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僵硬，声音不自觉地颤了颤，但是很快恢复了炽热，把乔安箍得更紧。

乔安细了细眼睛，有点佩服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脑子还能突然清晰！

“我们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嗯？”

“我说的是，《定山海》杀青宴那天，你喝醉了酒，偷亲我。听你的口气……唔！”

后脑勺被陆衍用力地扣住，舌尖再次霸道地侵入，勾着她的，在狭笑的口腔里追逐嬉戏。

“牵牵，你现在要翻旧账吗？”低沉醇厚的嗓音，如提琴般，带着无限蛊惑。

“我只是好奇，你什么时候……”

没等乔安说完，陆衍就双手交叉着把她整个人托了起来，缓缓地往床边走。乔安整个人像个小树懒一样，紧紧地挂在他的身上。

之前，她总觉得顾淮和陆衍虽然是表兄弟，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尤其是在对待感情的态度上，完全天差地别。

可是，她突然发现，陆衍好像也有和顾淮一样，腹黑霸道的一面……

“陆衍……”

“你想知道吗？”

陆衍低低地问着，在床缘坐下，唇齿相依，鼻息纠缠。

“……是，我喝醉的那一次？”乔安的声音微微发颤，双眸微垂。

“呵，我的牵牵，怎么这么聪明啊……”陆衍的双手箍着乔安的腰，人慢慢地往后倒在床上，牵引着乔安在重力地作用下紧贴着自己往下倒。

唇，无可避免地纠缠得更深。

窗外，是依然绚烂闪烁的烟花，隔着一层半透的蕾丝窗纱，忽明忽暗。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按下了控制窗帘的开关。

厚实的窗帘无声地、缓缓地合上，将所有的光亮、喧嚣和灿烂，都隔绝在了房间之外。

而一向温柔的陆衍，变成了带着野性的猛兽，将她的所有气力，掠夺殆尽……

※※※※※※※

总有倔强的光线，能穿透厚实层叠的窗帘，就像总会有一个陆衍，不畏艰难，百折不挠地向她靠近，哪怕遍体鳞伤，也要走进她的心里。

乔安微微睁开眼睛，昨夜的疯狂，从身上的酸痛中可以回味一二。

而罪魁祸首，正躺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枕在她的脖子下，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不肯放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均匀的呼吸，拂在她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稍稍有些凌乱的头发，高挺的鼻梁，致密纤长的睫毛，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个餍足的弧度。

整个俊逸的五官在眼前，触手可及。

乔安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陆衍，专属于她的陆衍，嘴角也慢慢上扬。

回国之后，她几乎大半的时间是和他在一起的，真不知道，她当初是哪来的勇气，竟会觉得自己不会沦陷在他的爱情里……

“早安，牵牵。”

那双迷人而深邃的眼眸突然睁开，满含温柔的笑意；昨夜炽热而热烈的唇，凑过来啄了一下她软糯的唇，遵守他对她许下的承诺：亲口对她说晚安，亲口对她说早安。

“你……早就醒了？”

虽然是疑问句，语气里却带着几分笃定。

陆衍的眼中没有懒洋洋的倦意，没有刚睡醒的朦胧困意。

“嗯，”陆衍没有否认，把人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好不容易逮到你偷偷看我的睡颜，想多享受会儿。”

像个大型犬科动物，亲昵地蹭了蹭乔安的脖颈。

虽然他们在一起，只有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但是他越来越能感觉到，乔安对他毫不掩饰的心意，让他越来越有真实之感。

乔安总是说，他对她那么好。

其实，乔安才是两个人里付出更多的人，她不断地用各种方式修正自己的对待爱情的认知和言行，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这样的乔安，他怎么舍得不对她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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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又黏糊了好久，两个人才起床洗漱，悠闲地下楼，曹管家让人把随时准备着的早午饭端了上来。

乔安拿出了红包，一一分发给所有的人，包括陆衍。

然后，伸手，从陆衍那里得到了一个又大又鼓的红包。

“你居然，真的给我准备了红包啊？”乔安带着惊喜的笑意，“我已经好多年，没有收到过红包了诶……”

“所以才特地给你包了个大的啊~”陆衍笑得温柔。

虽然红包里的数额，对于乔安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却是他的心意。

乔安抱着红包，贴在心口的位置，感觉格外的温暖。

等吃完了早午饭，两个人在庭院里转了一圈，回味昨天在这些玻璃暖房里存在的零食摊，然后接到了顾淮的邀请，两人便驱车去了顾家。

“顾伯伯，顾伯母，新年好！小栩，新年好呀~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舅舅，舅妈，小栩，新年好。”

“衍衍和小安来啦！”顾伯母开心地跟他们打了招呼。

除了苏渺的妈妈——也就是乔安的姨妈沈佳凝之外，顾伯母是最让乔安最熟悉的母亲辈的人，因为顾栩的关系，顾伯母也是差不多把乔安当女儿来看，再加上，陆衍是她的亲外甥，这一层关系，就更亲了。

倒是顾淮，黑着张脸：“嗒，我说你们小俩口咋回事儿啊？满屋子的人，就把我当空气，视而不见是吧？大过年的存心给我找不痛快？”

乔安和陆衍相视一眼，然后默契地喊了一声：“大表哥。”

顾淮一个趔趄，虽然，他确实是陆衍的大表哥，而且按照乔安和陆衍的感情现状来说，跟着叫一声“大表哥”，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总觉得怪怪的。

难道他是习惯了听乔安恶作剧似的随顾栩的辈分，叫他“顾叔”？要不然怎么减了一辈，却这么别扭呢？

顾栩的眼中却露出了难得的笑意，肋骨的骨裂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了，但还是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要好好养着。

乔安贴心地坐在他身边，然后听他声音不大地叫了一声“婶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