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眉头一皱，李幼良背叛大唐他知道，但彰义镇这边也有背叛的，就让他想不明白。

然而思绪转过，秦铭很快又明白了关键。

换在静南镇，百姓绝不会选择背叛，但这里是彰义镇，田中嗣所作所为早已让百姓心里起了疙瘩，如今突然有人搭手，再许以好处，百姓背叛是理所应当的事。

秦铭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子扶手：“得先解决那批吃里扒外的人。”

秦叔宝眼中闪过赞同：“确实得先解决那批人，但关键是那批人藏的很深，我已经查了数日，没有一点头绪。”

“不知秦将军都从哪些方面查了？”秦铭没有询问原因，直接问起秦叔宝查探的途径，有时候并不是手下人办事不利，而是手下人根本就没有找到对的路。

路都不对，又如何能把事情查清楚？

秦叔宝说：“自然是在……”

话到此处，秦叔宝突然顿住，脸色多了几分变化，他的人都是暗桩。

不出意外，藏在暗处的人搜集的信息大多数是对的，但也不排除被误导的可能，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传出消息的正确性就得大打折扣。

也就是说，暗桩传出的消息可能是真的，但也有假的可能。

更甚至，此事从一开始可能就被防着了。

揉了揉眉心，秦叔宝闭上眼，再睁开，眼里已经是一片清明：“看样子，我还得再做些调查。”

秦铭笑了笑，对此话没给回应。

次日，秦叔宝带兵前往都府，直接将府中的田中嗣抓了出来。

田中嗣也没想到秦叔宝会带人抓他，等反应过来已经出了都府。再想回头喊自己人，迟了。

“秦将军为何如此举止？这是要和彰义镇翻脸？”田中嗣十分平静，说出的话却透着几分威胁。

秦叔宝没理他，默默加快速度。

如此，田中嗣不得不抓紧跟上。

“砰！”

就在秦叔宝加快的速度里，田中嗣重重摔在地上。

也是因此，秦叔宝放缓速度：“警告你别耍花样，起来！”

四周有百姓路过，好奇的目光全都落在秦叔宝和田中嗣身上，这让田中嗣十分不悦，顾不得和秦叔宝纠缠，爬起来迅速跟上。

……

军营。

秦铭看着被秦叔宝一路拖进来的田中嗣，陷入沉默。

不过短短几瞬，他一脸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秦将军，这是作甚？”

秦叔宝直接把田中嗣甩到地上，语气平静地说：“叛徒是他。”

秦铭：“……”

沉默中，他眼神游移了数次，最终定住。

“秦将军，你确定叛徒是他？”秦铭声音微微拔高，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田中嗣是什么人？彰义镇的节度使。

可以说，只要田中嗣不做反叛之事，就算是李世民都拿他没办法，位置坐的那叫一个稳当。

现在秦叔宝告诉他，田中嗣背叛大唐，简直是……

秦叔宝眼神冰冷：“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事实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在彰义镇如今的局面下，任谁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背后还藏着个叛徒。

更关键的是，这个叛徒还是当地身份最高的。

堂堂节度使投奔外敌，此事若传出去，那就是对当地百姓致命的打击。

届时就算大军不崩，也抵不过民心的变化。

田中嗣不聋，将二人的对话全部听在耳中，短暂的停顿后，他攥紧了手指。

“秦将军说的什么话，叛徒一词可不能乱说，叛国是大罪。”

“是啊，叛国是大罪，所以……”秦叔宝神色愈发冰冷，在短暂的停顿后，直接掐住田中嗣的脖子，“你为何要选择背叛？”

田中嗣被掐的翻白眼，拼命挣扎：“唔，你……”

秦叔宝的手非常稳，任由田中嗣怎么挣扎都没松过。

都是戎马一生的人，可田中嗣在秦叔宝面前，居然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秦铭在后方看着，眼底神色几番变化，最终归为平静。

不管秦叔宝能力如何，他现在和秦叔宝站在一边，压根不需要顾虑秦叔宝的武力。

就在此时，秦叔宝突然松了手，在田中嗣得到喘息机会后，再次攥紧。

如此来回了四次，秦叔宝才把田中嗣放下：“说吧，到底是为何要那么做？”

田中嗣捂着被掐过的地方，不停干咳：“我不懂你的意思，秦将军，同为朝廷命官，你如此对待本镇抚，这是要和彰义镇宣战？”

他提到彰义镇，秦叔宝眼里顿时流露出嘲弄：“你还记得彰义镇？和突厥勾结时，你怎么就没想过彰义镇，没想过百姓？”

事实摆在眼前，田中嗣还有什么可说的？

田中嗣眼神变幻：“我不知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但我可以拍着胸口保证，我没背叛。”

秦叔宝抬脚就要过去，被秦铭中途拦下。

“秦将军稍安勿躁，先听一下他怎么解释。”

秦叔宝虽然恼火，但秦铭开了口，他还是给了秦铭面子。

如此，秦铭眼底露出些微满意，不错，秦叔宝虽然暴躁了些，但还是顾及他人脸面。

“李幼良找过你吧？”

短暂的停顿后，秦铭一个询问直击中心。

田中嗣在猝不及防下，脸上神色有了变化，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是找过我，那又如何？”田中嗣神态倨傲，找过他，但他可没背叛，“没证据，秦将军和秦大人可不能乱说。”

秦铭微微眯了眼，田中嗣的神态自然的仿佛有问题的是他们。

难不成，田中嗣真的没背叛？

不，田中嗣就是只老狐狸，如今脸上的泰然自若，指不定是为了掩饰。

就在此时，秦叔宝一脚把田中嗣踹飞了出去：“田中嗣，你确实有本事，但你的本事在我这儿没用。”

“砰！”

田中嗣砸在地上滚了几圈，刚要爬起，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秦铭脸色微变，生怕秦叔宝不控制力度把田中嗣打死，连忙上前拦阻。

“先别急着收拾人，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

秦叔宝冷哼了声：“就他，根本不需要问清楚。”

抹掉嘴角的血，田中嗣慢慢爬起：“秦将军在长安说话做事也这么果断？今日就算是李幼良在我这儿站着，我也没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