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无法言说的痛快

过了片刻，她又问道，“司马策，如果你说你是忠于朕的，那么朕现在命令你，去将司马轻盈杀掉！”

司马策很快答道，“皇上是不可能下这样子的命令的。”

“可是朕现在就说了，你去将她杀掉。”

“这话虽然现在出于皇上之口，但是并非出自于皇上的本心。”

谌凌烟知道自己对司马策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忍不住看了在自己旁边的薛骁一眼。

薛骁对司马策说道，“谋反毕竟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少将军应该知道，司马轻盈犯下的错误，仅仅是将她杀掉，这算是轻的了。”

薛骁又说道，“少将军，应该怎么做你自己很清楚，你自己选择吧。”

“小公主现在还需要母亲，就凭这一点，我没有办法对皇后娘娘下手……”

“算了算了，少将军，你回去候旨吧，你们吵得朕头疼……”

谌凌烟揉一揉额角，挥挥手让司马策退下去，抬眼之间，她看到薛骁有些落寞的复杂的眼神。

她知道，是因为没有除掉司马策，所以薛骁失望了吧？

可是，他越是失望，谌凌烟就越是觉得痛快。

就像是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薛骁的手下败将，今日终于能有机会扳回了一局。

就像一个以前总是不明朗的局面，今日终于有机会撕开了一些真相，虽然这真相让她觉得痛，但是这样子，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快的感觉。

于是她在心里给了薛骁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

司马策准备退下的时候，谌凌烟又抬一下手，“你们都下去吧，朕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这几日要是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来烦朕了！”

于是，司马策和薛骁都退下了。

空荡荡的大殿里就剩下谌凌烟一个人。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无比华丽的龙袍，第一次有一种深刻的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这感觉，其实也是人施加给她的吧，权力本身，是不会给人这种感觉的。只有人，才会借用权力和地位，让人感受到身处高位的胆寒。

两人出去之后，谌凌烟伏在椅子上，许久许久都没有起来。她是真的觉得累了，想要在这里好好睡一觉。

可能是时间长了没见谌凌烟出来，绿珠找了进来，看到谌凌烟就在椅子的扶手上面趴着，绿珠吓坏了，赶紧跑过来，“皇上，您怎么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谌凌烟没有说话，但是她觉得，生病了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糟糕，至少，用不着整天被一群人围着叽叽喳喳，不会被一群人逼着去做这个做那个。

绿珠扶着谌凌烟往寝殿走去。

今年的秋天，太阳格外的多，今日也是一个大晴天，但是刚才在大殿里却没有看到，她还以为外面也和殿内一样阴沉沉的。

绿珠看谌凌烟情绪不好，一边扶了她往前走，一边说道，“皇上，您看今天天气多好啊，皇上要是想到御花园去走走，那绿珠就陪着皇上去逛一逛吧，皇上这些天有些太累了，动一动身子骨也舒服。”

谌凌烟依旧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秋色。

她知道这样子消极是不对的，但是她就是想任性地消极一会儿。

因为，需要振奋精神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她不怕没有机会去乐观积极。

走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绿珠，现在是什么时候，中秋节是不是快要到了？”

绿珠似乎也才察觉到这点，“是啊皇上，您不说这个，绿珠都忘了呢。”

中秋节。

虽然现在的中秋节对谌凌烟来说，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颜色和意义，但是，毕竟也是一个节日啊。

毕竟是花好月圆的时刻。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中秋节了，

绿珠见谌凌烟又不说话了，于是问她，“皇上，您觉得中秋节，我们应该怎么过呢？”

“以前是怎么过的呢？”

“以前啊，”绿珠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以前的话，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中秋节都是很热闹的，上午是宫里举行的一些小游戏，下午要大宴群臣，一起喝酒听曲儿看舞……总之是很热闹的。”

谌凌烟点点头。

虽然听起来好像很闹腾的样子，可是毕竟也是一件十分喜庆的事情啊。

“对了皇上，我们还能得到很多赏钱呢，那可是相当于两个月的月例银子的。”

绿珠喜滋滋地说道。

谌凌烟笑着点了一下绿珠的额头，“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觉得好吧。”

绿珠也笑了。

过了一会儿，绿珠说道，“只是皇上……平时，这中秋节……”

“要说什么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皇上，那我可说了啊，往年的中秋节宴会，都是皇后娘娘一力操持的，但是今年……”

谌凌烟看了绿珠一眼，“你的意思是将司马轻盈放出来，让她来办这个中秋节宴会？”

绿珠听了这话，一下子就跪了下来，“皇上。绿珠可不敢有这个想法，绿珠只是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来了，只是觉得，今年是一定要换了另外一个人来办这个中秋节，所以就需要提前开始沟通，不然的话，怕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既然今年皇后娘娘没有办法去操办，那就换一个人啊，宫里这么多人，谁不能做这件事？不熟悉就不熟悉，难道非要按着以前的来？现在很多东西都需要变通改革，这个中秋宴会为何就变不得？”

绿珠知道皇上今日正好情绪不好，却正好被自己给撞上了。

于是连连答应，“是，皇上说得是……”

“好了，起来吧，朕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朕也就是随便说一句，你慌什么？”

绿珠从地上站起来，心道，您这随便说的一句，可真是会让人吓破胆啊。

都知道皇后娘娘那可是谋反的大罪，谌凌烟不将她杀掉而是让她禁足在坤宁宫，完全是念在她是小公主的母亲的份儿上。

是的，她不仅是小公主的母亲，还是自己哥哥的妻子，是自己的嫂嫂，谌凌烟宁愿先装一回糊涂，装作将她忘在了坤宁宫里。

绿珠陪着谌凌烟一边走一边说闲话，不知不觉走到了莲花池旁边。

现在是秋天，荷花早就已经开败了，只是那荷叶还绿得发亮，尤其是在阳光下面，闪着清凉的光。

“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小公主现在由谁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