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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作者:江南梅萼 | 分类:其他 | 字数:295.2万

第两章 难的抉择

书名:女宦 作者:江南梅萼 字数:5514 更新时间:2024-11-16 22:40:46

,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次日, 慕容泓下朝回来面『色』有些不好,长安等人只以为在朝上发生了什么令他生气的事, 也不敢托大多言,只在一旁小心伺候。水印广告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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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慕容泓在书桌后提笔写字的时候, 窗外微风徐入, 带来一丝隐隐的结香花的香味。

慕容泓笔一停, 问:“什么味道?”

侍立在侧的长安长福张让等人耸动着鼻子嗅来嗅去,不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而已。

张让便道:“陛下, 好像是外头有什么花开了。”

慕容泓下颌绷起隐忍的弧度,想要继续写字,手却微微颤了起来。

长安惊疑地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笔尖,他忽然头也不抬地手往某个方向一指。

张让和长福都未反应过来, 长安却立刻转身将放在那边墙角的渣斗给捧了过来。

慕容泓吐了。

吐得差不多后, 张让伺候他用茶水漱口,长安则对傻站在一旁的长福道:“快去请御医。”

“不必。”慕容泓强忍着不适道。

“可是……”

“朕说不必就不必!”慕容泓加重语气。

长安看着他, 敏锐地捕捉到他用帕子捂着嘴撇过脸去的那一刹那,眼里居然闪过了一丝狼狈。

她从没在他眼中看到过狼狈这种情绪,什么事情能让他这样的人狼狈?

将渣斗拿出去交给宫人去清理的时候, 长安往甘『露』殿西面走了走,在道旁的灌木丛中看到几株正在盛开的结香。

她观察了一下今天的风向, 又闻了闻结香的味道, 确定方才在甘『露』殿中闻到的就是这种花香。

可是这花香原本就不刺鼻, 被风吹到甘『露』殿后, 味道就更淡了。而且看这结香有些花序都枯萎了,显见盛开已有一段时日,为何以往慕容泓没事,今日闻到这花香竟然吐了?

长安知道慕容泓是个受心理作用影响甚大的人,晕血,不吃肉,大概都是因为曾经的残酷经历给他造成的心理创伤引起的。那么他今天突如其来的呕吐,会否也是因为这花香激起了他什么不好的难以忍受的记忆,故而如此?

花香……慕容泓自己从不在殿中熏香,甘『露』殿不管宫女太监都了解他的脾『性』,近身伺候他的人也都是不抹香的。那么这个让他敏感的香味来源,只能是……来自后宫。

长安走到甘『露』殿前时,恰长福出来打发小太监去甜食房拿薄荷糖,长安将他叫到一旁,问:“昨夜陛下去后宫,一切可都正常?”

长福道:“除了陛下半夜就回了甘『露』殿外,一切都挺正常的。”

长安知道慕容泓昨晚半夜回甘『露』殿之事,一开始她没多想,但此时却不由的怀疑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所以他才会半夜回来。

“陛下没说为何不在昭仁宫过夜?”长安问。

长福摇摇头。

“那陛下昨夜回来时可有生气的模样?”

长福道:“没有啊,就在刚才他还吩咐张公公去昭仁宫宣旨,封周才人为周美人呢。”

长安疑『惑』,难不成自己推断有误?

