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谋
作者:懒淡 | 分类:古言 | 字数:10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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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九章
要说最后知道北漠灭国消息的就是最南边的陈潇了。
要说他的消息其实也不至于那么闭塞和迟缓,完全是因为这段时间被陈奕闹腾得腾不出收来。
沂王陈奕在陈潇登基后沉寂了一顿时间,收了锋芒,完全不跟新皇叫嚣。
陈潇登基事儿多,陈奕安分他也就没有花太多心思过问他,却不想这人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居然跟他来阴的!
“皇上,臣查到了,沂王果真跟楚悭有勾结!”
果然!
哼!
这就能说得通了,他就说这人明明有了偃旗息鼓的架势,现在却突然又开始招摇过市,原来是找到靠山了!
陈潇眼神阴鹜,楚悭这是在报复他!
--好,很好!
“你不仁就别怪朕无义了!”
说着陈潇就从大殿的暗柜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一个精致的雕花楠木盒。
“亲自送到镇边王手上,就说是朕给王爷的贺礼,要快!”
“臣立马动身!”
陈潇跟楚悭合作多年,可不是只有他楚悭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些年他该收集该了解的都知道了!
“来人!”
“皇上。”
“宣沂王,班林将军进宫!”
沂王这个蠢货,真以为楚悭会真的助你成事儿?
简直是天真!
就是朕现在不动你,日后你也得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还是朕给你个痛快吧!
班林从御林军营赶来很快,先沂王一步进宫。
“臣班林参见皇上。”
班林一直是他的心腹,现年不过而立,他一登基就给了他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一是恩赐,而是御林军他得完完全全握在手里!
“不必多礼。”
虽然皇上这么说,但班林不敢放肆,“不知皇上召臣进宫所为何事?”
“朕召了沂王进攻,晚间你率人将沂王府围住,封锁城门。”
“另,沂王府不许任何人进出,不论理由,凡硬闯者,格杀勿论!”
班林并没有很惊讶,他时常跟在皇帝身边,自然知道沂王做的那些事儿!
“意图谋反?”
“勾结敌国,意图谋反,证据确凿!”
这罪名一旦坐实,沂王府上下几百口绝对无一生还,沂王陈奕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是!”
班林刚走沂王就来了。
“臣参见皇上!”
戏谑的看着跪在大殿的陈奕,陈潇也不开口,任他跪着。
陈奕知道今日绝不会那么容易脱身,规规矩矩的跪着,好不恭敬!
“知道朕为何宣你进宫吗?”
“臣惶恐。”
是该惶恐,毕竟即将命悬一线!
陈潇也不打算跟他耗时间,将手边这几日收集来的证据“啪!”一声甩在了陈奕脸上!
“自己看!”
陈奕心里一咯噔,知道大事不妙,努力控制住了自己即将失控的脸色,将身边的册子一本一本捡起来看完。
十几本册子,详细的记录了他是如何个楚悭的人会面,商议的那些掉头的事情!
一本本看下来,看到最后反而越发的平静。
“皇兄都知道了,臣弟无话可说!”
想让他求饶?
不可能!
“好一个无话可说!你觉得朕需要你说什么吗?”
陈潇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陈奕,比他还小的年纪,心思却还不少!
“原本想着安分,放你一条命,谁知道你非要赶着来送死!”
这种上赶着来送死的人他为何要手软?
“呵?就许皇兄你通敌叛国,就不许臣弟效仿?”
“事到如今臣弟说什么都是徒劳,只求皇兄看在多年的情意上放过府上刚出世的孩儿!”
孩童无辜。
“朕跟你有何情意,这些年你背地里赶得那些事以为朕真的不知道?”
陈奕的表情已经彻底控制不住了,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那恶毒的眼神就像一刀一刀剜陈潇的肉一样!
“放心,朕也不是一点情意不讲,真会给他一个痛快,不会让他临死前受太多苦!”
