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矮星·彼得跪在地上，好像哈利一点头就宣判了他的死刑一样。他匍匐着膝行而前，双手合十，像是在祷告，“小天狼星……是我……是彼得……你的朋友……你不会……”

布莱克举脚一踢，小矮星·彼得畏缩后退。

“你别来碰我。我的袍子已经够脏的了。”布莱克说。

“卢平！”小矮星·彼得尖叫，转向卢平，在卢平面前扭曲着身体哀求，“你不要相信这些话……小天狼星以前没有告诉过你说他们的计划改变了吧？”

“要是他以为我是奸细，他就不会告诉我，彼得。”卢平说。

“我想这就是你没有告诉我的缘故，是不是。小天狼星？”他在小矮星·彼得脑袋上方不经意地问布莱克。

“原谅我，卢平。”布莱克说。

“没事，大脚板，老朋友。”卢平说着卷起了袖子，“反过来，我也曾经认为你是奸细，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当然。”布莱克那张瘦削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影，他也开始卷起袖子，“我们一起杀死他吗？”

“对，我想是这样的。”卢平阴郁地说。

“你们不会……你们不会……”小矮星·彼得喘息着说，他爬到罗恩身边，“罗恩……我不一直是你的好朋友……好宠物吗？你不会让他们杀了我，是不是……你是在我一边的，是不是？”

但罗恩极端嫌恶地瞪着小矮星·彼得。

“他曾经在我床上睡觉！”罗恩说。

“仁慈的孩子……仁慈的主人……”小矮星·彼得向罗恩爬去，“你不会让他们那样干的……我是你的耗子……我是一个好宠物……”

“要是你耗子当得比人好，那也没有什么值得吹嘘的，彼得。”布莱克哑声说。

罗恩抱着他那条断腿躲开了，不让小矮星·彼得碰到他。

小矮星·彼得跪着转身，摇晃向前，抓住赫敏袍子的边缘：“好姑娘……聪明的姑娘……你……你不会让他们……帮帮我……”

赫敏把袍子从小矮星·彼得紧抓着的手中拔出来。自己后退到墙根，看上去很害怕。

小矮星·彼得跪着，全身不能控制地抖着，慢慢地把脑袋转向亚伦：“好孩子……帮帮我……”

但是迎接他的是亚伦的魔杖。

“你杀了我的父母，现在还想让我帮你吗？”亚伦用魔杖指着彼得说。

“不……那……那不是我……”彼得连连摇头，然后他指着布莱克说，“那……那都是……都是小天狼星干的。”

“到现在你还在说这种谎话？”布莱克愤怒地大叫道。

“够了，彼得，够了。”亚伦目光平静地小矮星·彼得，“现在这里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的。”

小矮星·彼得抬头看了看亚伦，在他平静目光中，彼得看到了深沉的仇恨。

是的，亚伦痛恨着彼得，他曾经有多么痛恨布莱克，现在就有多么痛恨彼得。但这份痛恨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反而让他在面对仇人时愈发冷静。

小矮星·彼得似乎被亚伦眼中的仇恨吓到了，他避开亚伦的视线，将头转向了哈利：“哈利……哈利……你长得真像你爸……就像他……”

“你怎么敢对哈利说话？”布莱克大吼，“你怎么还敢面对他？你怎么竟敢在他面前说到詹姆？”

“哈利。”小矮星·彼得低语道，拖着脚走向他，双手张开，“哈利，詹姆不会让我被杀的……詹姆会理解的，哈利……他会对我发慈悲的……”

布莱克和卢平都向前走去，抓住小矮星·彼得的肩膀，把他扔到地板上。他坐在那里，抬眼瞪着他们。

“你把莉莉和詹姆出卖给伏地魔。”布莱克浑身发抖，“你否认吗？”

小矮星·彼得大哭起来。他看上去就像个特大号的秃头婴儿，在地板上发抖。

“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我能怎么做呢？那黑魔头……你不知道……他的可怕你想象不到……我当时害怕极了。小天狼星，我一直没有你、卢平，还有詹姆那样勇敢。我从来不是故意那样干的……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强迫我……”

“别说谎！”布莱克咆哮道，“莉莉和詹姆死以前，你就一直在向他传递情报，有一年了！你是他的奸细！”

“他……他什么地方都插手！”小矮星·彼得喘着气说，“拒绝他，有……有什么好处？”

“同有史以来最邪恶的魔头斗争有什么好处？”布莱克的脸上露出令人恐惧的狂怒，“就是为了拯救无辜的生命，彼得！”

“你不懂！”小矮星·彼得哀叹，“他会杀了我的，小天狼星！”

“那你就是该死！”布莱克吼道，“死了总比背叛朋友强，我们也会为你这样做的！”