长福忽又想起一事,对长安道:“安哥,你真是神了,昨天我看到那个撞我的小宫女了,她是周才人身边的,而且果真是周才人从娘家带进宫的。”

“你跟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了?”长安眯起眼。

长福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危险,忙澄清道:“没有没有,我听了你的话,再见那小宫女便有了提防之心。她真如你所言,一直想跟我套近乎,我都没理她。”

长安道:“这还差不多。”

她心中略一盘算,这侍婢都是个惯用香粉的,那主人必然更甚,会否是这周才人身上的香味让慕容泓心生反感,但他又不想在没见过几次面的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敏感和脆弱,于是强忍着……

临幸嫔妃还留下了心理阴影,难怪乎他会在她面前『露』出那种狼狈的神『色』。

长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或许有做皇帝的智慧和毅力,但他确实不具备做皇帝的『性』情。

“日后陛下再临幸后宫,你去传旨时,记得提醒她们殿中不要熏香,所穿的衣服不要熏香,如果可以,最好身上也不要擦香粉,以免陛下不喜。”长安叮嘱长福。

长福点点头。

长安看着他道:“这些事情原本你自己就应该想到的,别以为伺候人就是端茶递水传个话,凡事多动动脑子。”

长福搔着额角憨笑道:“我尽量。”

三月初,省试成绩出来了。因为上次发生了替考事件,是以这次不仅审查和监考尤其严格,批阅卷子时还采用了糊名和誊录的办法,以杜绝阅卷官员徇情取舍的现象。

这次第一名是孔仕臻,狄淳第三,钟羡掉到了第五名。

然而尽管是第五名,但如他这般武将世家出身的公子能在省试中考到第五,也已经是史无前例的惊世之举了。是以虽然还未殿试,钟慕白就高兴得上朝都有了笑面儿,平素与他有过节的大臣们见着他的笑,无不悚然。

第两章 难的抉择

自从慕容泓亲政之后,这甘『露』殿无嚣几乎是每日必到,今日也不例外。

“赵王以此番他有平定兖益两州边境战『乱』的功劳为由为其先父请封王号,陛下为何觉着为难?”无嚣将刘璋请封的折子递还慕容泓,问。

慕容泓道:“禅师有所不知,当初天下大『乱』之时,刘璋父子与燕王郑澍兄弟几人分数两个不同的起义军阵营,在一次战役中,刘璋的父亲杀死了郑澍的长兄。后来这两支起义军都被先帝收编,他们二人在先帝的调解下才不得不以天下大业为重,暂时放下了私人恩怨。如今刘璋为他父亲请封,朕若是准了,岂非得罪燕王?”

“那陛下就以要一同追封七王先祖的名义将此事先压一压。前几日陛下不是说要开始推行军田制么,不防先将此事提上来,若是赵王在此事上能全力支持陛下的政策,以兖州百姓的生计换一个封号,这笔交易陛下不亏。而他若是与朝廷配合不佳,陛下便有理由将他请封的折子一压再压了。”无嚣提议。

慕容泓想了想,道:“禅师此计可行。只不过,朕现在担心的是,自建朝后,派往兖州的两任知州都不得善终,若第三任还是如此,朕要如何向满朝文武交代?”

“那就派个他轻易动不得的人过去,若是此人还是不能幸免于难,陛下要讨伐赵王,也能在朝中获得支持。”

“禅师将此事想得太简单了,背景深厚之人,谁不知道兖州就是个龙潭虎『穴』,轻易怎肯以身犯险?若朕硬要派人过去,到时万一出了差池,他背后的势力是会怨恨赵王,还是怨恨朕,难下定论。”慕容泓道。

“既是如此,陛下就只能等到殿试过后,看看能否有那不怕虎的初生之犊了。”无嚣意有所指道。

无嚣离开后,慕容泓踱到窗边,看着窗外出神。

在他亲政之前,这样的场景常有,自他亲政之后,长安却几乎不曾见过他再有这样的动作。不知今日,又是为何?

