的目光若是在她那儿多逗留几秒,都会掉入她的陷阱里出不来。

(呵,真像工具人。)

(你这么坏,是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产物吗?什么时候伪好人已开始批量生产?)

“你,想怎样?”

左右闪躲,保持距离,小剜见她手里没带武器,心存侥幸。低头看了看左手腕,辫子还在;又触碰到无齿刃带,一时间解不下来。

(破皮带,永远是皮带。)

拉开辫子,时刻戒备:“打不过你,也别想靠近我。有事快讲,少整那些婆婆妈妈。”

瑾饴眼里闪过丝丝不可察的绝望,瞳孔涣散又顷刻间凝聚有神。

招招手,“过来,带你见我娘。”

说罢,退出山洞。

小剜不多想,只得跟着她,山洞里更没办法逃走。一出来,惊得蹦起,容颜色变,眼前一幕骇人听闻、无法想象。那一堆骨头——

竟是她娘?

摆得整整齐齐。

小剜用懦弱的语气,说着不解的话:“怎么可以这样?”

心头冒火,近乎嘶吼。

(这孽障!歹毒!)

那儿分明是……

瑾饴摇摇头,似乎打算把往事认认真真说个通透。

“这就是我娘,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从小到大,你看到的我,很真实。”

真实?

小剜不觉得,他和她,像是一对反义词。如果有一个真,必有一个活在幻想中无法自拔。

“你,从何说起?那堆……真是你娘?”

随着时间拉长,总有一天她的计划会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小剜因她计划而灭亡,至少得知道个为啥,因此必须讨问清楚。

(恶毒小妹,是你活在幻想?还是我?)

活没活在幻想中,没点数吗?

平均三人中,就有一人迷失未来方向,抑郁致逝。现实无比惨烈,逃避却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