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瑟瞟了身侧的包兴一眼：“按照传统和服里面的确不能穿内衣，但现代人也不见得完全遵守，再说理香穿的不是剑道服吗？”

包兴嘴硬道：“可是白岩松说过，他苦苦思考的问题，传统文化早就给出了答案。咱们不是应该继承传统文化吗！”

陆瑟难以忍受身边人的愚蠢，以至于不得不立即吐槽：

“不穿内衣算得上哪门子的传统文化！？而且你说的白岩松名言都是泛滥在朋友圈、微博上的，朋友圈和微博也是某些人口中传统文化的破坏者吗？”

“诶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包兴道，“我只是想跟你讨论一下理香有没有穿内衣……”

冬妮海依和她的三个迷妹站的不远，玲玲、楠楠和小梅果然对包兴投来了鄙夷的目光，冬妮海依因为在课堂上就挨着包兴坐，所以习惯了。

陆瑟继续观察多功能球场，注意到对面人群里的杨刃、金世杰也在看自己这边，法国小厨哥维克多则一会瞪视陆瑟，一会给理香加油。

“什么时候开始打啊！站得腿都酸了！”

“是啊是啊，不会只是cosplay，其实不会打吧？”

有男生等不及了开始起哄，但是被何其美校长目光扫过，马上就闭嘴不吭声了。

陆瑟活动了一下腿脚，不小心踩到了包兴的鞋子，然而他装作没察觉。

“没想到有这么热闹，小佳没有因为化学污染住院观察的话，肯定会来看的。”

包兴不知道小佳住院的具体细节，只知道跟陆瑟放在书房里的化学品有关，他报复性地也踩了陆瑟一脚，道：

“都怪你在家里放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哪天把自己的命根子溶解了就好了……”

陆瑟在人群里也发现了有初中生在围观，其中包括小佳的室友小胖妞（真名叫耿圆圆，真的很圆），她边吃烤鱼豆腐边看比赛，吃得满嘴都是油星。

附近还有陆瑟安排在初中部的眼线，内衣大盗二代目鲁贝贝，他戴的圆眼镜好像是飞行员，正在一边仔细观察一边记笔记，不知道是在记录格斗技巧，还是已经计划好了去偷理香的内衣。

联想起前日遇见的地铁色狼赵肥肠，陆瑟慨叹道：“为什么冬山市变态的比例这么高呢？肯定是和包兴你有关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上小学的时候就有两个变态武术家头顶内裤大战三百回合，你没看过被人录下来的视频吗？这地方肯定是风水不好，五行缺德！”

正说着，理香和女教练已经准备完毕，互行鞠躬礼，作为剑道社内勤助理的林怜按照姐姐的事前吩咐，穿着跟冬妮海依一样的红色运动服走到球场中心，对着手里的稿子念道：

“青姿学园剑道社属于新生事物，欢迎男女生踊跃报名，可以在强健身体的同时培养独立自主的精神……”

林怜很少当报幕员，一不小心把“强健身体”给念得有点像“强奸身体”，围观学生们想笑，但是又不敢当着何校长以及教导主任的面笑出来，只好发出“噗噗噗”这种类似充气娃娃漏气的声音。

报幕出现失误，林怜并未感到哪里尴尬，甚至连报幕失误这件事本身都没有发觉，她继续用百灵鸟似的快乐嗓音念下去：

“接下来的剑道对决演示，我们请来了飞天剑道馆的武心雨教练，她会跟本校剑道社社长，高二（1）班的千叶理香同学一起演示剑道的精彩之处，请大家鼓掌欢迎！”

一般主持人在这种场合下都会率先鼓掌，但林怜有点呆，她只是定定地望向前方，等待大家的反应，围观群众们愣了一下，终于响起了“哗啦啦”的鼓掌声。

林怜行了个礼退到人堆里，为表演者让出场地的中心位置，不过还是有不少男生盯着林怜的汹涌波涛——即使是穿着运动服也遮挡不住。

陆瑟心道：林琴让林怜当内勤助理，还真是吸粉利器啊！我请谁呢？让小佳或者爱丽丝过来都不合适，先别说她们俩属于贫乳联盟了，小佳是初中生本来就不能参加高中社团，爱丽丝体型太小存在感薄弱，冬妮海依的话，又太大了……

安芷过于内向，焦青青还不够她捣乱的，就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吗？我要不要去威胁阿尔法，让她易容过来给我的社团吸粉？

陆瑟思考时，理香向身材偏瘦的武心雨教练行礼，之后并没有向对方一样很快抬起头来。

“您好，我是北辰一刀流的千叶理香，虽然自幼向外祖父学艺，但剑术不精，一定要请多指教！”

武教练暗道：这女孩年纪轻轻就是剑道三段，我只不过是个混口饭吃的野路子教练，连流派都没有，平时都跟学员开玩笑说我是飞天御剑流——总之我能开剑道馆都托林琴小姐的福，给林琴小姐面子好好把戏演完吧！

“嗯，咱们稍稍放慢节奏，避免意外也能让观众看得清，好吧？”

“好的，那么请武教练先进攻吧！”

理香的身体素质并不比普通高中女生高出多少，纯粹是技术型选手，外祖父教给她的口诀是“避敌锋芒，挫敌锐气”，很多时候她会等待剑道对手露出破绽再采取反击。

“那我就不客气了，观众们也等急了。”武教练笑了一下，然后将竹刀高高举起，又猛然劈下！

在武侠小说里，经常将这种攻击称作“力劈华山”，其实各国各种技击术都有类似招数，比如同样的攻击手法在德国传统剑术中，名称叫“晴空霹雳”。

冬妮海依以武术家的眼光评价道：“武教练只用了5成力啊！是害怕理香接不住吗？”

小梅嬉笑道：“也许因为她姓武，所以只能出5成力哩！”

喃喃道：“胡扯！那理香她姓千，就每次都能打出千倍力量啦！”

玲玲乐了：“理香姓千叶不姓千好不好？你不会还以为诸葛亮姓诸吧？”

转瞬之间，身穿上白下红剑道服的千叶理香，脑后的单马尾摇动，快速挥动竹刀破掉了这一击！

她既没有躲闪也没有硬挡，而是用竹刀压拨对手的刀身根部约10厘米处，让武教练的力劈华山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又快又准，不愧是从小学的……”武教练意外之余夸了一句，之后她稳住体势，再和理香战到一处。

“噼啪、噼啪”，竹刀交击的响声，以及两人赤脚在木地板上面移动的摩擦声不绝于耳，虽然不成旋律，但另有一种激烈的曲调感。

刚才还乱哄哄的围观人群静了下来，毕竟剑道对决不是每天都可以亲眼见到，武教练和理香的表演也超过一般的剑道馆练习，观赏性颇高。

“理香酱加油！干掉塔！”

维克多不合时宜地用法国普通话大声喊起来，武教练本来对理香没什么意见，现在听到有人这么喊，激起了好胜心，攻击开始频密起来。

“唔……”

武教练毕竟是大人，理香为了保持观赏性，将竹刀相交几次后，手腕震得发麻，脸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到底是哪儿头的啊！”金世杰转头对右侧隔了几个人的维克多道，“理香被你害的要输了！”

维克多信心满满：“不科能！理香酱实力非常强，道馆很多人都打不过她！不出20个回合塔就能把对手的竹刀打掉！”

负责摄影的丁春、丁秋兄弟都忍不住了，齐声道：“大哥这是表演赛啊！就算理香真的那么强也会给对方留面子吧？”

就在这时，理香的竹刀却在一次交击之中，“喀嚓”一声从中间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