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你原谅我之前那些不合时宜的话语！”

清冷的夜色下，吴清蕊的话语伴随着夜风，在这无高大建筑物遮挡的空旷坟场里传递的很远、很远，即便不用用心去听，都能从她的动作中感受到她的歉意。

面对此情此景，在吴清蕊极其诚恳的道歉声中，即便是思想跳脱的林落雪都没有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事情，比如，道歉时的姿势？道歉时应该露出什么才是符合常识的？

“抬起头吧，吴清蕊”，郭子衿温柔的话语从前方传递到她的耳中，“那些事情，我早就不在意了。”

与其说是郭子衿原谅了她，倒不如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因为这些事怪罪过吴清蕊，毕竟，吴清蕊可是一直在维护作为学生会长的她呢，试问谁会因为自己的小迷妹在不清楚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向别人夸奖自己而生气呢？

“真的吗？”她惴惴不安，仍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那当然了，不如说，我从开始就没有怪过你，你能如此喜欢那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人，我也蛮荣幸的呢。”

“所以抬起头吧，吴清蕊，我根本就没有怪过你。”她笑道，听到这儿，吴清蕊这才抬起头来。

“好啦，我们快抓紧时间回去吧，已经很晚了。”郭子衿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凌晨2点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太晚休息会影响效率的。”

（不愧是好学生，都这个时候了还一心想着上课。）林落雪边擦眼泪边吐槽。

随后，一行人又再次偷偷溜出了旧坟地，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地面，这里，有之前旧坟意志召唤亡灵时留下的坑洞，也有被武清欢拔刀斩切开的陵墓，只不过，先前这两人的战斗痕迹倒是没有一丝保留，看来，之前的那个由血月笼罩的世界，果然是由旧坟意志独自开辟出的、独立的小世界。

回去是武清欢开车送的，她能熟练操控各种交通工具，汽车更是不在话下，包括吴清蕊，也是她送回去的，这家伙自己一个人悄悄溜出来，没做一点准备，这时，郭子衿也不放心让遭逢巨变的她独自回家，所以就顺便送了她一程。

“晚安，郭子衿。”吴清蕊站在车门外对着摇下窗户的郭子衿说道，她的神色开朗，看起来已经趁着回去的这点点路走出了先前的阴影。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偶像了，我会为了追赶你的步伐努力的！”

“诶？”郭子衿一脸错愕，“你不是很憧憬你们的会长吗？为什么又变成我了？”

吴清蕊不好意思地笑道：“没有啦，我当然很憧憬会长啦，只不过，嗯，怎么说呢，会长太完美了，完美的不像是正常人，我看着她，感觉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因为我清楚自己的能力。”

“以会长为目标，要想成为她那样的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还不如找个切合实际的对象。”

“当时，你一边牵着我的手，一边奋力的突破那些亡灵的袭击，真的是太帅气了！”

“所以，我决定了，以后我的偶像就是你了！”

闻言，郭子衿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吴清蕊有什么特攻，明明是两个不同的身份，却都阴差阳错地被对方喜欢上了。

她张开嘴，正准备说话，却被旁边传来的噗嗤的笑声打断，转头一看，原来是林落雪。

“没事没事，”她连忙摆手解释道，“我是想到其他有趣的事情了。”

这真是一个好用的理由，听到她这么说，几人也没有过多在意，便也回头去做自己的事情。

可惜，“郭子衿不懂人心！”这才是刚才引她发笑的原因。

她是从两人的对话中莫名想到这个的，虽然这是月球里用来形容亚瑟王的一句话，但变更一下，用在郭子衿身上也是蛮合适的。

其实也是，她也见过作为学生会长的郭子衿是什么模样，那神圣的姿态、温暖的话语、瑰丽的外貌，最重要的是，对方明明距离自己很近，可因为那过分美丽而高高在上的外表，却能给其他人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自然不会让他人自惭形秽。

林落雪最开始见到的郭子衿便是如此，那日开学典礼上发言的那个女孩，至今仍在她的记忆中闪闪发光。

之后，跟着李恒宇，倒是看到了她更像是一个普通女子高中生的模样，可惜，这个样子，只有极其亲近的人才能看到。

在外，郭子衿不仅是要装作那个样子，更是要真的成为那个完美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若非那般模样，她便不能出门，在她心中，所谓“郭子衿”，就是如此完美无瑕的一个存在，以至于她若是稍微有些不对劲，宁愿装病也不愿出门。

“那我可真是担当不起啊！”没有理会林落雪的思绪，郭子衿那边继续和吴清蕊交谈着。

“没有的事情，你们都是十分美丽、十分优秀的女孩，但比起她，你更像是我身边的朋友，以朋友作为偶像是有些夸张了，但作为目标，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笑道。

“所以，你可要好好努力了，说不定哪天，我‘嗖’的一下，就超过你呢！”

“呵呵，”郭子衿笑着摇摇头，没有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对了对了！”正准备告别离开，吴清蕊猛地想起自己遗忘的事情，“你们帮了我这么多，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们，现在手头更是没有能当回报的东西啊。”

她一脸苦恼，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感到不满。

说道这儿，酆茔灵不由看了眼坐在最后面，和自己同侧的李恒宇，当时自己想要吸收于振轩留下的经验包，却被李恒宇阻止了，而随后，他自己也没对那经验包做些什么，在场几人，能知道那个存在的，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暴殄天物般消失在空中。

当然，酆茔灵是不会质疑李恒宇的，她最多，只能想到李恒宇大概是不想让自己受到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