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和尚走了过来，一见元庶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之前救我于生死之间的大善人么，怎么在这里？”

元庶心中很是厌恶，可还是回了一句，“来这里上香，顺便抽个签。”

寂灭大师好奇的问道：“两位认识？”

元庶假装看着风景说道：“路上这家伙死缠着我，要我给他吃桶子鸡，后来点了盘饭菜给应付过去了。”

戒断和尚可来劲了，“你别血口喷人，我想是想吃，不过我也没吃到啊。”

“还不是因为我没给你买？”

寂灭大师的气息逐渐粗狂了起来，“好啊你，戒断！你一个出家人在外化缘居然吃肉！视我少林门规于不顾，我今日便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戒断连忙朝后院跑去，“师傅我错了！”

寂灭大师放下银两迈开腿就追了上去。元庶赶忙跟上去凑热闹，不过没想到的是，寂灭大师一大把年纪了，跑起来竟然还能这么快，跟了许久，丝毫没有追上的痕迹，反而越来越远了。

跑到后院深处了后山林中，寂灭大师长袍一甩。

“龙爪擒拿手！”

一股宏伟的气流在寂灭大师身上浮现，径直扑向戒断。

戒断回头一看，来者不善，连忙俯下身子。

“点水提纵！”

一招虚晃，戒断和尚晃过了寂灭大师的擒拿手，朝另一处一地方躲去。接着寂灭大师又使出一招，“袈裟伏魔！”

寂灭大师身上的袈裟飞了出去，化成了一座半透明的大山，气势极其惊人，朝戒断和尚冲去。戒断和尚早已躲无可躲，只能硬一招，“大智无定---一指禅！”

随着一根带着金光的手指伸出，那座半透明的山被顶了回去，再次化成了袈裟落在了寂灭大师的身上。元庶躲在一旁，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气流的涌动。这是！掌门级别的交锋!

“十三洞桥明月夜！！”寂灭大师再次攻了上去，双手摹仿出了“龙蛇虎豹鹤猿鹰”等十三种动物的形态。

场面十分壮观。元庶忍不住从怀中掏出了路上买的糕点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戒断和尚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师傅，我错了还不行吗？能不能别每次出手都这么狠啊！”

寂灭大师的脸色依旧铁青，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可能。

以掌对抓！戒断和尚使出了，“大慈大悲千叶手！”

无数幻化出来的手上一同冲了上去。

“砰！”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所有的招式全部化为了青烟，寂灭大师趁着青烟的快速靠近。“少林罗汉拳！”

一拳直挺而出，简单朴实，却又无法躲避。

戒断和尚略显慌张，“降龙伏虎！金刚不坏！”

两人碰撞在一起，周围的空气都被搅动了，化作一阵疾风吹散了周围的一切。最后，寂灭大师像是提着一只待宰的山鸡一般，将戒断和尚拎在手里。

既然已经打完，元庶收起了手上的糕点，来到寂灭大师的跟前。

“阿弥陀佛，大智若愚，无巧不拙。少林罗汉拳果然厉害。”

寂灭大师笑了笑，说：“施主见笑了。”

元庶说：“其实此次前来还有个问题想问？”

“施主但说无妨。”

“既然少林寺有这般强劲的实力，为何要退隐江湖呢？”

“就是啊，我也不懂啊。”被拎在手上的戒断和尚附和道。

寂灭大师一把将戒断和尚扔在了地上。“阿弥陀佛。”

寂灭大师想了想，“也罢，今日便告诉施主吧。我本佛家弟子，本就不应该参与江湖上的争斗，所谓练功的本意便是修身养性。解散门派，退隐江湖实属必然。”

元庶说：“其实我还想听另一方面的，关于，关于那个‘善’。”

寂灭大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元庶，说：“莫非是六扇门武部一楠鲁邱明之徒？”

元庶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我师傅现在已经不是武部一楠了。”

寂灭大师说：“那边是了，这家伙之前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还有这事？”

寂灭大师点了点头，“是的，当年他告诉我，有个少年从小就很怕杀生，但是学会了武功之后便立刻变的杀伐果断，与之前有着天差地别。我佛自古讲究善，身有三戒：不杀、不盗、不淫；口有四业：不恶口、不二舌、不妄语、不绮语；意者有三：不贪、不瞋、不痴。可谓是戒律繁多无可去其一。可在少林七十二招奇技中，除了三招擒拿外，无一不已取人性命为主。又何谈戒律可言？自当我们引气入体的那一刻，我们便失去了所谓的怜悯之善。”

元庶有些疑惑，“怜悯之心人皆有之，何来入体之时便会失去呢？”

寂灭大师摇了摇头，“一分耕一分获，世间万物可都是等价交换的。”

“等价交换？”元庶更加疑惑了。

寂灭大师又说：“世人来我少林烧香拜佛，或多或少自然会有好心人赠与少许香火钱，可这真就是赠与吗？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在那些人心中，失去了金钱却能收获自己更加想要的东西。”

“更加想要的东西？”

“可能是心安，也可能是寄托，又或许就像您那样，想要个答案。”

元庶的嘴角有了少许上扬，“或许，我懂了。”

寂灭大师满意了点了点头，“那老僧这就回去了。你若是真的懂了，自然就会离去。我便不送了。”

元庶弯腰行了个礼，恭送寂灭大师，“大师慢走。”

戒断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崴着脚一步一步的朝少林寺的方向走去。“师傅，徒儿知道错了，今日的斋饭可别拉下我啊.....”

元庶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细细品味着寂灭大师所说的话。

“所以说，我说拥有的实力都是失去的代价所换来的？”元庶自言自语道。“可真是个现实的世界啊。”

随后，元庶便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了。

在之后的几天里，元庶无论是在睡觉还是在吃饭，都在思考寂灭大师口中的‘等价交换’和自己的联系。或许我在得到实力的时候真的失去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