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求你了…”

“你不想和我聊聊吗…”

“苍天，你刚刚是准备关门吗……”

“你知道刚刚在门外的是我吗…”

“算了……我有点累了”

“还是那句…对不起！”

沉重和痛苦笼罩着我，甚至让我的语气变得有些“低声下气”，令我疲惫不堪和失望的不是他的沉默不语，而是我对自己的问心有愧。

我太希望他能给我个很好的回应了。

哪怕是一句嗯都可以。

可，他低着头再也憋不出一句话，脸涨的通红，整个人看起来又瘦了，精疲力尽的即视感，没有一点血色，头发乱的像杂草丛生，衣衫不整，比我第一次见他的那副模样还要糟糕。

好吧，我想，我们暂时不能心照不宣了。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其实，哪怕是对我的愤怒，和一直以来的埋怨，也可以说出口的，我都照单全收。”

我说，我的喉咙都快被我的泪水淹没的失声，他始终一言不发。

“那我走了。”

说完这句话时，我才无意间从门缝里看到了爷爷的背影，他好像睡着了一样，但刚刚明明是有他的声音的。

更是被从头到脚泼了一身冷水。

我最后再用余光看了看他，始终等不到他张口，抹了抹眼泪，也就慢慢的深呼吸着，打算离开。

“提前和你说晚安。”

我说。

好吧，还是没有回应。

我真的很期待哪怕一个语气词。

于是，我便咬牙大步离开了。

始终“心有不甘”的我，还是做作的控制着脚步，以防我错过什么，比如瘦猴在我走后声音带来的微弱片刻。

磨蹭着步伐的我，脚步实在是太重了。

“嘎吱”

我迅速回头，却发现门被关上了。

就这样不动声色的关上了。

未免太过于“刻薄”了吧。

未免是真的过于痛苦了，还不如刚刚不要说那些话。

也就是这个时候，回忆如排山倒海般倒来。

我疯了一样，恍惚的大跑着，喘着粗气，伴随着我格外清晰的呼吸声，找寻着回佩佩那的路。

终于到了门口。

熟悉的推门而入。

猛的一下抱住了佩佩。

“老师想你了！”

“何老师？你怎么哭成这样了呀？”

“没有，就是太想你了！”

“我给你搞点纸！”

“何老师，到底怎么了？”

生硬了半天，不想让孩子挤入这种事情。

只好说了句。

“想家了！”

“这样啊，也是，何老师也来了一段时间了。”

“嗯，我想休息了，佩佩我们早点睡吧。”

“好的。”

“何老师，别哭了，我也想家。”

“对不起啊，让你想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关系。”

晚安。

要是瘦猴刚刚也有说晚安就好了。

从没有如此没睡好过。

我敢肯定我睡着了，但是总觉得醒来有些恍惚，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否有睡眠。

早上的时候，一样的没有看到瘦猴的身影。

甚至，我觉得，可笑点说，再过些时间，可以用一如既往来形容了。

当我已快要到“精神绝望”的边缘了时，我甚至觉得我也许该只在乎学生们的明天，而不是所谓的“多管闲事”了。

这只会让我感到手足无措，和彻底的痛苦。

放学后，今天是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投入在学生们上了，尽量的抛弃掉在乎的东西，比平时投入的用力了许多。

回到屋子里时，简直懒散成了一股烂泥。

望着那略微简陋的天花板，也不知做些什么。

和后来回来的佩佩打了个招呼，整理了一下明天的教案，也就这样慢慢的睡过去了。

昏胀，神智不清的一天。

身心交瘁。

也就这样，慢慢的过了许多天。

且中途意识到都快要到了一个属于我的特别的日子。

这个日子，在这里，我只和一个人说过。

而这个人，此时正在和我玩着消失。

那就是我的生日。

记得那次和瘦猴说了，瘦猴那副模样就像是牢牢的记下了。

那副我第一次看不上的脸，也再也没有见过，以至于快要消失在我的脑海里了。

那天，正好是周末。

想借车去外边买一个简单的小蛋糕。

早上的时候，我显得比这段时间兴奋了许多。

没有别的原因，而是这个日子，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有些兴奋。

不是因为我生日的原因，而逝一种直觉带来的愉悦。

“何老师，今天这么开心啊？”

“很明显吗？”

“对呀，你前几天好像都病怏怏的！”

“嘿嘿，今天是我的生日！”

“哇！何考试生日快乐！”

“谢谢你！”

和佩佩说完，我也就借了一辆三轮出门了。

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到了一家蛋糕店。

主要是因为，没有人带路，什么也不知道。

随便的买了一个奶油底的蛋糕都足够让我感到意外了，虽然没有裱花也没有各种各样好看的水果装饰，但也总感觉异常的幸福。

顺带还买了一些我喜欢吃的零嘴，和孩子们的零食。

装的满满的，满载而归了。

还车，站在门口时，总觉得这屋子里有些动静。

“何老师！生日快乐！”

熟悉的声音流入我的耳朵，接踵而至的是更为猛烈的欢呼声，和各种各样的祝福语。

孩子们？

“何老师！我带着一些同学来祝你生日快乐啦！”

“天呐，但是我买的蛋糕很小！”

“我们看着你吃？”

“你们吃过蛋糕吗？”

“尝过，但忘记味道了！”

“那这样吧！给你们吃！”

“真的吗？”

“真的！”

“有你们给我过生日！我太惊喜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孩子们蜂拥而至的围了上来，还有个别的孩子给我准备了礼物，鸡蛋之类的，从家里，带出来的，我都一一道谢。

看得出来他们都已经垂涎欲滴了，但围坐在蛋糕旁时，还是都一脸的乖巧样，安静的等着我分配蛋糕。

由于蛋糕实在是太小了，每人只能尝到一点点，切到后面快所剩无几时，我竟然下意识的留下了一小份奶油，我想，是留给瘦猴的。

可是，他不会来的。

“孩子们，吃吧！”

我想，今天早上时那莫名的直觉带来的喜悦就是来源于孩子们吧。

等等…

好像有敲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