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思索道：

“你的意思是……神术是神灵直接降下完整的法术，而不是像魔法那样现场完成的。所以它并不像魔法那样有明显的破绽？”

“没错。”雷恩点了点头。

维克多朝雷恩瞥了一眼，补充道：

“当然，如果你有本事阻断神灵降下神术的通道，或是可以在祈祷的过程中干扰他的祈祷，神术还是一样施放不出来。

“只是某些特别受神灵眷顾的人——就是我们称为‘神恩眷者’的这种人——神灵回应他们祈祷的速度，实在是快到令人发指。你就算是想打断他，都不一定来得及。”

薇薇安笑道：

“别这样说，雷恩他也是很努力的。你看他每天花多少时间和神灵祈祷……”

维克多摊了摊手，说道：

“我也没少花时间研究魔法和抄录魔法。早知道当初就不要走上魔法之路，现在还到处不受人待见。”

“赞美曙光。”雷恩打趣道：“要不你也来学习曙光的恩典吧？我可以收你做见习侍从。”

维克多无奈道：

“别。我真要是跟你进了修道院，指不定没两天就上了你们的火刑架。”

“行了维克多，你也是有很多亮点的。别羡慕别人了，这样比来比去是比不完的。”薇薇安道。

维克多欣慰道：“还是薇薇安好……”

“自从我进阶七环，觉醒血脉施法的能力以后，施法全凭意志，根本不用念咒也不用祈祷。”薇薇安一本正经的说道，但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我……”维克多一时词穷。

“像这样……”薇薇安忽然伸手指向维克多，一声清喝：“律令：沉默！”

维克多瞬间从词穷变成了真正的哑口无言。

他两只手举起来，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把手放了下来，无声的叹了口气。

薇薇安负手笑道：

“好啦，你们两个没什么好比的，施法再快也要闭嘴。”

“看来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我们走吧。”雷恩温和笑道。

“好。”薇薇安道。

雷恩转身走进橡木林里，薇薇安与他并肩而行。不得不沉默的维克多摇了摇头，只得跟着。

薇薇安轻笑一声，解开了维克多的沉默。

三人渐远，一路闲话。

“我跟你们说，我小时候曾经听说，这片橡木林有个传说……

…………

一阵子后。

妖精之环，橡树林中一片奇特的空地。雷站在空地的边缘，指着金黄色光幕后的那座黑色大理石高塔，对身旁的两人解释道：

“就在那里，神性壁垒后面。”

“五年前凭空冒出来的？”虽然附近并没有人，但薇薇安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嗯，当时我人就在村子里。远远望过来，树林里一片闪电雷鸣，动静结束后，这座高塔就忽然出现在这儿了。”雷恩说道。

“这应该就是位面通道开启时的动静了吧，听起来和其他几处类似。”维克多说道。

雷恩沉吟道：

“虽然时间过的有点久了，不过……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满像的。”

“五年前吗……想不到这里才是第一个开启的位面通道。哼，曙光教廷藏的还真好。”维克多道。

“倒也不是刻意隐藏，而是东塔村这里本就有些特殊……这点之前和你们说过了。”

两人纷纷点头。

雷恩继续解释道：

“况且当时也没人清楚位面通道的事情，第一批赶到的修士担心里头有魔物出来危害，就用神性壁垒把它围住，误打误撞的就把它半封印起来了。”

薇薇安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应道：

“尽管隔着壁垒有些模糊，但我还是能闻到一股令人厌恶的味道……嗯，跟维克多很像。”

“又是用闻的，难道你是猎……”维克多发现薇薇安瞪了自己一眼，连忙改口：“你是……猎人吗？

“应该是暗影之力吧，我也感觉到了。”雷恩把话题拉了回来。

“嗯，我也觉得。”薇薇安道。

“同意。”维克多点了点头。

雷恩想了想，说道：

“塔里头的暗影之力应该非常浓郁，神性壁垒也没办法完全压制住。嗯，多多少少外泄了一些。

“既然如此，我们晚点要是真的进了高塔，就要看你表演了，维克多。”

“嗯？”

“暗影之力太过浓郁，曙光神术难免会被压制……”

“哦？曙光不是专门照亮世间一切黑暗邪恶的吗？”维克多半开玩笑的说道。

“光！”

雷恩左手一翻，召出一团温暖明亮的光球。

突然出现的亮光让维克多不太适应，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问道：

“干么？”

“照亮了。”雷恩从容的答道。

“什么？”维克多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黑暗与邪恶，被照亮了。”雷恩指了指维克多。

“哈！维克多你还是别跟雷恩斗嘴了，笑死我了！”旁边的薇薇安忍俊不住。

雷恩手又是一翻，光球从他手中消失，他看着两人微笑道：

“好了，我们先去村子那儿吧。

“先打听最近的消息，顺便把教廷指派的任务完成了。没有后顾之忧以后，我们再一起进塔。”

“好。”薇薇安点头答应。

“行。反正调查个魔法痕迹而已，也耽搁不了多久。”维克多先是微微颔首，然后又忍不住说道：“一个只有平凡人聚集的小村庄，竟然派了九环的神使过来调查。更厉害的是，这个九环神使还找了两个九环的帮手！这个阵仗，就算是一般的小国都能轻松灭掉了吧。”

“曙光教廷从不介入世俗的纷争。”雷恩故作庄重的说道。

维克多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

“去，这回答还真是标准……这些年来，教廷的修士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魔法师的鲜血，还说不介入纷争。”

“说到这个。”薇薇安忽然说道：“维克多，你刚刚受伤了？”

“废话，被你当胸刺了一剑，能不受伤吗？”维克多没好气的答道。

薇薇安解释道：

“我是说‘打招呼’之前，我闻到奇怪的血味，才第一时间发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