踟蹰了一阵,长安屏退殿中众人,走过去轻声问:“陛下,方才您与无嚣禅师所议之事,您真的已经决定了么?”他与无嚣一问一答,旁人看着,不过是他在向无嚣请教,而无嚣在帮他出主意而已。然而在长安看来,他分明是在诱导无嚣说出他想要的答案罢了。因为不清楚无嚣的来历,所以她目前猜不透他为何要与无嚣演这场戏,然而今天他与无嚣的这番谈话中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有赵王轻易不敢动的深厚背景,又有成为不怕虎的初生牛犊潜质的人,目前朝中除了钟羡之外,不做他想。

然而派钟羡去兖州,这原本就是柄双刃剑。一方面,慕容泓固然可以借钟慕白的势力压制刘璋,但另一方面,若是钟羡有个好歹……他可是钟慕白的独子,他若遭遇不测,钟慕白就绝了后。一个绝后又手握兵权的太尉,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说不准。

“你还记得李侬吗?”慕容泓不答反问。

“记得,您当初将他发配去了兖州。”长安记『性』甚好。

“他失踪了。”慕容泓道,“他与他可能探知的、朕要他探知的真相,一起失踪了。”

“兖州,早已不在朕的治下。”慕容泓手握窗棂,白皙通透的手指透出玉石一般的『色』泽和硬度。

长安明白,他要对付刘璋,他就必须得到钟慕白的支持。而目前看来,钟慕白也是最有希望被他拉拢的,因为在他尚未亲政的这两年,钟慕白曾对他无礼过,但毕竟不曾真刀真枪地『逼』迫过他。不管多少,他终究还保留着一份为人臣子的自觉和忠诚。

她抿了抿唇,道:“陛下,您若真的决定派钟羡去兖州,请您恩准让奴才与他同行。”

慕容泓身子僵了僵,蓦然回身看着她。

“钟羡此番前去,能完成您交予他的使命自是最好,若是不能,至少也得让他活着回来。奴才知道您若派他前去,定会给他足以自保的官职和护卫,他自己也有相当的武力和智慧。但是,正因为如此,赵王他们若想害他,必会使出最阴狠最毒辣最不易被人察觉的手段。钟羡或许能防明枪,但他没有挡暗箭的经验,奴才有,奴才去帮他挡。只要奴才不死,必不会让他折在赵王手里。”长安道。

“朕不同意。”慕容泓转身走到一旁,背对她。

“陛下……”

“朕做不到!”慕容泓握紧了双拳截断她的话。

“陛下,您担心奴才会回不来?”长安转到他面前,看着他道“若是您觉得连奴才都可能有去无回,那钟羡呢?凭心而言,您真的希望他死吗?再者,即便是他主动请缨,钟太尉必会反对,而您若是应准,他在兖州出了事,焉知钟太尉就不会恨您胜过恨赵王呢?”

慕容泓目光纠结。让钟羡去兖州,本就是无奈之下的冒险之举,他原本就没有多少把握,若非刘璋一再挑衅,而兖州的位置又太过要紧,他根本不会出此下策。若再搭进去一个长安,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朕做不到,朕做不到。”他双手扶着椅背,面『色』痛苦地低下头去。

“陛下,您还记得那次钟羡与慕容珵美一同进宫来看您,慕容珵美建议先对付拥兵自重的开国大将,解决民生问题,而钟羡则建议朝廷应该先恢复科举。他们两人走后,您问奴才赞成谁的建议?奴才说奴才赞成钟羡的建议,因为若是恢复科举,他便能通过科举入仕,而您,就能派他去兖州对付刘璋了。当时您说您对奴才另眼相看,是因为从未见过像我这样善于为自己挖坑的奴才。奴才当时没想明白,现在倒是能领悟您这句话的意思了。怎么反倒是您,那时候能想明白的事,如今却又想不明白了呢?”长安问。

“此一时彼一时。”

“奴才的命,并不比钟羡的命更重要。”

“于朕而言,你的命比任何人都重要!”慕容泓突然失控了一般将长安拽到自己面前,盯着她的双眼道“直到现在,你还没有明白这一点吗?”