这会陈奕是彻底爆发了,还跪什么跪,蹭的一下站起来抄起旁边昂贵的瓷瓶就往陈潇身上招呼。
气急的陈奕自然是没有砸中陈潇的,看着碎了一地的花瓶,陈潇惋惜的说:“看来朕有要给你多加一道罪名了,弑君?殿前失仪?”
“狗皇帝!”
“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是个道貌岸然得小人,是个心狠手辣的皇帝,是个通敌叛国的贼子!”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说着手边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好像是随便,发疯似的攻击陈潇!
发狂的陈奕已经察觉不到异常,直到他狠狠地在他胳膊上划了一条鲜血淋漓的口子才猛然间醒悟过来!
“哈哈哈哈哈!”
“你好歹毒地心肠啊!”
“是怕那些罪名不足以让我下十八层地狱吗?”
胳膊上的血陈潇顾不上,踹了瘫倒在地的陈奕一脚,才开口朝着殿外喊:
“来人!救驾!”
第三八九章
“来人!”
“来人!”
宫女太监守卫闯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楚柘鲜血横流的胳膊和沂王手里还未放下的沾血的碎片!
一切已经很明显了!
沂王企图弑君!
陈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铁血手腕了结了沂王,给陈奕安的罪名更是举国震惊。
楚悭安插在陈国的探子浑身是血的连夜赶回,差点把命交代在了路上!
将陈国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之后就彻底昏死过去。
楚悭没料到陈潇居然还有这快刀斩乱麻的勇气,更没想到他居然还藏着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盒子里的东西五日之内我要看到!”
什么东西能让陈潇视作王牌?
到现在才拿出来。
他自然是知道陈潇这些年有在查他,但他能查到得都是自己愿意让他知道的。
但如今看来,怕是自己疏忽了,直觉告诉他,这盒子里的东西不简单!
--为什么要给陆安北呢?
--直接拿来威胁自己不更好吗?
“主上,蒙将军密信!”
………
“最新消息,楚柘跟西南哪位封了西南异性王,圣旨已经在路上了。”
“这是今早传回来的,那人真实的身份。”
真实身份两人已经猜得差不离,但这信中说的,还是跟他们猜的有所出入。
楚悭,实实在在的西皇后裔,当年西皇楚修那个遗腹子将报仇这件事世世代代传了下来。
刚开始他们一直盘踞在西南边陲秘密谋划,一点一点的扩张,在此之前,他们早就已经将西南牢牢握在了手里。
此次派军队镇压不过是走走过场。
看着那一个个颇有分量的名字,陆安北真是替楚柘悲哀,他知道自己朝中的大臣已经偷偷开始了联系楚悭了吗?
树倒猢狲散啊!
“西北异性王?”
“楚悭没有表明身份。谁知道用了个什么名字。”
长宁并不觉得奇怪,若是楚悭敢用自己真实身份,双方的合作比一定会那么顺利。
“我已经派人去了馥桠村,不过可能什么也探不出来。”
他的军队都开始动了,王也封了,现在该是他亲自出面的时候了。
“馥桠村?他倒是还有隐于山林的志向。”
“传闻他的确跟他祖辈不一样,但绝对比他祖辈难对付。”
这种人隐于山林,却有决胜千里之外的本事!
“你觉得他会出现在哪里?”
既然已经从楚柘那骗来了一个异性王,那怎么着也得给楚柘一个交代,比如出来露个面。
不过长宁暂时想不到他会赖那里,这样一个目前只活在纸上的对手,还不算真正加过手的人,长宁猜不出他的心思。
倒是把他身边那几个人摸得差不多了。
“咱们不知道,有人知道。”
陆安北这么一说长宁才想到,他们手里还有个步樾啊!
两人自来了西芸城就把步樾给晾在了一边,啥都不管,自顾自的玩儿了好几天。
而被晾在一边的步樾也很识趣,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过得好不安逸!
“哟!稀客呀!”
见着两人进来,步樾倒茶水的动作一愣,然后又拿了两个杯子给两人倒上。
“阁下日子过得可还行?”
