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从山洞口预留的一个小孔向外看去，依稀可见人影瞳瞳。

冰川天女道：“我估计山上山下都被封锁了，不找到咱们是不会罢休的。”她服了雪莲叶，内力尽复，整个人精气神都有所提升，说话中气十足，和之前变了个人似的。

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功夫就是自己的底气，不管是男是女。

“以你的了解，咱俩硬拼唐晓澜拼不拼得过？”张三问道。

冰川天女想了一下，说道：“打斗瞬息万变，说不好的，不过咱俩合力对付唐掌门，应该有希望，但主要还是看你，我内力不够和他正面对敌，若是你能正面抗住，我便有机会。”

张三点点头。

冰川天女又道：“但是唐掌门不会是一个人，还有那么多天山弟子，重要的是大魔王也在，那才是最恐怖的力量，你别想着硬冲，要出去咱也还是跑，那才是你之所长。”

“没想着硬冲，就是问问。”

张三收回目光，在山洞里铺了毯子，斜躺了上去，一上午奔波，紧张刺激中不觉得，现在松弛下来，略略感到有点疲劳。

冰川天女也坐了下来，看着张三，目光灼灼，在张三开始要躲闪的时候问道：“你上峰之前当着各路豪杰的面说我是你的人，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我的人啊，谁惹你得先过我这关。”张三道。

冰川天女眨了眨眼睛，说道：“有时真想把你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想的什么。”

张三脸露惊恐道：“你可别，我脑袋里啥也没有，我说的就是我想的。”

“怕是口不对心吧？”

“我发誓！”张三举手，被冰川天女拦下了，“我信你，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可好？”

“没问题，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三道。

冰川天女站起身来，洞里轻轻踱了一圈，思忖良久，终于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喜欢过一个人么？”

“谁？”张三诧异。

“我怎么知道，就是问你有没有。”冰川天女瞪了一下眼睛。

“哦，那很多，我师兄，师妹......”

“别装糊涂，我说的是女子。”

“女子啊...”张三心想，那多了去了，漂亮的我都喜欢，这话怎么答好呢？

“要想那么久么？”冰川天女追问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桃红柳绿，皆我所喜。”张三做了如实回答的决定。

冰川天女摇了摇头，神色悠然道：“不是这样的，我是说有没有那样一个人，让你愿意为她生，为她死，不惜一切想要和她在一起，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

这样的人？张三还没想过，面带苦涩的向着冰川天女说道：“女侠，你可能是对我有些误会，我是一个采花贼，你说的那种情感我不懂。”

冰川天女变色道：“那你想这一辈子都采花？没有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打算么？”

“你问题太多了，这样不公平，应该你问一句我问一句。”张三道。

“可以啊，那你问吧。”冰川天女道。

“你有喜欢的人么？”张三把冰川天女之前的问题给抛了回去。

“没有！”冰川天女答的斩钉截铁。

“回答我刚的那个问题吧。”

她答的太快了，张三还没回过神来，想了一下后才说道：“说实话，是不是一辈子采花我没想过，至于建功立业我更没想过，当初从盗门走下山的那一刻，我心里就只有一个愿望，将来别被官府抓。”

冰川天女道：“你就不想好好娶亲过日子么？为什么要做千人恨万人恨这个勾当呢？”

张三道：“有人喜欢一门武功，可以练到登峰造极，有人喜欢千般武学，同样可以博采众长，只是喜好不同，不能说孰是孰非，而且我做事讲的是你情我愿，并不曾伤天害理。”

“你这是强词夺理。”冰川天女有些气急。

“该我了。”张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袜子？”

“......”

这样的问题让冰川天女措手不及，从刚才的气急变成了有点扭捏，想了半天才回答。

两人你问我答，有来有往，话题渐渐被张三带偏，连洗澡先洗哪这样的问题都出来了，冰川天女面红耳赤，开始拒绝回答。

外面天色已黑，天地一片冰寒，山洞中有暖日珠，非但不冷，反倒暖意醉人。

“我记得有人上次好像欠了我一个人情。”张三眯着眼睛缓缓说道。

这个人情冰川天女记得，当时张三要杀唐经天，自己做主给放了，现在张三这个表情她也很熟悉，就跟丛林中饿了三天的猎豹看见羔羊一样，饥饿中带着兴奋，兴奋中还带着隐忍。

“你想干什么？”冰川天女警惕问道。

“不是我想干什么，应该是你想，欠人家的情怎么还？”张三道。

“有你这样催人情债的么？”冰川天女问道。

“有，我就是，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不然睡不好觉。”张三道。

“那以后我们在一起做事都讲条件呗？”冰川天女道。

张三道：“对呀，你不就是以给我当丫鬟为条件，所以我才来这西域的么。”

“那我刚吃的一片莲叶也是得偿还了？”

“不用，你带我来找，就算是辛苦费了。”张三道。

冰川天女此时感觉像是一脚踩进了泥潭，生气又无奈，其实一路同行，她心已经拴在了张三身上，怎料张三竟是个如此惫懒人物，和预期相差太远。

也罢，报了宗门大仇自己就青灯古佛好了，和一个采花贼谈感情，本身就是个错误。

冰川天女想开了，反倒释然，脸上盈起一丝笑意，“那多谢了。”

“不用客气，我们再来说说刚那个人情，打算怎么还？”张三道。

“看你这样子，我除了以身相许还有别的可选么？”冰川天女眼波一横，风情万种，这冷脸姑娘上来红晕，真是说不出的诱人。

张三看得脸红心跳，虽然是被直接戳破了心事，一点羞愧也没，起身握住了冰川天女一对柔荑：“求之不得。”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驿路梅花二度盛开，更美，更艳。

上一次是死前的放纵，这一次是浴火重生，不一样的心态，不一样的感受，冰川天女用佛祖舍身喂鹰的心态饲养了张三，张三也使劲浑身解数回报了佛祖。

各得其所，抵足而眠。

清晨的阳光透过积雪映照进了山洞，不知道是谁先动的第一下，两人同时醒来，四目相对，冰川天女从张三眼中看到了比雪还白的自己，拿毯子把张三头一蒙。

“不许动，不许看，不许说话。”

张三得了三不的命令，毯子下听得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忽地想起盗门有位先贤说的话，男人，一生有一半的时间等着女人脱衣服，另一半的时间是等着女人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