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还复来
作者:橘猫遂我 | 分类:古言 | 字数:40.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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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殇五
“我们的书儿长大了,她要成亲了这是喜事,我们身为父皇母后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皇帝在一旁安慰着皇后。
宋颜书接着皇帝的话。
“我与子歌成亲后就住在宫外府邸,母后要是想儿臣了,就传召儿臣,儿臣即刻进宫来见您。”
皇后由伤感转为欣慰,摸了摸宋颜书的头。
“你父皇说得对,我们因该高兴才是。”
“不久后就是你父皇的生辰,你父皇不愿大肆操办。届时你与致远一同进宫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顿便饭。”
宋颜书移步到皇帝身边。
“父皇,待到您的生辰之日,儿臣亲自给您做长寿面,保您吃了之后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皇帝听了龙颜大悦。
“书儿这份心意,朕领了!”
怡和宫内传出一家三口的笑声。
说起一家人宋颜书突然想到好久没有见面的皇兄。
宋岑业自从去觅夜阁见了如幻姑娘后,好像被父皇发现了什么,之后,父皇便经常派他出去办事,每次都是去很远的外地,少则十几天,多则个把月,他们能碰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她记得上一次见宋岑业还是在他一次办完事后回来向父皇复命,看上去清瘦和憔悴了许多,他们俩也就打了个照面,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几句。
也不知道他现在回来了没有,她这些日子太忙,以至于都忘了这档子事。如果宋岑业回来了,她还是希望这位皇兄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想到这里,她不由向皇帝问道:
“父皇,皇兄他从外地回来了么?”
“不要提你皇兄那个不孝子!”
谁知原本一脸笑意的皇帝一下子变了脸。
宋颜书不由诧异,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好好好,咱们不提,不提。你消消气,看把书儿吓得。”
皇后拍着皇帝的胸前帮他顺气。
又朝着宋颜书使眼色,宋颜书乖巧地闭口。
之后,皇帝便被来传唤的宫人唤走,说是有要务要去处理。
待皇帝走后,宋颜书见皇后深叹一口气。
皇后告诉宋颜书,宋岑业自上月从外地办完事回来就被皇帝关了禁闭。
听闻宋岑业被关了禁闭,宋颜书不由讶异。忙问皇后父皇为何会关皇兄的禁闭,难道是皇兄犯了什么错事?
皇后说是因为觅夜阁的如幻姑娘,因皇兄坚持要取如幻姑娘,皇帝才动怒将他关了禁闭。
原本皇帝已经做了妥协,同意宋岑业将如幻姑娘养在宫外,但宋岑业坚持要明媒正娶地将如幻取进宫,而且还拿皇帝和皇后的事迹作对比。皇后原来的身份怎能与如幻一届青楼女子相比,皇帝愈发动怒,一气之下便将宋岑业关了禁闭,说是等他何时想通了,再放他出来。
皇后说完,又是重重地一叹。
宋颜书一时亦是五味杂陈。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明日就要大婚了,母后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皇后又与她说了好些体己的话,教导她今后不可再耍小性子。成了亲的人要懂得夫妻间的和睦相处之道,凡事要适度仍让,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要事先找丈夫商量,做个贤惠的好妻子。如若日后有了孩子,也要懂得如何相夫教子,做个好母亲。
宋颜书听后抱住皇后的手臂打趣道。
“母后,您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我们以后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儿臣成亲后,一定会常进宫来陪您的!”
皇后细看着身旁撒娇的小女儿,一些无法说出口的言语,最终化作一声微叹。
“好,母后以后再予你细细教导。”
宋颜书没有想到,她的那句撒娇话语被她一语成谶。
只怪当时的她只一心浸在自己满心的喜悦中,却忽略了父皇母后言语中的不舍与反常。
待皇后走后,宋颜书去了东宫。
守门的侍卫拦住她,说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看望太子。
宋颜书拿出公主的权威威迫守卫放她进去,说她今天一定要见太子一面,如若不然,她就一直在这里守着,守到他们放行为止。
守卫军见宋颜书一副不见太子不罢休的架势,又想到她是皇帝最宠爱的珍月公主,不能得罪。一番思量之后,便不得不放她进去了。
宋颜书进得东宫,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她以前从未来过东宫。还是四宝带着她去了太子的主院,因为四宝以前在东宫里打过杂。
一跨进主院,宋颜书便看到了宋岑业。
他正独自一人坐在石阶上喝着闷酒,他比她上次见到时愈发清瘦和憔悴了。她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拿过那坛酒,也灌了一口。她不知道那是什么酒,只觉得极难喝,不禁皱了皱眉。
宋岑业抢过那坛酒。
“书儿,你不该来这里的。”
“我就是想来看看皇兄。”
宋岑业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喝着酒。
宋颜色亦没有再开口。
半晌,宋岑业才缓缓说道:
“他们从来没有问过我要不要,他们只知道一味地给予。”
宋颜书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由在心中为他一叹。
是啊,有时候父母的爱太过沉重,对于子女来说那样的爱却是一种负担,那种负担有些时候甚至会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但他们给予的那些却不一定我想要的,我甚至……”
“甚至不想当这个太子!”
“若我只是个寻常百姓家的人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和如幻在一起了。”
宋岑业借着酒意终于将心底的话说出了口,似一下子轻松了好多。
他突然看着宋颜书,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书儿,如果有一天皇兄不在了,你一定要替皇兄照顾好父皇和母后。你还要多多注意父皇和母后的身体,父皇易动怒,你要时常为他宽解宽解,母后患有偏头疼,你也要时常去看看她,为她解解闷。”
宋颜书原本想笑他,说什么大傻话,他不是好好地在这里么?怎么突然不在了。但是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只有点点头。
“皇兄,我们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我们日后一起孝敬父皇和母后,为他们承欢膝下啊。”
宋岑业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摸了摸她的头。
宋颜书恍然发觉,原来一直与她嬉笑互怼的皇兄,也有他深沉沉郁的一面。
这让她突然觉得,她身边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带着一张面具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