布莱克和卢平并肩站着，举起了魔杖。

“你应该明白，”卢平平静地说道，“如果伏地魔没有杀死你，我们会杀死你。再会，彼得。”

赫敏双手掩面，转身向墙。

亚伦这时却走到布莱克和卢平身边，说道：“请让我跟你们一起动手。”

布莱克看着亚伦说：“孩子，我知道你想找彼得报仇。但你还太小了，还不应该承担‘剥夺一个人的生命’这种沉重的负担。”

“这和年龄大小没有关系。”亚伦激动地说，“为这一刻，我已经准备了一年的时间。”

布莱克和卢平互相对望一眼，对亚伦点点头道：“如果你已经做好了觉悟，孩子，那就一起来吧。”

亚伦和布莱克、卢平并肩站在一起，三人一起将魔杖对准彼得。

“不！”这时，哈利突然大叫着，挡在小矮星·彼得身前，面对着那三条魔杖，“你们不能杀他，你们不能。”

亚伦、布莱克和卢平三人都大为震惊。

“哈利，这个歹徒害得你失去双亲啊。”布莱克咆哮道，“这个卑躬屈膝的肮脏家伙看着你死都会毫不动心的。你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了，他自己的臭皮囊比你全家的命都重要。”

“我明白。”哈利喘着气说，“我们把他带到城堡里去。我们把他交给摄魂怪。他可以到阿兹卡班去……只是别杀掉他。”

“哈利！”小矮星·彼得喘息着说，伸出两臂去抱哈利的膝盖，“你……谢谢你……对我开恩……谢谢你……”

“放开我。”哈利唾弃厌恶地甩开小矮星·彼得的手，“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认为我爸爸不会愿意他最好的朋友杀人，特别是杀你这种人。而且，我也愿意我的朋友杀人。”

除了小矮星·彼得以外，没有人动弹，也没有人发出声音。小矮星·彼得抓紧自己的胸膛，大口喘着气。布莱克和卢平彼此对望。过了一会儿，他们的魔杖放低了。

“你有权作出这样的决定，哈利。”布莱克说，“但是，想一想……想想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可以到阿兹卡班去。”哈利说，“如果有谁该去那里，那就是他。”

但亚伦却有不同意见：“那样太便宜他了。血债血偿，他杀死了那么多无辜者，就应当用自己的生命来补偿。让开，哈利。让我杀了他。”

“不。”哈利坚持道，“为了他这种人不值得。他应该去阿兹卡班。”

“他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受到惩罚。”亚伦大吼道。

“他会受到惩罚的。”哈利说，“阿兹卡班的看守们会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的。”

“哈利说的没错。”布莱克这时道，“那些摄魂怪会让他今后的生活度日如年。”

“好吧。”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亚伦收回了魔杖，“也许让他生不如死，是对他更好的惩罚。”

小矮星·彼得仍然在哈利身后大口喘气。

“很好。”卢平说，“站开，哈利。”

哈利踌躇了。

“我要把他捆起来。”卢平说，“没有别的意思，我发誓。”

哈利让开了。卢平的魔杖上射出了带子。不一会儿，小矮星·彼得就被捆了起来，嘴里也塞上了东西，在地板上扭动着。

布莱克用自己的魔杖指着小矮星·彼得，咆哮道：“如果你要是变形，彼得，我们就杀了你。你同意吗，哈利？”

哈利低头看着地板上那可怜的东西，点了点头，让小矮星·彼得也能看见。

卢平这时又对罗恩说：“罗恩，我接骨的本事不如庞弗雷夫人，所以我想，最好的办法是我们先把你的腿用带子捆扎起来，然后送你到校医院去。”

他走到罗恩身边，弯下腰，用魔杖轻触罗恩的腿，喃喃说道：“阿魏啦。”

一条绷带跳到罗恩腿上，把他的腿固定在薄木条上，紧紧包扎好。然后卢平扶着他站了起来。

罗恩战战兢兢地把身体重量都放到一条腿上，感受了一下状况说道：“这样好多了，谢谢。”

“斯内普教授怎么办？”赫敏小声问，低头看着斯内普那俯伏着的身体。

“他没什么大事儿。”卢平弯下腰，摸着斯内普的脉，“他只是有一点……受到刺激罢了。他仍旧昏迷。哦……也许最好的做法是等我们平安到达城堡以后再让他醒过来。我们可以这样带着他……移形幻影。”

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绳子缚在了斯内普的手腕、脖子和膝盖上，把他拉为站立姿态。但他仍然垂着头，就像个奇形怪状的木偶。他的双脚离地几英寸，软软地搭拉着。卢平拾起那件隐形斗篷，把它妥当地放到自己的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