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冯川对着办公室的杂物室喊了一声：“浅草间，出来吧。”

从杂物室走出来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学生，白色短袖，牛仔热裤，帆布鞋，皮肤白皙如纸，低头站在办公室中间。

理高程道：“浅草间同学，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那天在操场骚扰你的学生。”

浅草间闻言，抬头看向渡边泽，渡边泽随之也看清浅草间的长相。

浅草间的容貌十分清秀，眼睛很大，亮晶晶的，像食草动物。两条腿异常修长。

渡边泽问：“浅草同学对么你好好想一想，我是不是骚扰过你。”

浅草间先是有些愣神，脸上突然浮现出巨大的恐惧，宛如见到极其可怕的鬼怪，指着渡边泽颤声道：“你……你……是你……”

渡边泽见状皱眉，暗道：“我明明没有骚扰过这位浅草同学，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像装出来的，确实是打心里害怕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小野冯川跳出来道：“渡边泽，这次你还怎么狡辩？”

渡边泽沉声道：“我确实没有骚扰过这位同学，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

小野冯川向浅草间道：“浅草间，你再仔细看，是不是他骚扰你？”

浅草间缩着肩膀，瑟瑟微微地看了渡边泽一眼，低下头，轻轻地点了两下头。

小野冯川道：“你确定吗？”

浅草间又慢慢点了两下头。

理高程道：“渡边泽，这次你还怎么狡辩？”

渡边泽道：“浅草同学，你真的确定是我骚扰你么？”

浅草间听见渡边泽跟她说话，吓得身体猛然战栗一下，缩着肩膀不敢说话。

渡边泽声音温和道：“没关系，直接说出来，我不会责怪你。”

浅草间小声道：“昨天……昨天在操场……渡边君……渡边君摸我的胸部。”

渡边泽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摸你的胸部？”

“你说……你说她们很……很大……想试试是什么手感。”

渡边泽下意识地朝浅草间的胸前看过去，确实比一般女生欧派要大很多，配上浅间草高挑的长腿，做平面模特也绰绰有余。

“那我当时确实摸了对吧？”

浅草间点点头。

“我摸过之后说了什么？”

“你说……说……很软。”

“这样么……”

小野冯川道：“渡边泽，你认罪吗？”

渡边泽淡淡道：“不认。”

小野冯川怒声道：“你到现在还抵死不认么？”

“我有绝对不会骚扰浅间草同学的理由。”

理高程好奇问道：“什么理由？”

“我不喜欢**。”

小野冯川眼睛一瞪：“这算什么理由，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理高程跟着冷笑：“看来渡边泽在铁证面前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渡边泽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索性不再理会他们，道：“还有事情吗，没有我要回去上课了。”

小野冯川道：“你不用回去上课了，从现在开始你所有的学业暂停，等校董会的审批下来，就正式开除你的学籍。”

渡边泽道：“说完了么？说完我就走了。”

说完不等小野冯川说话，自顾自地离开。浅草间看着渡边泽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当晚。

校外餐厅，浅草间在员工休息室换完衣服，走出餐厅，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静悄悄地立在餐厅旁胡同的黑暗中，那人影穿着黑色运动衣，戴着兜帽，脸藏在深深的阴影中。

浅草间打了个寒颤，正准备走开，那人影忽然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她往后退了一步，惶恐道：“你……你要做什么？”

那人影道：“浅草同学，别紧张，是我。”揭开兜帽，正是渡边泽。

渡边泽原本也不想这么神秘，却担心来找浅草间的事被理高程知道，从中作梗，所以穿上这身运动装。

浅草间见是渡边泽，松了空气，随即却更加恐惧，几乎要哭出来，瑟瑟发抖道：“渡边君……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渡边泽看了看四周：“这里人多，能不能换个地方？”

浅草间脑中浮现极其可怕的事情，心想之前只是诬陷渡边泽，这下恐怕要成真了，牙齿打颤：“渡边君想带我去什……什么地方？”

渡边泽道：“那边的咖啡馆怎么样？”

浅草间恍了下神：“咖啡馆？”

“谈事情，自然要咖啡馆。”

浅草间松了口气，道：“原来只是谈事情么。”

“不然还有什么事情？”

浅草间脸一红：“没……没什么……只是那间咖啡馆的消费很高，我……我没钱。”

渡边泽摸了摸口袋，里面放着理香织留给他的那张银行卡。

“我请客。”

浅草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有事情拜托你。”

两人来到咖啡馆，渡边泽点了一杯冰拿铁，浅草间点了一杯相对便宜的红豆奶茶。

奶茶上来之后，浅草间一边喝，一边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渡边泽。渡边泽的腰背挺得宛如标枪，碰都没有碰一下面前的拿铁，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过了一会儿，浅草间的心情渐渐平复，对渡边泽也没有起初那么恐惧，问道：“渡边同学……找我什么事情呢？”

渡边泽开门见山：“浅草同学诬陷我，是不是受理高程的指使？”

浅草间垂下脑袋，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不起……”

“浅草同学不用道歉，该道歉的人是理高程。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苦衷，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因为……因为我需要那笔奖学金。如果我不答应他们，他们就会把奖学金给第二名的那个学生。”

“奖学金不是凭成绩发的么？他们为什么能够做主？”

“我的学业成绩虽然是专业部年级第一，但是奖学金的成绩还要计算课外活动成绩，而我的课余时间全部拿来打工，从来没有参加过社团活动，课外活动成绩一塌糊涂。”

“所以他们用课外活动成绩卡你的奖学金么？”

浅草间点头。

渡边泽没有拿过奖学金，对其中的规矩并不清楚，问道：“学校没有规定学生必须参加社团活动，为什么奖学金还要计算课外活动成绩？”

浅草间道：“因为学校想鼓励学生全面发展……”

“参加社团活动就是全面发展么？那打工为什么不算呢？”

“我不知道……”

“那会不会有学业成绩本来不如你的学生，依靠社团的小团体和勾心斗角，混到极高的课外活动成绩，最后要把你挤下去，拿到奖学金？”

“有很多这样的学生。”

渡边泽摇摇头：“我不喜欢这样。”

“渡边君没有加入社团么？”

“挂名在灵异研讨会。”

浅草间惊声道：“啊，灵异研讨会，我知道那个社团，会长是理香织学姐。”

渡边泽听到理香织的名字，情绪一下子低落，甩甩头，道：“所以理高程就是用这种方法逼迫你诬陷我么？”

浅草间低声道：“对不起。”

“没关系，浅草同学不必道歉。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在办公室见到我的时候，会那么害怕？你肯定不是伪装的。”

“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浅草间的身体开始发抖，“因为……我看到渡边君杀人。”

渡边泽歪了歪脑袋：“杀人？”

浅草间颤声道：“我看到渡边君在广场，杀掉一个人。那个人不停地求你放过他，但是你用一把黑色的刀，冷酷地切断那个人的脖子。那个人的惨叫声我现在都还记得。”

渡边泽道：“什么时候？”

“上个月七号晚上九点零二分。”

“原来如此。你看到我斩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