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心底那些骤然涌出的情绪导致略微有些失控，但作为一个可靠的成年人，再说出每句“没有下一次了”之后，林若还是很快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复而看向萨斯利尔，想起克莱恩转述过的对方如今的状态，不由问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萨斯利尔笑容依旧温和的道：“因为你送我的那件礼物, 我现在大概算是某种灵体。我之前也没接触过像我如今这种状态的存在，很难定义，但也不算太糟糕。”

“唔……”林若捏着下巴，对于萨斯利尔所说的灵体倒也不意外，而“礼物”的说法则证实了萨斯利尔被强留下来确实是他对原因。

只可惜对于这方面的记忆林若实在是一点没想起来，所以也不知道萨斯利尔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萨斯利尔则看了他一眼, 道：“看来那个持有十字架的小家伙已经将我的状态告诉你了。”

“不然我怎么能这么及时的第一时间拉你的历史投影呢？”林若反问道, “你不也知道那家伙能联系我嘛。”

萨斯利尔温和的笑了笑, 视线却落在旁边一直安静吃瓜的克莱恩身上，祂似乎在打量着克莱恩，只是半敛的眸子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过了好几秒后开口道：

“不介绍一下吗，这是你的朋友？”

“克莱恩，我的学生，当然说是朋友也没问题。”林若回答道。

“您好，萨斯利尔阁下，我是克莱恩·莫雷蒂。”一直在旁边吃瓜，感觉自己插不进两个人的对话的克莱恩突然被call也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连忙其身行礼，同时做了个自我介绍。

“你好，克莱恩, 我很高兴林若能有你这样一位学生。”萨斯利尔对着克莱恩温和的笑了下，只是和面对林若时不同，这个笑就显得公式化多了。

祂随即看向林若, 道：“阿蒙知道他吗？”

好好的为什么要提熊孩子……林若笑容一僵，却还是努力不让笑容胯下去, 道：“祂不知道……实际上, 以我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接触祂，你懂吧。”

萨斯利尔大概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的道：“我早跟你说过不要总是揍祂，看，现在遭报应了吧。”

显然，作为林若老父亲中的一员，萨斯利尔对于各种现代词语同样用得很熟练。

“那是报应吗？真遭报应也是阿蒙那熊孩子遭报应，我这么好的人报应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虽然心底对阿蒙怂到不行，但这显然不妨碍林若的语言输出。

“而且就算是我以前当个好教父，阿蒙就不搞我了？不可能，你太高看那个熊孩子了。”

萨斯利尔似乎有些无言以对，祂沉默了好几秒后，答道：“我不会将你还有你这位学生的事泄露给阿蒙，也不会参与你们之间的争斗……你们的事，还是交给你们自己解决。”

“这就够了。”林若当然听得出来，萨斯利尔所说的争斗应该还包括了诡秘之主之争。

显然，萨斯利尔能看出克莱恩身上的异常。

这并不奇怪，毕竟萨斯利尔好歹曾经是一位天使之王，更是白银城造物主的分身，与同为源质的混沌海关系密切，哪怕如今的状态不大对劲，能看出克莱恩与源堡有联系也是很正常的事。

对方选择不插手就更正常了，毕竟对于萨斯利尔来说，无论是阿蒙还是林若都是关系密切的存在，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插手交给他们自己解决自然就是最佳结果了。

“白银城的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做？”萨斯利尔忽然开口问道。

林若一愣，忽然莫名的有着心虚的感觉，毕竟白银城曾经是信仰白造的，可现在林若却打算让这种人信仰愚者，完全就是在撬墙角。

“咳……”时及此林若轻轻的咳嗽了时，在萨斯利尔那温和而平静的目光的注视下又忍不住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才道：

“我会和我的学生一起拯救他们，让他们成为克莱恩以后的信徒，成为他晋升天使之后的锚，嗯，可能也会是我的锚。”

虽然有些心虚，但林若这番话说得还是很坚定的。

毕竟传教不易，如今这世道信仰早就被七神以及各个邪神瓜分干净了，如果是普通的非凡者倒可以选择在暗地里悄咪咪的传教，靠时间来集赞信徒，或者投靠某个大势力，直接被写成某某座下天使，分享一波锚。

但谁让克莱恩晋升似火箭呢，就他能晋升速度，正常传教是行不通了，也不可能走投靠路线，想要等晋升天使时获得足够的锚，自然就只能剑走偏锋了。

只要救赎白银城与月城，凭这两个地方的民风淳朴程度，克莱恩分分钟就能获得一批稳固的锚，还能以这批人作为起点传播愚者信仰，获得更多锚，可谓是早好不过的方法。

至于他自己需不需要锚？说实话，对于这事林若心底也没底，不过考虑到那个神秘的仪式，以及他本身就有把克莱恩当锚，林若觉得在宣扬愚者的时候，也可以随便宣场下自己，让白银城的人同样成为他的锚。

反正这也不冲突，就如黑夜女神的信徒既能是黑夜女神的锚，也是同时是黑夜女神座下天使的锚。

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这是在挖墙脚……但白造已经陨落了，白银城又被丢在神弃之地那么多年没人管，完全可以看做无主的羔羊，忽悠他们去信仰愚者不过分吧？

毕竟你们都不管他们了，还不准人家改信？

这样想着，林若忽然理直气壮起来。

“我明白了。”萨斯利尔点了点头，祂看着林若，顿了顿后道：“说实话，我不太了解如今的局势，毕竟我沉睡了太久。但无论如何，只要你有需要，你都可以来找我帮忙，我是你是哥哥，这一点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说这祂又笑了下，道：“当然，揍阿蒙就算了，我的身份不太适合揍祂。”

“怎么不适合了，爹打儿子天经地义。”林若眉头一挑，振振有词的道。

萨斯利尔的笑容顿时有些无奈。

林若倒也没真打算在这方面让萨斯利尔为难，他只是随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那我以后可以让你帮忙处理各种文件吗？”

萨斯利尔作为天国副君，以前就是处理各种事务的一把好手，虽然时代变了，但谁说祂就不能继续做相关的工作呢？

林若相信萨斯利尔的学习能力，作为天使之主，还是白造的分身，只要稍加学习和适应，对方必然又能成为最佳工具人。

妙啊！

萨斯利尔笑容一僵，“嗯？”

什么玩意儿？天国都崩了还要我处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