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还复来
作者:橘猫遂我 | 分类:古言 | 字数:40.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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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之本
密林里,李二狗叼着一根枯草深一步浅一步地踩在积满落雪的小道间。
他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也不给老子点吃的,老子和兄弟们给你敛了多少钱财!”
“咱们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老子要是过不好,你他妈也别想再做这个县令!”
金县令秘密将李二狗放出来,另找了个与他体型相似的死囚替换他,对外宣称他不堪受黥刑之辱,在牢中自缢了。
李二狗几天没吃东西,这会儿正饿得发晕,正想看能不能随便找点什么垫垫肚子。
结果就被人架住了脖子。
“又是你们!”
李二狗看清架住他脖子的人,黑衣蒙面。他记得这些人,那日他好不容易,根据马车车撤的痕迹找到了那有钱公子的住处,他准备叫上其他兄弟大干一场,结果在回天狗寨的路上被这些黑衣蒙面人挟持。
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这些人直说让他带他们去找那有钱公子藏在哪里。他们还挟持了他的一对老父母,李二狗害怕,便趁夜将他们带到了那有钱公子藏的地方。
“你有没有供出我们?”
李二狗连连罢手。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供出你们。”
“哼!谅你也没这个狗胆!”
“走!带我们去你们的窝点。”
月落一个人在水榭吃着蜜饯一边无聊发呆。
楚子歌将她送回来后,让她待在宅子里休养,哪儿也不许去。
月落想这会儿他和季文君已经在大牢里了吧。
昨日她与他说了季文君的事,结果两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因楚子歌昨日应邀去府衙,金县令却说要推举他做府衙的县丞。
明明有县丞却还要再推举县丞,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是以,他们两人想了一个办法,由月落去打探,看能不能从季文君那里探听到一些内幕。
实则,月落昨日就留了一手,她荷包里其实有散银,她是故意给了季文君一百两,一是想试探他,二则是想与他产生些交集,一来二往,两人自然就熟了。再想要从他口中套出点什么,那对月落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茶肆里,她和楚子歌向季文君表明了身份。
楚子歌问季文君,他认为怎样的官才能称之为一个好官?
季文君毫不思索便答曰:洁身自好,不以贪占、不以苟取、不收受非分之钱财。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民,问心而无悔。
想必这些为官之道早已存他心中,是以,他才能不假思索地答出来。
楚子歌告诉他,为官洁身自好、清正廉洁还不够。还要时刻谨记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仓充鼠雀喜,草尽兔狐愁。想百姓之所想,办百姓之所需,解百姓之所忧,是为官人应尽的职责。
楚子歌再问他是否可以做到这些?
季文君答,他知道为官即责任,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虽然他只是区区一介县丞,但他从未忘记自己心中的那些训言,时刻警醒着自己。
然而现实却是,他见识了官场的黑暗、龌蹉和人性的贪婪、肮脏,却因不愿妥协而遭至排斥。金县令利用他手中的职权在蘅地翻云覆雨,百姓们投告无门,有苦难言。
月落问他,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你心中的宏图伟志?放弃为民解忧为民请命的机会?
季文君却颓然了,他当然不愿就这样放弃。他争取过,也抗争过,可却他力微量薄,什么也做不了,最终还将自己的官职丢了。
她记得楚子歌最后拍着季文君的肩,对他说了一句话。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你仍坚守心中的伦理道德与廉耻之心,便跟我来。”
之后,他们商议了一番,要为那个被冤枉的无辜工人洗脱冤屈。首先就得去弄清楚,姓叶的商人为什么要诬陷他家里的下人?所以,他们决定先从去大牢找那被诬陷的下人。
她原本也要跟着去,但楚子歌念她腰疼,不让她去,将她送回宅子后与季文问君去了大牢。
月落在水榭里生闷气,她腰疼还不是他干的好事!这种打恶霸斗小人的事她最感兴趣了,偏偏还不让她去。越想越生气,她决定今晚让楚子歌那人打地铺,不准再上她的床!
有人过来,月落用余光瞟了一眼。
来人有些拘谨,站在那里支吾了许久。月落也不急,悠闲地自顾吃着蜜饯,就当这个人不存在。
“谢谢你......”
终于,来人开口。
月落吐了个果核,漫不经心道:
“谢什么?”
“谢谢你送给我的那些酸零嘴儿。”
如幻来月落这里是想谢谢她昨日让下人给她送来的酸果饯和酸枣糕,她近些时日突然很想吃这些酸零嘴儿,没想到她便给她送来了。
“我想你搞错了,那些零嘴儿是送给我未来的侄女的。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对你没那么好心。”
如幻霎时窘蹙,立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踌躇了一阵,鼓起勇气轻声问她。
“你怎知道......我和岑业的孩子......是个女孩?”
“我是大夫,从你的脉象就能看出孩子的性别。”
如幻轻轻‘哦’一声,月落见她言语中带着失落。
“怎么?女孩不好么?”
“还是你觉得女孩就一定比男孩差?”
“不是!”
如幻连忙否认。
“只要是我和岑业的孩子,男孩女孩我都无所谓。”
如幻轻轻扶上自己的小腹,露出一脸慈爱。
不知为何,月落忽而被她脸上的神情触动,那是一个即将要做母亲的人脸上不自觉溢出来的喜悦与幸福。
她想起上次她去找她,发现了她怀孕的事,她请求她帮她保密。月落不知如幻为何这般怕皇兄知道,即便如幻没有恳请她保密,她也不会说,因为她觉得这种事由如幻亲自说为最好。
“你还不打算告诉我皇兄?”
“我怕岑业会看不起我。”
如幻绞着双手,咬着唇,似有什么难以启齿。
“你怀了皇兄的孩子,皇兄他为何会看不起你?”
月落愈发不解了。
“因为......我是和岑业喝醉之时与他......与他......”
如幻接下来的话不用说,月落也明白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