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目标，是两个吗？”无月面无表情地紧盯着眼前的尘羽，她以为异妖那边只会选择一个进攻目标，让无月没想到的是，尘羽居然说动了其他氏族的异妖，让它们派出全部战斗力，同时向两个地方发起攻击。

它们这是在赌命，无月皱了皱眉，实际上阴阳司这边也差不了太多，这一场战争关乎人类和异妖的生死，它们选择团结在一起，早已在无月意料之中。不过无月还是低估了那些异妖的决心，或者说她有些轻视它们了，那些异妖氏族像现在这样联合在一起，似乎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没想到它们现在又团结在一起，这对阴阳司来说绝非什么好消息。

那些异妖虽说战斗力参差不齐，但是它们并非是靠质量取胜，单打独斗的话一名武士可以很轻易地解决一大群下级异妖，即便是有些道行的上级异妖，也只能说是和一般武士打个有来有回。至于那些头领级别的异妖，虽说单体战斗力碾压大部分武士，但是那样的头领数量并不算太多，像尘羽明澈他们这样的小妖王级别的，那是少数中的少数。

不过，就算是下级异妖并没有多少战斗力，一旦那些小妖们形成规模，对武士们而言也是不小的威胁，更何况其他普通人，他们没有武魂加持，并不能对异妖造成实质性伤害，即使普通人能暂时杀死异妖，它们也能在短时间内重新站起来。

数量和快速繁殖就是异妖一直以来的绝密武器，这个武器差点让世界走向灭亡。

真的，只差一点。

无月深吸了一口气，原本为了“分赃”而相互敌对的异妖们又联合在一起，想要再各个击破似乎变成了不可能的事。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无月在心里笑了一声，办法总比困难多，更何况现在事情正在往好的一方面发展。

“现在才反应过来，会不会有些太晚了？”尘羽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到，五月身后的武士们咬牙切齿地看着尘羽，他们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剁了那个嚣张的家伙。无月扬起眉毛，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表情，似乎她已经提前放弃了小镇里的那些人。“你什么意思……”尘羽迷着眼，无月的态度实在是让他有些怀疑，她不是那种随便会放弃其他人的生命的人，难道说……

“你很聪明嘛。”无月微微一笑，在她身后的城市里，一处高楼林立的街道里，一到蓝色的光芒直通天际。尘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那道光芒代表着什么，那是传送石碑的信标，看来阴阳是已经掌握了传送石碑的奥秘了。如此一来，自己的计划就等于是……

不，我还没有失败。尘羽咬了咬牙，就算阴阳是已经知道了所有黄泉碑的奥秘，想要复制异妖的奇术，他们也要花上很多的时间。等阴阳司完全研究透彻之后，或许这个世界已经不复存在了。

到现在你依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残酷的真相啊，人类。尘羽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他之所以想战士战死在这里，就是因为知道了某些他们不知道的事，而这些来自世界背后的秘密他不想透露给其他人。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有所预谋的，不管是异妖彻底击败人类，还是人类反过来击败了异妖，这个世界的最终的结局只会有一个，无论人类做出什么样的努力。

当然，他所知道的秘密一旦泄露出来，异妖和人类就会立即停止纷争，如此一来，某个高位存在的计划就会彻底落空，它精心布下的上万年的局，很快就会实现了。

“不过你也很蠢，居然以身涉险，怎么，已经做好觉悟了？”无月微微一笑，既然尘羽来到了这里，那还是快些将他消灭比较好，这个家伙对阴阳司而言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只要有他在，那些异妖就会用各种各样的战术和方法搅得阴阳司不得安宁，只要消灭尘羽，那些异妖就会陷入无人指挥的境地，到时候阴阳司不仅会减轻很多压力，甚至还能找到分开击破异妖的机会。

尘羽哼了一声，他抬起手中的长剑，指向眼前的无月。他眼里闪着坚决的光，就像是那些慷慨赴死的勇士。

这家伙有诈，无月有些狐疑地盯着尘羽，他突然一反常态地出现在战场最前线，而且是直接向远远强于自己的人发起挑衅，这样寻死的行为不是她所认识的尘羽会做出来的事，如果他选择走上这一步背后肯定有着什么更深一层的计划。

“怎么，胆子变小了？”尘羽轻蔑地笑了一声，他往前迈出一步，手里的长剑向无月面门上刺了过来。无月侧身躲过一剑，她向身旁的一名武士招了招手，武士会意地把手里的长剑丢向无月。无月握住长剑，她反手一剑挥向尘羽，却被尘羽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

尘羽握紧剑柄，用力向上一抽，将无月的剑推到一边，他的剑锋一转，又向无月刺了过来。无月不慌不忙地弹开尘羽的剑，然后顺势一剑拦腰砍向尘羽。

几只异妖爬到了城墙顶上，武士们急忙拿起武器向那几只异妖冲了过去，他们到不担心尘羽能伤到无月，只不过他们不希望那些异妖打扰两个人之间的对决。

尘羽用力攥了一下剑柄，他身影一闪闪到无月背后，手中长剑径直向无月后背刺了过来，无月冷笑一声，她把长剑往背后一背，正好挡住了尘羽刺来的一剑。看到无月的反应如此迅速，尘羽着实吃了一惊，毕竟他听说无月和自己一样也不是长于无衣的那类人，然而他没打听提到的是，无月在闲暇时候经常向手下的武士们请教各路武学，虽说她还没有练习纯熟，但是那些武学路数已经被她记在了脑子里，随时可以搬出来套一下。

城墙上的战事越来越激烈，无月已经没有耐心和尘羽再继续纠缠了，她挡住尘羽挥过来的一剑，眼里闪过一丝凶光，既然尘羽一心求死，那就让自己给他一个痛快的吧。

“别了，小家伙。”无月冷笑一声，她手中的剑用力往上一挑，将尘羽手里的剑挑飞到空中，尘羽盯着眼前的无月，露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嚓！一道寒光闪过，血红的剑锋从尘羽背后刺了出来，无月；脸色阴沉地推着尘羽退到城墙边上，将他的身子抵出了城墙之外。

“我会在下面等你的……”尘羽笑着吐出几个字，还没等五月动手，他自己向后一仰，从城墙上掉了下去。看着向底部坠落而去的尘羽，无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或许自己解决了一个麻烦，或许又制造了一个麻烦，无月心情复杂地闭上眼，耳边回荡着的是似乎永不休止的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