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琬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爹爹现在已经到达最高境界了吗？”

李含雪笑道：“还远没有呢，不过在天界法则的修行上面却是已经达到了极限。”

“含雪哥哥，你最终明白了这一切。”苏小雅面露喜色，“我一开始还担心你会一直困在探索规律的死胡同中无法脱身。”

李含雪苦笑道：“若不是因为小雅你还有琬儿的话，我恐怕也无法迈出这关键的一步，现在我也明白了一点，力量越是强大的人，就越容易盲目迷信于自己的力量，最终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苏小雅叹道：“谁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强大的力量让我们拥有了生存的资本，拥有了掠夺资源的强大能力，过往的一切经历都证明了强大的力量可以让我们战胜一切困难，如果我们不迷信力量，又能够相信什么呢？这不能怪含雪哥哥。”

李含雪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有时候才会陷入到死胡同中走不出来，不过好在我在离开这个世界前还是领悟了。”

李含雪浑身还在散发了奇怪的白芒，一股股黑色的气流从他的体内涌出，然后散开。他的肉身在这一刻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强大的天王真身似乎在一瞬间完全消失了，他的无敌肉身变得无比脆弱，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但是这种脆弱却没有给予李含雪任何弱小的感觉，他反而因此觉得自己的肉身更加强大了，因为他已经不需要肉体本身的力量维持强度。他现在的肉身与天地能量契合度几乎达到了完美，所有的能量可以近乎完美地注入到肉身之中，只要他的力量不竭，那么他的肉身便是不灭的！

李含雪喃喃自语：“原来我一直对神武大帝的神武不坏身存在着巨大的误解。”

“什么误解？”苏小雅问道。

李含雪道：“我一直以为神武大帝的神武不坏身是一种至强至刚的肉身修行之法，一旦修炼成功之后，肉身就会堪比帝器一样强大坚硬，无坚不摧！”

苏小雅笑道：“要是含雪哥哥变成了那样的怪物，小雅可不要再跟你在一起了。”

李含雪笑道：“是啊，如果神武大帝当初是那样的怪物，恐怕也就不会有神无启了。神武不坏身的真正的修行根本其实在于天生无量诀，到了帝境之后利用天生无量诀得到无穷无尽的宇宙能量，便能够使得神武之身不死不灭，金刚不坏。然而若没有足够的能量，神武不坏身甚至可能比凡人的身体还要脆弱。”

苏小雅道：“含雪哥哥，其实我现在的身体也是一样的，但凡是帝君的身体都是脆弱不堪的，很少有帝君的肉身强大如金铁，那些肉身坚硬无比的帝君大都是走不远的。”

“为什么会这样？”李含雪有些不解。

苏小雅道：“古代的修行大能坚信一点，要想在帝路上走得更远，就得回归本原才行。所以肉身回到到普通人的状态之后，以后的修行之路便可以走得更加顺畅。”

“原来如此。”

聊着聊着，海面上的晨雾也已经散开，一轮金色的朝阳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照亮了夫妻二人的双眼，也照亮了李琬儿那稚嫩的小脸。

李含雪起身道：“小雅，我们该回去了。”

“嗯……”

一家三口于是离开了这个观海之地，回到了凤居山内，而后便是两个多月平淡的岁月，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距离李含雪离开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明天，李含雪便要离开这个世界，李琬儿那个小丫头夜里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哭泣，李含雪想去安慰她，却被苏小雅阻止了。

“含雪哥哥，不用去安慰那个丫头。”苏小雅道，“往后她还要跟我在这里待上无数岁月，如果你现在去安慰她，只会让她更加舍不得你。”

李含雪叹了一声，道：“如果我现在就有足够的力量带你们走就好了。”

苏小雅道：“含雪哥哥不必操之过急，任何事情都是需要时间的，回到星云大陆后也不可急功冒进，这是修行大忌。”

李含雪点了点头。

“小雅，你会舍不得我吗？”李含雪盯着苏小雅的脸，目光隐隐含着渴望。

“当然了。”苏小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李含雪抱紧了苏小雅，亲吻着她的脸庞，此刻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了过去那种不真切的感觉，即便是女帝，怀中之人也是自己的心爱之人。

