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费？修不了？”羊秀梅拿着卫星电话走出了办公室，走在楼道拐角处，压住怒火，低声质问道：“不能大修，那换个地方总可以吧？批给你们那么多地方，怎么就拖了这么久？”

周振华现在人就在一处大商场内，身边还跟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他看见女孩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满脸不耐烦的样子，就懒得和羊秀梅解释，敷衍两句就将电话还给了士兵。

女孩冷笑道：“不愧是司令办公室的主任，连电话里面都是谈工作。”

周振华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轻声道：“还吃醋了？小雪，走！去看看你刚刚说的那件大衣去。”

戴小雪嘴里哼了一下，白了他一眼：“别以为她现在是一人之下的样子，你就到处秀恩爱，我好歹也是戴家的人，想见你一面还得托人传话。”

周振华闻言眉头紧皱，阴沉着脸道：“小雪，你要注意了，别三番五次耍花招，当初把秀梅调任还是你出的主意，谁能想到一个陈广居然能成为最高长官，但是你最好别三番五次的耍花招，跟我玩心眼，你还太嫩。”

戴小雪顿时就老实了，现在戴家虽然出了依据风光，但是已经大不如前，而她可知道，那个大伯戴相玉评价周振华，看起来温文儒雅，其实骨子里最为阴狠，现在因为妻子的关系更是地位大涨。

两人买了衣服，戴小雪在试衣镜子面前左右摇晃，突然紧急联系的通讯电话响了，接听后就慌慌张张的对周振华说道：“坏了，任务大楼的代班人一个不注意，有个雇佣兵拿枪打死了一个前台。”

周振华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只觉得心中一股火没处发泄：“那你去吧，以后记住了，别在耍小聪明，也别乱托人寄信，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说完他在戴小雪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戴小雪就扭着屁股，急匆匆的向楼下跑了去。

周振华脸色阴沉的看着消失的背影，想起了自己的职位升迁，居然是靠女人的施舍，顿时咒骂了一句。

羊秀梅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很无奈，拿着手指懒洋洋的敲打着键盘，一言不发。

她当然知道，周振华的资源其实很充裕，只是他为了巴结戴家人，经常把资源给了戴家的亲戚用于商业用途。

可是内部的会议内容她又不能和周振华说，现在的戴家远远没有以前风光了，她能预感，要是戴家人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小陈委员长可是要举起屠刀的，到时候自己老公可是戴相玉他们的狗头军师，怎么可能逃得了？

陈广走了过来，替她倒上了茶水，羊秀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冲着陈广露出迷人的一抹微笑，低声道：“让领导见笑了。”

陈广敲了敲桌面，然后看着她的脸摆手道：“这事情是我让你为难了，让下面按照正常程序办吧。”

抬起手看了看时间，陈广发现在这里呆了大半天时间，他看见羊秀梅心情不好，就笑道：“跟我去食堂吃个饭，下午就我们两个去各地看看。”

两人在食堂吃了饭，下楼上了车，羊秀梅打着火，开着红旗L5掉头出了军部大楼，直接奔着工厂区的工业司去了。

......

“自摸，清一色！”戴玉成把面前的牌一把推出去，笑呵呵道：“今天手气真是不错，想啥来啥。”

另外三个政府国营的厂子顿时各自掏出两张千斤的粮票扔了过去，变异兽肉加工厂的王厂长一边洗牌一边在心里咒骂：“去你姥姥的，你手气当然好了，三家供你一家，在不好自己拿绳子上吊算了。”

他心里咒骂个不停，但是嘴上却把对方夸的跟神仙一样，最新城里的工业部门权限大到没边，对于想要在龙首城占有一席之地的企业来说，是一座绕不开的五指山，每个月上供的“水果”是必不可少的，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国营企业来说，更得搞好关系，大家都上供你不上供，机会就不会给你了。

这里面最简单的猫腻，就是王厂长每个月上缴超额的管理治安费，戴玉成再把超额的部分管理治安费当做企业奖励发回去，单单这一项，王厂长的进项就不少。

当然，大头还是得通过牌局再输回去。

王厂长给戴玉成点了一根烟，面带笑容讨好道：“戴主管，我看不是手气问题，我就专门连夜研究过您打牌的技术，那叫一个如火纯青，不愧是麻将大神，让人不得不佩服！”

其他两人也随身附和着，戴玉成心里乐开了花，论地位他比不上家里的戴相玉等中坚力量，那是老家伙培养了十几年的继承人，从他戴品闲当封疆大吏之前就带在身边观摩习政的，但是谁也没他活的滋润，这钱拿着舒坦还没多少风险，还不用担责任。

这手里刚刚抓完牌子，有开始准备听了。

“五万！”

他正眯着眼得意的时候，门突然被用力推开了，只见门口进来一男一女，办公室的主任金泰源随后擦拭着汗水，跟在身后，低着脑袋连忙给戴玉成使眼色。

那三个厂长倒是没有多大变化，戴玉成脸色先是变得目瞪口呆，嘴里叼着的香烟也“啪嗒”一下掉在裤裆上，等他面色变得苍白起来，保暖的裤子上已经烧出一个大洞，一股塑料燃烧的味道立刻传了出来。

“委...委员长，您...好。”

陈广他是见过的，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昨天刚刚改制军队和政府的年轻委员长，他本来想说委员长您怎么来了，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委员长您好，这么大的一个官怎么会亲自到下面来视察的啊！

这绝对是在找茬的啊！

戴玉成只觉得脑袋一下子嗡嗡嗡的轰鸣声乱响，思维都变得混乱起来，这时候他已经忘记了思考了。

听见戴玉成喊出委员长，然后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桌子上的三个人也是傻了眼，他们三个不过是国营小厂的厂长，本来就是靠着幸运才走到今天的，根本谈不上什么后台，不然也不能把戴玉成当祖宗供养着。

这倒好，陪着工业司的主管打牌，被最大的官抓个现行，都说这位委员长杀心特别重，自己岂不是马上就变成了刀下冤魂了？

三个人都觉得大事不妙，知道这次可能是凶多吉少了，也就不说话，只是跟柱子一样，耷拉着脑袋杵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在座的老哥几个本来都是各单位的一把手，四个人的岁数加起来都快有一百八十岁了，可现在却都如同犯了错的小孩子，等着这位委员长劈头盖脸的训斥。

如果愿意开口骂还算运气好，发泄了情绪之后再说。

最可怕的是一声不吭，让警卫拉出去枪毙，连审讯都不用了。

羊秀梅见陈广眉头微微一挑，就知道戴玉成有难了。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能感觉得出来，这位小陈委员长工作起来既敬业又扎实，作风严谨得很，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领袖，怎么可能容忍这种工作时间不务正业的存在，她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票据，最小面值就是千斤起步，这里面还可能涉及贪腐问题。

见陈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羊秀梅猜测小陈首长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就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戴叔啊，你自求多福吧。”