步樾过得非常舒适得消息长宁来之前已经听人说过了。
“还行,还行,劳王妃挂心,好久没这么舒坦得过日子了。”
这一脸是舒坦的样子真的是非常讨打,陆安北突然觉得应该让花易赖审审他。
“关心你?你也配?”
这人说话就是这么讨人厌!
“在下不过是活跃一下这尴尬的气氛,王爷何必恼怒?”
“本王倒不觉着尴尬,别忘了你现在再谁手里。”
步樾忙摆手,“不敢忘不敢忘!”
突然屋子里又陷入诡谲的尴尬中。
“咳咳~王爷王妃这个时辰过来,是想问在下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他这里条件差了点,比不上宝殿。
“就是来看看步公子住得是否舒适,顺便告诉步公子一个你可能感兴趣的消息。”
当然步樾是不会信长宁前面一句鬼话的,选择直觉忽略掉听下面一句。
“洗耳恭听。”
长宁并不介意步樾的态度,“楚悭,你的主上,已经被楚皇封了异性王,整个西南都归他料理。”
“怎么样,听着你的主子升迁,开心?”
虽然说得轻松,但长宁一直留意着他的面色。
但没有漏出丝毫破绽。
“哦!这倒是个好消息,主上又离目标进了一步。”
“谢王妃告知在下这个消息。”
他抚摸着杯口,毫不慌张的跟长宁对视。
陆安北没有加入两人的交锋,却将目光落下来桌上。
“你说本王现在派人去追还来得及吗?”
!!!
???
追?
谁?
长宁疑惑!
步樾震惊!
“嗤,是在下大意了,王爷好眼力。”
说着不动声色的抬手拭去来桌上还未干的水渍。
长宁很识趣的没有开口,转头看了眼陆安北,一瞬间决定不插手!
“苏符?”
“我们好歹效忠于一个人,他给我带点消息不应该吗?”
“怕不只是带消息那么简单吧。”
“……”
步樾摊摊手不说话,很明显是不愿意谈这事儿。
陆安北也不抓着不放,画话锋一转:“值得苏符冒死来见你一面的消息,本王猜是楚悭的行踪?”
即便步樾飞快的掩饰住了眼里的惊讶,但还是被长宁捕捉到了。
“险中求胜,最危险的地方乃最安全的地方,楚悭来了西芸城?”
即便是问句,但这语气里却有十分的笃定!
“他为何要告知我主上的行踪,王爷刚刚还提醒我呢,我现在可是阶下囚,我能做什么呢?”
长宁在一旁看着,越看越觉得两人这是在玩儿心理战和抠字眼儿。
稍不注意还真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一般人也不会对到嘴的鸭子设防。”
这他娘的说得有道理啊!
长宁看了陆安北一眼,他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
“只要从你嘴里说出来得东西,不管说了什么,都能让楚悭获益。”
“你的话本王信了,可能你们少了很多麻烦,不信你们也不吃亏,本王派人查证消息需要时间,而这时间刚好可以让楚悭在西芸城彻底隐藏!”
“本王说得可对?”
谁还不是个推理高手了!
步樾这会没能掩藏住自己,渐渐失去弧度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
他盯着陆安北一直没有说话,非常严肃,非常不善!
“知道又如何?王爷能找出主上吗?”
“西芸城何其大,找一个能隐于市井的人,王爷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主上太没信心?”
既然已经维持不住表面的和善,那步樾也不装,这话说得很是讽刺。
“那咱们拭目以待。”
说完这句话陆安北便牵着长宁往门口走。
看着两人离开,步樾渐渐褪去了眼底的阴狠,逐渐变得非常的平静,嘴角的弧度又重新爬了来。
门外的长宁刚要说话就被打断了,陆安北对着他摇摇头,然后回头看了眼禁闭的门。
长宁不明所以的跟着陆安北走,脑子里翻来覆去的一直都是方才两人那几句话。
只觉告诉她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但逻辑又告诉她没问题。
两人一路无话的回到了屋子里,不等长宁开口问,陆安北就先开口了:
“楚悭不会来西芸城。”
!!!
???
一会在,一会不在?
长宁用自己疑惑的眼神告诉陆安北,自己被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