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要去找顾澜清，而林子语也要回去找冷长决，所以两人就这样约着离开北越。

可是临到走时，流月担心自己去了南夏，怕是再也回不来北越，所以打算将能救她孩子的秦长老一起带走。

那日流月被隐藏喜脉后，圣坛的长老们就受了重罚，秦长老也包括其中。

所以流月去求她时，她断然拒绝了。

“我不会再帮你，你走吧。”

她不想再与她扯上一点关系。

流月泪流满面，“秦长老，是流月连累你了，可是流月也没有办法啊，求求你，跟我去南夏一趟好吗？”

秦长老漠然道，“流月，作为北越的圣女，你早该知道自己的命，可是你空有圣女的资质，却没有当圣女的心。”

“你要走便走吧，我会当做没看见，这一次就不要再回来，否则圣坛就是你的埋葬之地。”

流月哑然，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来。

可是……

她终究是没办法在拖累秦长老了。

含泪告别道：“那秦长老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转身离开，秦长老看着她的背影，最终还是不忍心，叹了口气道：“这是巫术秘籍，里面记载了可以救你孩子的方法，你拿去吧，找个会巫术的帮你救孩子，是福是祸可就看他的命了。”

流月接过巫术秘籍，深深的看了一眼，朝秦长老鞠了一个躬。

她终于决定要走时，秦长老又叫住了她。

她给了她一个盒子，“当时你弟弟葬身火海，尸骨无存，我只能将灰烬存在这个盒子里，你带他一起离开吧。”

流月抱着盒子的手颤了一下，“……弟弟。”

……

坐在马车上，林子语见流月抱着个盒子闷闷不乐的，不由问了句，“舍不得离开？”

流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是舍不得，也不是舍得。”她看向窗外，“这里给我留下的回忆并不是那么美妙，可也不是那么难堪。”

“我六岁因为纯正的圣族血脉而被选中，成为了人人敬仰的圣女，外人面前，我活的那么荣耀，可却没有人知道，我一点也不开心。”

“我年幼时父母双亡，我唯一的弟弟在我成为圣女后与我分别，就因为他们认为他是男人，会污染了我的血脉，所以自我六岁后，他们就再也不让我见他。”

“后来我为了见弟弟，和太子北冥合作，帮他去南夏诱骗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南夏皇帝……”

这是她一生最悔的事，可又是她不得不做的事，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她还是会像当初一样……

“再后来，我又被北冥逼迫去岳临救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可没想到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弟弟死了，自己的清白也没了，连……爱人……都变成了……仇人……”

她苦笑着，眼里泪光闪烁。

“你说我是不是在成为圣女的那天就应该死了，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止一天想过死亡。

她真的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

林子语垂眸，“我没有办法和你感同身受，如果是我，也不一定比你做的好。”

“但是，我们做任何事之前，要好好想想，是不是对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