即便是女帝，她也是自己的妻子。

“含雪哥哥，爹和娘他们还好吗？”苏小雅和李含雪躺在床上，衣服已经开始有些凌乱。

李含雪笑道：“小雅，我来这里已经快三年了，你到现在才想起岳父他们吗？”

苏小雅道：“不瞒含雪哥哥，我对爹娘他们是没有太多感情的，尤其是在这个轮回世界经历了这么多，亲情早已经被磨尽了。”

李含雪道：“你娘过去对我们确实不好，但是最后她还是同意了我们之间的婚事不是吗？而且她现在也变了很多，如果能够回到星云大陆，小雅你就去看看她吧。”

苏小雅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后，苏小雅又问道：“小婉呢？”

李含雪道：“小婉现在应该还在北域闯荡，以她的修为和实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个丫头好像一直对你心存爱意，在我死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件事情含雪哥哥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苏小雅道。

李含雪目光一颤：“小雅，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苏小雅笑道：“含雪哥哥，你别把我当傻瓜，很多事情小雅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不说罢了。”

“是吗？”李含雪顿时感到有些心颤。

苏小雅捏了捏李含雪的鼻子，笑道：“所以含雪哥哥以后最好不要瞒着我，否则的话……哼哼……”

李含雪道：“我哪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别胡思乱想了。”

“小婉她为什么会喜欢上你的？”苏小雅问道。

李含雪无奈道：“那时候你不是被关在天武宗吗？我去苏家见到了小婉，误认为是你，误会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产生的。”

“你没有对小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苏小雅板着脸道。

李含雪连忙解释道：“小雅你想哪里去了，那时候就算没有认错人，我也不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谈婚论嫁呢，怎么可能会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苏小雅格格笑道：“这还差不多。”

李含雪凑到了苏小雅的面前，亲吻着她的红唇，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小雅……”

“含雪哥哥，你可真是一个好色之徒。”

“是吗？”李含雪无辜道，“我哪里好色了？”

苏小雅道：“自从你踏入半帝境界之后，这已经是第五十次了。”

李含雪顿时有些无语：“小雅，这种事情你不要算得这么清楚好不好。而且就算我是好色之徒也没有过错啊，对自己的妻子好色有什么错呢？”

看到李含雪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苏小雅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暗暗地想略微惩罚一下李含雪。

“小雅，你干什么？”

李含雪突然感到身体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却见大腿已经开了一个血洞。

苏小雅目露一丝惊色：“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李含雪抹平了这个血洞，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然而他却是不知道这个血洞之中已经埋藏了一颗种子，一颗苏小雅布置的种子。

“含雪哥哥，我想有一天你一定会用得着的，就让它留在你的体内吧。”

苏小雅不能直接给予李含雪任何力量，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将种子埋入李含雪的体内，让这颗种子在关键时刻发挥出应有的力量，保护自己的爱人不受死亡的威胁。

春宵苦短，一夜缠绵过后，金色的阳光已经从窗外射入，打在了苏小雅的脸上，过去她都是比李含雪先醒的，唯有今天她意外地昏睡了更长的时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含雪感觉自己的妻子明显地比以前虚弱了。

“小雅，你怎么了？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李含雪扶起了苏小雅，目含关切之色地问道。

苏小雅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没什么事情，只是练功出了一些小毛病，很快就会恢复的。含雪哥哥，你今天不是要离开这里，回到星云大陆去吗？”

“是啊，但是小雅你这副模样，我实在是不放心。”李含雪道。

苏小雅笑道：“含雪哥哥，你在瞎担心什么呢，本姑娘可是女帝呢，难道你在担心我会出事吗？”

李含雪一时语塞。

“这倒也是。”

“好了，该准备准备了，我替你打通回到星云大陆的六合道，你就上路吧，星云大陆那里的人还需要你呢。”苏小雅从床上缓缓爬了起来，在背对李含雪的时候，她的眉宇之间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一样，难言的不舍全部压在心头无法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