长安不想与他争论这个话题,遂道:“陛下,您最近烦心事太多,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说着,她欲把自己的手腕从他的钳制中抽脱出来。

慕容泓较劲一般紧攥着她不放。

长安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坚定地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抽了出来,然后也放开了自己手中他的手腕。

慕容泓低眸看着自己空悬的手,不语。

“陛下,您若有更合适的人选,奴才也不是非去不可的。”长安并不想『逼』迫他做决定,见他如此,便话锋一转,给他留出一点考虑时间。

走出甘『露』殿的时候,长安心中也是沉重的。陪钟羡去兖州,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他们两人都全身而退。兖州是刘璋的天下,从刘光初口中不难听出,非但刘璋自己是个蛮横跋扈的,他的长子刘光裕也是极难对付的狠角『色』。若这父子俩真有反意,她和钟羡只要踏足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

可是,她不得不如此。

一来,她欠钟羡人情,若是这一次不能还上,钟羡真的折在了兖州,这人情她就永远还不上了。

二来,她虽然有一颗成熟的心,可她这副身体到底还是太年轻。慕容泓已经亲政了,她和他都没时间等她慢慢长大慢慢熬资历,直熬到当她手握权力的时候旁人不会去挑剔她的年龄。所以,她必须立一大功,这样,她才有这个资格和立场,让慕容泓给予她更多的权力和行动自由。

三来,她知道慕容泓也不得不如此。兖州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亟待解决的大问题,然而若是听之任之下去,为祸之深,比之云州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刘璋一再挑衅的不是别物,而是君威。慕容泓若是镇不住他,别的藩王很容易也会如刘璋一般对君权不再带有敬畏之心。面对一个刘璋,慕容泓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面对的是七个刘璋呢,慕容泓这皇帝要怎么当下去?她和慕容泓早已成了利益共同体,她想保住自己的利益,首先就得保住慕容泓的利益,而若是做不到这一点,留着这条命,也不过是混吃等死而已。

富贵险中求。对于她这种生而微贱之人,这句话不是真理,而是现实。

“安公公,陶美人想见您。”长安刚走到海棠树下,一名中黄门跑过来道。

长安来到紫宸门外,果然是陶行妹带着两名宫女站在外头等她。

“奴才见过陶美人。”长安笑眯眯地上去行礼。数月不见,这陶行妹瘦了不少,当初的鹅蛋脸都快瘦成长脸了。

“听说你有个蹴鞠队?”陶行妹问。

长安道:“是陛下的,奴才就是帮他训练而已。”

“带我去,我要蹴鞠。”陶行妹扔过来一锭银子。

“好的好的,您这边请。”长安接了,眉开眼笑道。

长安本以为陶行妹说要蹴鞠,不过是想借机会向她打听慕容泓的情况罢了,谁知这妹子说蹴鞠便真的只是蹴鞠,从头至尾半句不曾提及慕容泓,且蹴鞠水平比慕容泓好得多了。

被陶行妹拉着踢了一个时辰的球,长安又热又渴,靠着看台那侧席地而坐,让袁冬去拿水来喝。

陶行妹走过来,在长安身边坐下,看着场上仍在训练的众人道:“看不出来,你球技还可以嘛。”

长安擦了擦额上的汗,谦虚道:“陶美人过誉了,奴才不过瞎踢而已。眼看快晌午了,美人该回宫去用膳了。”

陶行妹抬头看了看天,忽道:“也不知我二哥现在在做什么?”失去了云秀之后,不知道他有没有能振作起来?还是如她此刻一般,心如死灰。

长安知道陶行时自云秀一案后就去了潭州,便道:“潭州与云州要开战,陶公子八成是在为国效力吧。”

“为国效力……可恨我为何生而为女子。”陶行妹抑郁道。

“生而为女子又如何了?生而为女子也能为国效力,为陛下分忧啊。”长安道。

陶行妹转过脸看着她,问:“如何效力?如何分忧?”

长安笑道:“陶美人,宫里的事旁人是教不会您的,只有您自己多看多听多想,方能领悟。”手机用户浏览mwcc阅读,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xs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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