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凰看着王一剑踉踉跄跄却执意好去看自己哥哥的执拗模样，忽然有些感慨，“你和你哥怎么这么不一样呢？”

那王一刀明显是个踩低捧高恃强凌弱的势利眼，怎么亲弟弟就是这憨厚耿直样啊，明明是一个妈生的，一个长成了正直的好青年，一个却长歪了而且歪得不知道去哪个爪哇国了。

王一剑喘了口气，咳了两声，“我代我哥哥对他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你不要怪他，他不过是太想变强了。”

一个从来觉得自己是弟弟拖油瓶的人，努力想要往上走，不想在弟子众多的门派里被排挤，想要努力的活着，没有人关心，没有人指引，那种辛苦，他无法感受，却能理解。

云九凰无奈的笑了，“这话你已经对我说过了，不用再说了。放心吧，我不会找你哥麻烦的，他现在都这样了，我不会去落进下石的。”

王一剑仔细的看着她，缓缓问道：“为什么要救我们？”

云九凰理了理头发，笑着道：“我说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信吗？”

王一剑眼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夜风过耳，树叶沙沙作响，一片带着尴尬的寂静气氛。

云九凰连忙干笑了两声，给自己打着圆场，“哎呀，我不是拿了你的通行简吗？总归有些不好意思，就当还你人情了。况且，我那也算不上出了力，还没打呢，那两人就走了。”

王一剑点了点头，“不用谦虚，如果你不出手，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了，总之谢谢你了。”

两人说话间，终于是来到了王一刀躺着的地方。

王一剑看着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的王一刀，蹲下身子轻轻喊了一声，“哥……”

王一刀正是半昏迷的状态，听到王一剑的叫喊，眼睛还没睁开，嘴里却是从善如流的回答道：“诶，哥在这里。”

王一剑眼眶蓦然就红了。

不管这个人变成什么样，实力低微也好，心术不正也好，他始终是他的哥哥啊，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挡在他身前，让他‘快跑’的那个人。

王一剑将王一刀从地上抱了起来，他回头对着云九凰道：“能帮我一个忙吗？”

云九凰应了一声，“能啊。”

王一剑对云九凰说道：“帮我把我哥扶到我的背上吧。”

云九凰闻言连忙给他搭了把手，将意识不清醒的王一刀搀扶到了王一剑的背后。

王一剑借着云九凰的力道将自己的哥哥王一刀背在了背上，如同小时候，王一刀背着他一样。

只是那时候是哥哥背着弟弟，现在却是换成弟弟背着哥哥了。

“你现在准备去哪里啊？”云九凰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声。

王一剑微微侧头看着趴在自己肩上的王一刀，轻声道：“我们这就从莫干山出去了，今天谢谢你了，后会有期。”

他说完就背着王一刀一步一步走向了前方，脚步坚定而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哥，我们都还活着呢。”

“恩，活着真好。”

“哥，我不是怪物了。”

“就算你是，我也不会讨厌你的，我虽然怕你，但是不会讨厌你的……”

“哥，谢谢你。”

“你好吵啊，让我睡一会儿吧，我好困啊。”

“睡吧，到了客栈我叫你，让小二把你最喜欢的疙瘩汤给你煮上，等你一醒来就能吃上了。”

……

天边一丝微光透了出来，黎明拂晓，万物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